邱泽宇这次带了几十号人来到J市,恰好解决了试验田办公组的燃眉之急,办公组组长对此是喜笑颜开,邱泽宇一行人的待遇也因此优厚了几分。
梁学涛一家子很快安顿下来。
对于梁学涛,邱泽宇确实尽心尽力,住所安排妥当之后,他便帮着魏红玉、梁娟和梁雯在试验田里谋了三份不太重的活计。
过了没几天,又特意找了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老中医上门。
老中医查看了一番梁学涛的伤势,摇头表示他的病情拖了太久,想彻底恢复如初怕是不可能了,治愈后大概会留下后遗症——跛足。
梁学涛对此早已有心理准备,如古波沉静般的神色未见丝毫动容。
倒是邱泽宇听了,扼腕叹息了好一阵。
待到魏红玉干完活回到家中,梁学涛便把魏红玉拽到一边,说了这件事。
魏红玉尽管对梁学涛恨之入骨,但也没想过他会因此而变成残疾,心中不由有些五味陈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学涛眷恋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她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红玉,我想好了,过些天回到村里,咱俩离婚吧,房子和地都归你。”
魏红玉一怔,脱口而出的问道:“都归我?那你住哪?”
梁学涛勾了勾嘴角,笑容惨淡无比,“我没打算回村里住,这次回家主要是看看我妈。”
随后,他又提了三个孩子的事。
梁娟自然是跟着魏红玉的,至于梁雯和梁豆......
没等梁学涛表态,魏红玉立刻说道:“梁雯和梁豆年纪还小,得有个妥当的住处。”话落,见梁学涛沉默不语,又补充了一句,“你是大老爷们,不如我照顾孩子仔细。”
“我怕你负担太重了。”梁学涛道。
魏红玉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我不怕。”说完,便眼巴巴的看着梁学涛。
思忖了许久,最终梁学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点头同意。
自那以后,魏红玉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哪怕活计再累,办公组分发下来的豆饼硌得嗓子再疼,嘴角总是高高的扬起。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梁学涛一家子在J市已经呆了半个月。
邱泽宇请来的老中医确实有两下子,之前给梁学涛摸了骨,敷上他家祖传秘制的膏药,又用夹板固定住伤处,这段时间左踝骨的伤势确实缓和了许多。
这天上午,老中医又来了,看过之后当场表示再贴上半个月的膏药,梁学涛的腿伤就能彻底痊愈了。
梁学涛如今已是心如死灰,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送走老中医后,他把家里的一些脏衣服收拾出来,倒了半碗水,轻轻搓揉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梁雯一阵风似的进了屋,“爸。”喊了一声,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梁学涛一家住的地方只有十来坪米大,入住时邱泽宇特意找了块布,充作布帘子,房间以此一分为二,魏红玉母女三人住在里间。
“你咋又没去地里?”隔着帘子,梁学涛问道。
梁雯支支吾吾的推说身体不舒服,她是在梁学涛的宠爱中长大的,哪里碰过这种又脏又臭又累的农活,撑了几天便支持不下去了。
梁学涛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再一想连自己都是吃白饭的,也不好理直气壮的责怪她,只能耐着性子把一些道理阐述给她听。
说了几句,帘子突然被撩开,梁雯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黑色的修身长款呢绒大衣,同色高跟中帮皮靴,头上还戴了个红色的宽边帽,帽檐上印了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极为俏皮可爱。
梁学涛见状,脸色顿时一沉,“去哪?”
梁雯讪讪笑了笑,“我去内城转转。”话落,也不管身后的梁学涛如何出言阻拦,夺门而出。
梁学涛身有残疾,不良于行,哪里追得上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魏红玉和梁娟干完农活从地里回来后,梁娟一看梁雯竟然不在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埋怨道:“谁又不是天生就会干农活的,不会就学呗,嫌脏嫌累的,真当自己还是城里的大小姐呢,回头不给她吃饭,饿上几天,看她干不干!”
后面一句是冲着魏红玉说的,魏红玉对梁雯和梁豆心有愧疚,哪里舍得这么做,只能上前哄了梁娟几句,恰好这时梁雯也回来了,进门时脸上还露着笑靥,显见心情极好,梁娟趁机挖苦了她几句,她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主动认错。
然而认错归认错,之后她却是坚决不改,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七天里倒有五天一早便出了门。
梁学涛看她每次都穿着一身棉衣棉裤,灰头土脸的出门,便没再多管,却不知梁雯因为之前的事学了个乖,自己偷偷在外面藏了几身漂亮衣服,每次一出门立刻找地方换上。
这天,梁雯一早出了门,直到下午五点来钟也没见回来。
魏红玉心里七上八下的,吃了半个玉米饼便撂下了,打算出门去找她,结果刚一起身,就看见梁雯哭哭啼啼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死活也不说。
是夜,魏红玉忙完家务活,刚钻进被窝,就听见梁雯在小声啜泣,于是细声细语的追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次梁雯倒是开口了,也不知道她和魏红玉说了些什么,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魏红玉便带着梁雯匆匆出了门。
梁学涛起床后发现魏红玉和梁雯不在,眼皮子突然连着跳了十来下,冥冥中似乎预示着什么........
梁学涛心中顿时大乱,匆匆喝了几口米汤之后,便连声催促着梁娟出去找人。
梁娟走后不久,他实在摁捺不住心中的慌乱,干脆拄着拐杖出了门。
任凭梁学涛如何猜想,此时的他万万没有料到,魏红玉这一去竟然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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