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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试卷上的字,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更是没见过何曾有这种字体出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她自创的字体。”
“从这个方面看,她确实做出了贡献。”
“但这字体既邪魅又乖巧,看着带着几分秀气却又张扬,这些极其矛盾的东西综合在一起,我倒不认为这是个好的作品。”
“不然,这字着实是好字,作者能将这些整合在一块,定有其本事,况且这字让人看着并不觉得矛盾,反而有种和谐的美感。”
此时厅中议论重重,都在谈论余杭的试卷。
最终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这份试卷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另一派则相反,认为这用创新的字不过取巧,不宜成为第一名。
两派争论不休,最终目光都投向东方俭。
东方俭面容肃静,不为所动,安静地听完他们的争论。
众人心知肚明,余杭乃是东方俭门下学生,但师徒两的关系却未有多近,这会儿关于余杭的问题,他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也是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个。
“我说的话,不算,投票决定才算。”
淡淡的温和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让人知道了什么就是公正。
东方俭的为人众所周知,他是大夏人才的师表。
为人一向光明正大,不会偏袒谁,从没有过负面消息。
“我们想听听大学士的评价。”有人开口,众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东方俭端坐着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份字帖,是极优的,帖上的字,狂狷肆意,却带着几分小巧机灵,像是狂放草书,又像是端正楷书,位于两者中间,取了一个平衡,这般看来,是极好的。再说道整体,字迹工整,平面整齐,看着心悦,难度增加时未见分毫拨乱,想必她定是心如止水,我给十分。”
他的话语一出,在场人无不心惊。
东方俭已经多年未曾给过十分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余杭是他的爱徒才给这么高的分数,算是走了个后门?
但那些真正看懂了字帖的人却认为她着实担当得起这十分。
有人赞同,也有人不赞同。
一瞬间,厅中又响起了这些夫子们的争吵声。
东方俭一脸无事人的模样,翻了翻其他学生的字帖。
“三皇子到。”一声传报声响起,在场夫子们一静。
东方俭已然站起了身子,望着正向他走来的三皇子。
三皇子萧政景唇角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连忙止住正要躬身行礼的东方俭。
“大学士不必如此,您对政景有授受之恩,应当政景给您行礼才是。”
三皇子一脸温和,说罢便想要为东方俭行礼,东方俭笑笑了然。
“老夫怎担待得起,劳烦三皇子记挂了。”
三皇子依旧笑得温和,目光却落在案几上的试卷。
恰恰落在余杭那份试卷上。
其他学士还未说话,三皇子便将那份试卷拿起。
目光落在字迹上,瞬间便移不开眼了。
“大学士,这是?”见他一脸惊奇,东方俭淡淡道。
“这是今年国子监书法比试的试卷。”
“哦?”他赞叹地点了点头,“想不到国子监今年竟出了这般人才。”
“三皇子觉得这字如何?”他这话问出来,何不尝是在为余杭谋得桂冠的机会呢。
既然那群腐朽夫子不懂她这字迹的真正优秀之处,那便借着皇室的口说出来,看他们敢不敢跟皇室叫板!
这也是东方俭为何将三皇子“请”来的理由。
让他们最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去吧。
让他们认为自己徇私,那他就徇私给他们看!
若是此刻东方俭的想法被余杭知道了,定会惊呼一番。
老师你好任性!
我好喜欢!
“字迹娟秀小巧中不乏几分霸气,整篇工整无赘感,精品!”
这话从三皇子口中说出,谁还敢质疑?
三皇子见东方俭身后的一群学士面色如土,问道,“学士们莫非是有何难事?可否说出来让政景讨教一番。”
此话一出,便有人上前说道。
“回三皇子的话,其实是关于这次书法比试的,您刚才也瞧着了,就是这份试卷,我们正在纠结着,是否让这份试卷成为第一名。”
谁知此话一出,三皇子却不以为意,淡淡道。
“这份试卷上的字乃自创,且何其优秀,再者,这字工整利落,能在难度加大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平心静气的创作,难不成,各位学士认为这作品不能评为之最?”
淡淡的话语从口中吐出,但却给在场的学士心间划上一道。
他们哪敢反驳三皇子,但却极其不想承认这份试卷的优秀。
平心而论,这份卷子是最好的无疑,但偏偏有些人是受了其他官员的委托,帮忙“照看”下,实在是觉得为难。
“三皇子所言极是,此份卷子当之评为之最啊!”
季先生怀着笑意接过话,眼神不经意划过在场几位学士脸上,看的其他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倒是很想认识这位考生呢,能创作出新的字体,想必来日定有一番大的作为。”
“可不是嘛,余杭为东方俭大学士门下爱徒,能有大学士指导,将来定有一番大的作为。”
说这话的,正是一开始反驳余杭作品的那位。
三皇子淡淡瞥了他一眼,他随即又恭敬了下去。
“原来是大学士爱徒,那么想必定然是一位妙人儿,将来定能为我大夏昌盛文学贡献出一份巨力。”
他大肆赞赏,与东方俭目光相交,默默闪过一抹笑意。
“多谢三皇子夸赞。”
“不知大学士可否为政景引荐,政景也想认识一番,这样的文人能士,究竟是何模样?”
在场几乎没了其他人什么事,只有眼前的三皇子跟东方俭在不停对话着。
东方俭却冷不丁一瞪三皇子,心中暗骂道、
这臭小子越来越圆滑,竟然学会当众给他出难题了。
“当然,能有幸被三皇子相邀的人,老夫为杭儿感到高兴才是。”
“那就有劳先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