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狂吼的笑声响彻天际。
“哈哈哈哈哈哈……”
惊得无数鸟儿腾飞,扑腾着向更高出飞去。
余杭脸色发白,一脸难看,吴清烟却像是不知道,狠狠扼住她的喉咙,恐怖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是那个人的徒弟,我居然差点忘了你是那个人的徒弟。”
余杭心中深深喊了一声,罪孽啊,无言师傅年轻时,究竟惹下了多大的一身罪孽,那满脸惊骇不说,现下这上一辈未了的恩怨,如今还降落到她头上来。
“是,我是他的徒弟。”这一刻余杭反而很坦然,欣然承认。
余杭目光坚定,肩膀早已疼得失了感觉,已然麻木。
但眼前的人却仿佛还未从疯狂状态中苏醒,身上力气大得让人诧异,恨不得赶紧逃离。
“那你就该死,他该死,全都该死。”
吴清烟双眸陡睁,血丝狂涌,脸上白发飞舞,整片天地仿佛随时坍塌。
余杭依旧冷眼望着他,她不得动弹,本想顺着心里的话不去刺激她,可话到嘴边,却止不住说了出来。
他终究是知道自己是他的徒弟,他只是想找一个宣泄口。
那个人,伤他多深,才会让一个人执念一生。
“如果我死了,那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余杭怒吼。
疯狂晃动她双肩的人骤然停下,瞳孔直勾勾盯着余杭,仿佛要将她的脸盯出两个洞。
“她在哪儿!”
吴清烟疯狂的模样,当真可怕,在余杭眼里,却着实可怜。
话到嘴边,她突然说不出口,月芙蓉,告诉他她的下落又如何,让他从新再去追逐她么,或是说,看着他一个人再可怜下去。
她与他无干系,眼前这人还想杀了她,可莫名的,余杭觉得有点可悲。
悲的不是他,是自己。
孤身沦落异界,前世受尽欺凌侮辱,冰封冷漠的心早已冰寒,却被人无意间打开,然后呢,人又消失不见,而那冷漠的国公府,根本不是她的家,她也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只是她没有他这般执念,她在等,相信小祁会回来,相信百凌佑没有走远。
“告诉你又如何,她不要你了。”余杭大吼,狠狠甩开他的手,指着他。
“你胡说!”
“你就是不肯面对真相!月芙蓉她当年就从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她爱的永远是那个男人,你的痴狂,反而成了她的累赘,你甘愿为她痴狂一生,那她呢,她又何尝不是甘愿为那个男人痴狂一生,你自己都放不下的心结,有怎敢奢求她也放弃心中执念,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为何强求别人要做到,苦苦逼迫。”
余杭的话如大雨般倾泻而下,一字一句如重锤,狠狠撞击在吴清烟心房。
他的脸渐渐变得苍白,整个人仿佛失了神,一时间,双眸中涌起情绪万千,心痛的,自责的,失落的,痛苦的,愧疚的等搅拌在一起,如同混成一杯疼痛化名的烈酒,狠狠灼伤人的心房,仿佛像是一只深藏在心,猛然清醒的大虫,骤然打开自己强有力的爪子,一口揪在人的心房,血花四溅,疼痛的虫子欣喜若狂,那颗心,却被扯得生疼。
余杭脸色苍白,目光在四周扫了扫,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这空荡荡的天地,忽然间也让人无比心疼。
她笑,天负我欺我,可总有人信我疼我。
她笑,世间无义无情,可那有如何,当她足以睥睨天下,将往事残酷的面容拨开,那时,何人敢欺?
只是为何,她会莫名的心痛。
有人在自己眼前抱头痛哭,她曾说过的话,“你就是不肯面对真相,明明知道却又不肯承认,你是有多懦弱!”
这话多么熟悉。
猛然间,脑袋一阵刺痛,那翻滚搅拌的记忆混合着疼痛的脑袋,仿佛要让她整个人抽离。
那被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好似被无情的手拨开,拨出一片片鲜血淋漓。
“不…… ”
脑子骤然的疼痛,仿佛不断啃食自己,一片片鲜血淋漓,痛苦,惶恐,无情地搅拌在一起。
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那句,“你是有多懦弱!”
那声声控诉,仿佛无情地砸在她的心间,可说出这话的人,她看不清,只隐约而见一抹白色纤影,身子纤细得可怜,仿佛一吹就倒。
她的脑子在撕裂,终于忍不住簌簌落泪。
而她不知道的是,系在脖间的那块残玉,正隐约发着一闪一闪,暗淡的光。
一声惊呼成功唤回了身边吴清烟的注意。
后者仿佛刚从痛苦中回神,转过头便见余杭一脸疯狂的模样。
她痛苦地抱头,眼泪如关不上的水龙头,簌簌直下,双唇紧咬,沁出颗颗血珠,可她却毫无察觉般,苦苦捂着自己的头,止不住眼泪地掉。
“你怎么了。”
他虽恨他师傅,此刻却也从癫狂中清醒,眼前这一幕,如此诡异。
莫不成,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可看样子,好似她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吴清烟走近,余杭陡然望向他,目光向看着魔鬼般,里面闪着密密麻麻的恐惧,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沦陷。
“不!”
她狂吼,冲天惊人的狂吼惊起无数飞鸟,飞鸟强有力地扑打自己的翅膀,生怕被底下吓人的人类残忍杀害。
余杭脑子轰隆隆一片,整个脑袋撕裂般的疼痛,她浑身无力,却生生抵不过脑子中那股翻腾的力量,她止不住在地上打滚,身子撞上身旁一颗大树,好像身体带来的疼痛能为她缓解撕裂的大脑疼痛。
吴清烟见此目光更是深沉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戾气,却被他按下。
只见他身姿灵活,一瞬间到余杭身前,双指并拢点了余杭身上几个穴位。
余杭面目狰狞,似乎受到脑中强烈的痛楚的撞击,但身上穴位却被吴清烟点住,她不得动弹,只能狠狠咬着唇,发出一声声惊人嘶吼。
好在眉林基本无人。
吴清烟定住余杭的身形,又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几个穴位间摆弄着。
随即可见,余杭也不再挣扎,只是偶尔抽动的身体显示着她的虚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