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膏散发出的香味,温和,滋润,闻者心神宁静,就像置身花海,一款药膏中,竟然能闻得出几十种花的香味,竟能做到将各种花融合在一起,又能彼此分离,不影响彼此气味,但也能极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天才啊,这药膏绝对是绝品!”
台下一人滔滔不绝地描述他的看法,台上吴清烟冷哼一声。
这些他都懂,还要他讲?
吴清烟一声冷哼自然没被人听到,台下一片哗然,此时谁还会注意到楼上的破烂老者。
此款药膏,当真比花颜精致!
若说两者相比较,定定是暖香阁更胜一筹。
说到此,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款药膏好似还没有名字。
“敢问姑娘,此款药膏,怎命名?”
余杭脑袋歪了歪,忽而一闪而过的灵光。
“它就叫花海之蝶。”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解,花海之蝶,这话怎么叫怎么觉得别扭。
这名字有些俗气,感觉配不上这样的绝品,余杭却不以为然,她径自道:“此款药膏,融合天下九十九种花之精华,在彼此制衡中又取得其中平衡,让这九十九种花能平衡,就好似一只张翅的蝶,自由遨游在花海之中,自由来去,采撷一朵玫瑰,便散发一朵玫瑰之香,采撷一朵茉莉,随之散发的便是茉莉之香,这名字,合乎其理,我甚是何意。”
众人一听,倒也觉得何意,便不再多说。
这时有人要求见这幕后制作者了,他们想知道,究竟是谁,居然能制出这等绝品,就连吴清烟都自认不如。
余杭面色不变,望着楼下罔若人潮涌动,依旧不为所动。
身后吴清烟猛然站了起来,一个闪身到了余杭身边。
冷哼一声,“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赢了我还想为自己扬名?快跟我走。”
他说完便伸手要去拉余杭。
这话摆在这里,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该知道了。
刚刚跟他们吹了半天水的那个女孩,俨然就是制出花海之蝶的那个制作者!
“怎么可能?!”有人惊疑出声。“她的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又怎懂得那么多的制作之法,更是凭借花海之蝶胜过吴清烟!绝对是假的!”
有人不信,自然有人跟着被动,略一思索,觉得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信,望向余杭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复杂。
有质疑余杭的人,自然也有相信她的人。
“我倒是相信这花海之蝶是这位小姑娘制成的,这话正是吴清烟前辈说出来的,难道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不可信?”
“那吴清烟看样子就是个老疯子!一个疯子的话也能信?!”
花海之蝶太过出众,而余杭年纪又小,药膏制作又不在人眼前,实在很难让人信服眼前这物就是她所制。
不过没关系,她有办法。
余杭闪躲吴清烟伸出的咸猪手,转头向他眨了一眼。
忽然转头望向身后的康贝勒。
康贝勒接收到她的视线,猛然咳了一下。
“你们懂个屁。”吴清烟忽然狠狠碎了一口,转身抓着余杭便跳了下去。
余杭被他抓着,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身体一轻,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然飘在半空中,这种感觉,真特么酸爽!
但她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吴清烟这张老脸上。
底下百姓只见原本站着好好的余杭被吴清烟一拽,两人像是坠楼般从上而下,眼看着就要砸到自己。
百姓们忽而一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一瞬间便空着。
而吴清烟脚步不停,拽着余杭便往外跑,速度更加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从始至终,余杭愣是一句话也没说上……
她娘的,人生第一次高空坠落,本以为会跟着自己心上人,从空中翩翩而降,他搂着我,我抱着他,温情无限浪漫无限,可天杀的,眼前这个老鬼跑出来干什么!
而且,这老鬼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拎了下来,吓得她一身冷汗。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人前。
余杭大怒,她精心计划好的计划呢!
准备好的慷慨激昂的言辞呢!
化为泡沫!
全都是泡沫!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余杭生气,后果很严重,就算她现在喘着粗气,刚刚的惊吓还没反应过来,也愣是一脸杀气地看着眼前这张老脸!
“嗯哼。”肇事者却一脸不在意模样,望着前头,望着后头,再望向她。
余杭气绝,瞥了瞥身周,却吓了一跳,这个老鬼居然把她带到了眉林!
长安城郊外那片眉林!
这里离长安可有好大一段距离。
这时要是将她杀死然后弃尸荒野也没人知道。
余杭伸手掂量了下藏在怀中的刀,准备随时拿出来。
“你该给我个答案。”
吴清烟就地躺了下来,背后一片柔软,眉林绿草如茵,草地柔软湿润,而上头阳光正好,卧着正舒服。
吴清烟眼带迷离,撇去了原先的脏乱模样,这一刻,沉寂得像是一个承载了无数沉重的老人。
余杭警惕起来,她借他的名声打名,自然想好了接下来的应对,不就是一个月芙蓉的追求者吗!
可这一刻眼前这位,那苍老的模样,好像失了原先的判断。
“芙蓉她,在哪。”他的声音浑浊,轻轻说出口,从他口中说出芙蓉这两字,像是极其珍惜般,轻颤而出,那声音,沧桑中带着无力,还有那一丝的,自责?
他在自责,因为月芙蓉。
余杭不解,她也不想要了解。
她也随之坐下,眼前的人好似不再是那个跋扈的吴清烟,更像是一个垂暮老人,想要寻得心爱之人,仅此而已,单纯而已。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客栈,她,好似受了谁的嘱托,想擒落阳郡主,却不经意间也生擒了我。”
“恩。”
“她看到我,不知为何骤然疯狂起来,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随后,我们施计逃了出来,再后来,她找上我家,单野出现,带走了她,至今未见。”
余杭说得极其简单,却忽而耳闻耳畔一声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