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被人知晓你冒充国子监学生,这罪是有多重呢?”
一句话,让整间屋子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余杭一笑置之。
朱金却以为她在强撑着笑,一脸冷漠。
“你为何就这么肯定我不是国子监学生?”余杭反问。
余杭在他脖间留下的伤口并没有很深,血好似微微止住了一点,没有恒流,但也让他受了点苦。
朱金双眸直直望向余杭,眸中闪烁,“我说过,国子监今年新生中并无寒门学子,而你,定然不是富家子弟,想冒充谁?”
“你又是如何得知今年新生中并无寒门学子呢?”
“这没必要告诉你。”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富家子弟呢?”
朱金气绝,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都否定她了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地跟他吹水。
朱掌柜干脆闭嘴。
但外面却突然人声鼎沸。
玲珑阁大门忽然被打开,一抹纤影从门中走入,步伐纤盈,粉色裙摆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使得看着的人的心也随之晃动。
只见纤影身后跟着一大团好奇的百姓,他们却不敢踏进来,却只在门口张望着,好奇屋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可众人的目光还未搜索到时,大门又随之被关闭。
只见木怜儿一脸从容地上了楼,目光平静无波,一眼便见到余杭把刀举在一男子的脖间。
那男子她认得,暖香阁的朱掌柜,今日本是暖香阁与玲珑阁京城两大脂粉店铺相约对决的日子,本是和和气气,如今见着的却是一把刀锋架在人家脖子上。
若说木怜儿心中没有震惊,那是不正常的,一个自幼出生闺阁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从来都不识得这种战争,如今能站着还能走上二楼来,已然是她的本事。
只是,为何楼下那些护卫会放她进来。
她又是为何进来。
木怜儿目光落在余杭的面庞上,那人还身着这他们国子监的校服,这会却让她觉得刺眼。
余杭从一开始便像是她心中的一颗刺,从落阳郡主开始,虽说她在国子监中表现普通,渐渐地关于她的事迹也不在被人谈论,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对着这个人有着那么一丝戒备,这个人,根本不简单。
算算日子,她前段日子因病在家休养,已经有个把月没去上学了,这会儿再见余杭,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只见她手握着一把小刀,正架在朱掌柜脖子上,而那人的脖间,还有着为凝固的血迹。
余杭一脸冷漠,眼神却随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却给人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所有人都同时看向木怜儿,皆是疑问为何这女子能上楼。
朱掌柜眸光闪烁不定。
此女他识得,京中贵女圈无人不识得她,木怜儿乃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生得貌美又才华洋溢,为人更是善良,曾多次在外救援百姓,深受百姓称赞。
这会儿他也好奇她为何出现在此。
康贝勒目光落在木怜儿身上,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的,他不喜欢,甚至可以说的上……讨厌。
在他眼里,这个女的,矫揉造作,惺惺作态,比不停他劝告的余杭还让人讨厌。
“余杭,你如今穿着我太奇院的院服,就是想做出此番举动,恶意伤人?”
看来是个劝告者。
余杭无视她,口中发言。
“再不画押,这把刀,就再入一寸。”
她把刀重新架在朱金脖间,那原本就没凝固的血液又不要钱似得流。
可朱金哪敢签了那张纸!
纸上明明白白写着,要让他以康王爷的名义画押,承认此次比试输给了玲珑阁,此次比试过后,不得骚扰不得干扰玲珑阁日常生意,更过分的是,她居然要自己赔她的精神损失费,一千两银子!
朱金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且不说现在他身边有人手,更有薛大公子在旁,就算只有他一人,他也不会受此要挟。
“其实你要是不签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是呢,我偏偏有办法让你签。”
说着她不知从哪摸出什么东西,紧握的拳头慢慢地,放到朱金眼前。
随即只见朱金双眸不断放大,众人眼神一紧。
他们都见着,一只手指般粗的虫子。
余杭蛊巫般,将虫子放在朱金肩膀上,就在众人面前。
薄唇微启,“这虫子,咬人不痛不痒,身上没有半点不适,只是,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生息。朱掌柜可要好好考虑哦。”
此话一出,就连康贝勒都皱起了眉,木怜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身周的一众小喽啰跟看着什么可怕的人一样看着他。
朱金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好,肩膀上的虫子距离他的脸不过五寸。
他这人生平其他不怕,最怕虫子,更何况是有毒的虫子。
“余杭,这有点过分了。”康贝勒率先出口。
他深知自家管家的品性,人在极度恐惧下,指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事。
其实,眼前这事,好像发生得有点荒唐。
先是两阁之间的比试,莫名其妙余杭出来了,驾着一把刀搁在朱金脖子上,弄成现在这般尴尬。
木怜儿一脸难看,她本来是隐约听到楼上有风声,想着不对劲,就让自家护卫前来打探,没想到护卫答道有一女子身着太奇院院服正挟持一男子。
她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是这个人涉及到太奇院,而她作为太奇院院长最深爱的弟子,现今有人在外损害太奇院名声,这不仅会让原本便被其他三院欺压的太奇院更加抬不起头,没想到一来,竟发现还是个女弟子,此人还是余杭!
“余杭你疯了!太奇院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存在,这样是祸害太奇院,你这般举动,让院长如何在其他三院中抬头,你简直是在抹黑太奇院,抹黑国子监!”
她的声音陡然升高,尖锐的声音划过,像是一个女巫在吼叫。
众人面色有些奇怪,木怜儿骤然反应过来,满脸通红,羞愧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