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士珍
"撤退！"
"什么？"冯国璋目瞪口呆的看着传令兵送来的消息。
传令兵神色肃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帅是这样吩咐的。"
冯国璋还想说一些什么，突然一股气浪将他和传令兵推倒在地上，冯国璋扭头一看，脸色非常难看，就在他约莫二十米外一个战壕处，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血淋淋的断肢、暗红的血迹随处可见。
现在冯国璋已经可以比较清晰的听到中华军所用的毛瑟步枪那清脆嘹亮的枪声了，这表明中华军已经开始逼近。
冯国璋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再问袁世凯一次为什么要撤退了，他要么违背命令留在这里，要么只能够依照传令兵传达过来的命令...下令撤退。
冯国璋最后咬了咬牙，双目通红，低吼道："撤退！撤退！"
虽然是撤退，但这个时候也显露出冯国璋的能力来，别的清军撤退是一窝蜂的往后面逃跑，那实际上是溃退，可不是什么撤退。
冯国璋是让士兵交替射击，各部互相掩护徐徐后撤，登时让追上来的第一步兵旅感觉难受了。呼叫坦克支援，坦克正在攻坚中，一些来不及撤退的北洋新军依旧依托战壕或者碉堡顽强抵抗，坦克都去攻打这些坚固的防线。
最坑爹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长途跋涉的缘故，不少坦克、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冒着黑烟趴窝了。
"坦克虽然厉害，但到底技术不成熟。"远处的各国战场观察员也注意到这一点，纷纷降低了对坦克的评分。
事实上坦克真正得到重视，还要到第二次世界大战。
别说现在在战场观察员看来，只是两个落后的国家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中华军和袁世凯所部清军，双方加起来不过是三万不到的兵力。）即使是日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坦克也并没有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视。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老牌坦克王国英国和法国只是分别拥有坦克一千一百五十辆和二千二百辆。美国陆军也没有好的哪里去，只是拥有四百七十辆轻型坦克。
而德国灭波兰战役就投入了二千八百辆坦克，其后这个数字更是快速增长当中。
......
"大总统，你看那里..."上院治秀指着冯国璋指挥着撤退的北洋新军所部，各部撤退就数冯国璋所部最有秩序，也最难啃的。
看着到处趴窝的坦克和装甲车，宋哲就不由无奈苦笑了。看来在坦克之前，中华军需要骑兵作为过渡了，否则每次长途作战都如此，仗还打什么呢？
不过对付冯国璋，宋哲还是有办法的。"让周鼎臣带人缠住那一部北洋新军，再派两辆装甲车前去支援。这一部北洋新军，显然是袁世凯所部的精华之一，可不能够放他走了。"
得到宋哲命令的周鼎臣急于表现，亲自率领三千武毅军拦截冯国璋所部，冯国璋战斗到现在只有一千二百多人而已，近三倍的兵力阻击，让冯国璋变得非常艰难。
冯国璋也是能人，组织敢死队冲击周鼎臣所部，周鼎臣所部到底刚刚投降，军心不稳，没有和冯国璋拼命的心思。人数虽然几乎三倍于冯国璋，但反而被冯国璋的敢死队冲破一个缺口。
两辆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赶到，装甲车上的两挺维克斯7.7毫米机关枪射出两道火舌，将十多名刚刚突围还来不及高兴的北洋新军打翻在地上。
有了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支援的周鼎臣立刻精神一振，命令手下士兵填上缺口。不过两辆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很快就停止射击，只是偶然支援一下战场。
两辆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没有子弹了！
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的弹药数量其实不少，足足六千八百发子弹。按照一辆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一分钟射出三百发子弹来计算，足以支持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持续战斗近二十三分钟。
然而战斗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上的弹药已经降低到不足一成。这个弹药存储数量迫使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不得不节约子弹。
这也才让冯国璋没有在周鼎臣获得奥斯丁普奇洛夫装甲车支援后就被其击溃。
......
"大总统，外面来了一人，自称是直隶按察使袁世凯派来的使者，自称是工程营管带，兼德文学堂监督王士珍。"警卫连连长黄飞鸿快步来到宋哲旁边，禀报道。
宋哲眉头一挑，没有说话。虽然略微有些惊讶来人是大名鼎鼎的王士珍，不过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宋哲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历史名人了，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愣头小子，惊讶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脸上神色不变。
旁边的上院治秀有些诧异，顿了顿问道道："袁世凯这个时候派人来是什么意思呢？投降吗？不应该，这不符合袁世凯的性格。"
宋哲轻松一笑，看着远方摧枯拉朽的中华军，自信道："无论他袁世凯想干什么，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没有什么计策好施展。"
黄飞鸿也笑了，问道："大总统，将人带到那里见你？"
宋哲现在在指挥所附近，这里很多机密文件和作战计划，显然不是一个合适接见袁世凯使者王士珍的地方。
不等宋哲想好那里见王士珍，上院治秀已经提议道："就在山腰那块平地上见袁世凯的人好了。"
宋哲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另外叫参谋拿王士珍的资料来，我现在先翻王士珍的底子，一会谈判的时候占点先机。"
对于驻扎在小站的北洋新军，宋哲是非常重视的。那可是袁世凯起家资本，未来更是让袁世凯一跃成为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乃至于皇帝。袁世凯死后，北洋系的军阀也一直是左右中国局势的主要武力，一直到民党北伐成功，这才摧毁了北洋军阀对中国的统治。即使是这样，北洋军阀力量依旧不差，如东北的张作霖、西北的冯玉祥等都是北洋出身。
在宋哲的指示下，情报局虽然没有强大到把袁世凯麾下武将的十八代祖宗都摸得一清二楚，但袁世凯所部只要上了级别的将领都有备案。
很快关于王士珍的情报就送到宋哲手上了。
姓名：王士珍
籍贯：直隶正定人
现年：三十七岁
光绪二年（公元1876年），在王士珍十五岁时，被正定镇台叶志超看中，收在属下当勤务兵。
十七岁时考入正定镇总兵学兵队，随叶志超调驻山海关。
光绪十一年（1885年），入天津武备学堂，在炮兵科学习三年，毕业后回山海关任炮队教习。他采用西法教学，学以致用，博得上司的称赞。
光绪二十年（1894年），朝鲜爆发了东学党起义。朝鲜政府请求清政府出兵协助镇压。六月，叶志超奉命赴朝助战，王士珍带领炮队官兵学员驻守在牙山。不料日本也出动大岛义昌的一个旅团，远远超过驻朝清军。7月5日，日本海军不宣而战，爆发了丰岛海战，清军损失惨重。
发甲午战争时，王士珍侥幸从朝鲜逃命归来。战争结束后，随新任直隶提督聂士成移居芦台。
得天津武备学堂总办荫昌推荐，王士珍为袁世凯所用。
王士珍刚到小站时，正值他的嗣母病故，面容消瘦，身体羸弱，而且口讷寡颜笑，实在其貌不扬。袁世凯并没有认为他有奇特之处，但当议及军事，王士珍则面面俱到，极有规划。袁世凯大喜，认为其才可堪重用，立即任命他为督操营务处会办，右翼第三营步队帮统，兼步队学堂监督。
不久，又升任他为工程营管带，兼德文学堂监督。由于王士珍做事细密、周到，而且不张扬，深得袁世凯的信赖，有关军中的成绩考核，人事的升降黜陟，多与王士珍、徐世昌等人商议。
而王士珍也感激袁世凯的知遇之恩，竭力帮助袁世凯训练新军。他完全按照近代德国陆军的营制、操典训练士兵，聘请德国军官担任教官和督操官，全部使用外国造新式武器。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荣禄奉诏到小站检阅新建陆军，王士珍将工程营设制的水雷、旱雷、踩雷及各种武器一一演习，再加上新建陆军比旧军军容整齐，荣禄大加赞赏，向袁世凯赞叹道："此人负治国之才，不第长于军事也。"
而此次演习也让袁世凯晋为直隶按察使一职，袁世凯自此后更加倚重王士珍。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二月，荣禄再次检阅北洋新军，路过海河，河面不宽，尚有冰冻。王士珍用特制的帆布做桥，搭于冰上。荣禄的步兵、骑兵、炮兵从桥上通过，行如坦途。
这种帆布桥稍加整理后即为小舟，可供游渡，若拆卸折叠，极易收藏携带，荣禄看后更为高兴。
等到检阅完毕回去再过海河时，王士珍仍为他架设帆布桥，荣禄担心天已渐暖，冰河解冻，存有危险。王士珍禀告说："不用担心，三天后冰冻方解。"
后果然如此。荣禄深服王士珍料事精确。
看完这些资料，宋哲脑海中已经给王士珍标注了一个属性：足智多谋！
宋哲刚刚将资料递给随行的书办，黄飞鸿已经带着王士珍来到宋哲跟前了。
"卑职见过宋少师。"
宋哲受封太子少师的官职，早因为宋哲写在传单和报纸上宣扬天下了。而这也是宋哲宣扬自己"保皇帝"的正统性质，毕竟一个外国元首干涉另外一个国家内政，怎么看也是趁机入侵。
而王士珍用这个职位来称呼宋哲，也是一种姿态。
要知道慈禧和荣禄对宋哲可是咬牙切齿一口叛贼一口南蛮子的叫，说白了就是否认宋哲的正统性质。
宋哲眼睛一眯，说道："王会办这次来，是准备弃暗投明的吗？"
王士珍肃然道："何来暗何来明？更何来弃暗投明一说？卑职这次前来是劝说大总统，别让中国人的血继续白流了。"
宋哲侧头看了眼远处的战场，从容地说道："谭复生有一句话我认为挺有道理的。各国的变法，无不是经过流血牺牲而成功的。今日中国变法才流了多少血？戊戌六君子，才六人而已！大沽口，不过二百余人而已。军粮城这里，我就希望血流成河，让天下人都知道，中国现在不变法，就不是死几百、几千人的程度！而是几百万，几千万，乃至于几亿！亡国灭种！"
宋哲不由想到了未来的八年抗战，中国当时真的已经差点亡国灭种了。
虽然最后国家是保住了，然而中国也从千年以来的世界强国，堕落到世界二流国家，哪怕南洋的一些弹丸小国也敢霸占中国的土地。
王士珍心头一凛，他想了想，说道："宋少师想杀的不过是障碍变法之人罢了。实际上大帅（袁世凯）也支持变法，只是康有为之变法太过激进了，仅京师一地，涉及闲散衙门十多处，失去职务者近万人，但是又没有安排出路。因王照上书被阻而一下子罢免六个部级大员，也操之过急，并且失之过重。然而今日有少师进京，当可成周公霍光之基业！"
周公霍光都是辅助皇帝的名臣。
宋哲看着王士珍双眼，问道："袁世凯所求的是什么？我可以得到的又是什么？"
王士珍认真的说道："大帅所求不过是荣华富贵，今日只要宋少师愿意停止战争，大帅立刻带兵退去山东，不管这直隶之事。而宋少师如果咄咄逼人，北洋新军也并非任人宰割的绵羊，垂死挣扎下，怕会坏了宋少师你的大业。"
虽然王士珍说的很有道理，但宋哲可不愿意被袁世凯未必。心头一动，宋哲哈哈大笑道："说得有道理，就依你所言了！"
王士珍不想宋哲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他甚至还得到袁世凯许诺，允许送宋哲一笔巨款作为赎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