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阵袁世凯
天津
天津本是明朝卫所,清顺治九年将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三卫合并为天津卫,设立民政、盐运和税收、军事等建置。
雍正三年升天津卫为天津州。雍正九年升天津州为天津府,辖六县一州,改变其以军事为主的格局。
清末时期,天津更升为直隶总督的驻地,也成为李鸿章兴办洋务和发展北洋势力的主要基地。1860年,英、法联军占领天津,天津被迫开放,列强先后在天津设立租界,让天津成了北方一个独特的政治舞台,一些维新志士逃到天津租界避难。而在未来天津政治上的地位将会更进一步,民国初年,数以百计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清朝遗老进入天津租界避难,并图谋复辟。其中包括民国总统黎元洪和前清废帝溥仪,曾经一度权倾天下的段祺瑞。
即使现在天津还没有达到未来的政治地位没有达到民国时期的高度,此时的天津地位依旧不可忽视。
天津城内正中央,典型的中国城池割据,官衙被放在城池正中央的十字大街边上。
直隶总督署承袭了明代衙署的特色。整座直隶总督衙署建筑座北朝南,有大门、仪门、大堂、二堂、官邸、上房五进院落,配以左右厢房耳房,均为小式硬山建筑。
一进入官衙中,就让人生出此地森严神秘望而生畏之感。
正堂上,容貌威严的荣禄穿着一身官袍本来端坐在太师椅上,但听着外面雷鸣般的炮火声,心就禁不住忐忑起来,过了半响荣禄就不由站起来对家仆吩咐道:"拿我盔甲来,我得上城楼巡逻一番!"
家仆已经是跟随荣禄二十多年的老人,安抚道:"主子,有袁按察在,区区台湾蛮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荣禄心神不安,踱步走了几圈,道:"不,我还是到城楼那里看一看,否则我今天说什么也不安心。"
家仆没有办法,只得依照荣禄的吩咐去拿甲胄来。
外面脚步声响起,荣禄正背对大厅正门,没有看到来人,随口说道:"怎么快拿来盔甲了?"
荣禄还道来人是他刚刚吩咐去拿盔甲的家仆。
不想来人轰然跪下来,声带惊恐:"军门,大沽口失守了!"
荣禄心头一慌,扭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穿甲胄,浑身血污,披头散发,原来的头盔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抬起头来,发生什么事情!"
"罗总兵殉国,余部士气大跌,皆投降于叛贼。"说话间那人依言抬起头来,虽然带着血污,荣禄还是认出来此人乃是旗人把总久山。"卑职拼死厮杀,这才突围而出。"
荣禄倒退几步,几乎一下子摔在地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久山声音嘶哑着说道:"宋哲那狗贼很是会蛊惑人心,不少汉狗都不想打仗,自然要败了。我们快去北京迎西宫太后避暑吧!"
现在已经九月末了,别说避暑了,避寒还差不多。久山自然不会无知到不知道天气情况,他口中的避暑实际上就是婉转的劝说,让荣禄带着慈禧溜之大吉。
荣禄此时也定住心神,更看出来久山已经被中华军吓破胆了,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径自喊道:"外面谁在守值。"
"是属下蒙武。"
"你进来。"荣禄吩咐一声后,立刻到旁边的书案上提笔写了两道命令并盖章,加上信印递给走进来的蒙山道:"立刻带着命令去芦台镇,命令直隶提督聂士成立刻率领所部武毅军一万武卫前军南下驰援天津。"
说罢,荣禄又拿另外一份命令给久山道:"辛苦你一趟,到蓟城让甘肃提督董福祥率领所部一万二千武卫后军南下北京,伺机防守北京,或者进兵援助天津。"
二人得了命令,连忙应诺一声,快步退出去。
荣禄走出正堂,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微发白的天色:"袁世凯,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军粮城之称始于唐代。
当时唐朝为预防北方奚,契丹的骚扰而在此幽蓟地区驻守重兵,当时军队给养问题无法解决,主要依靠南方供给,主要是从江浙沿海饶过胶东半岛再经过沧州即渤海西岸到达军粮城,在此转输军粮从而又修筑城池,故名军粮城。
宋、明、清初时代也曾用于存储漕粮。
一八五五年黄河改道后,运河山东段逐渐淤废,漕运改经海路。漕粮经天津入北京,军粮城的地位更进一步提高,已经成为存储漕粮的一个重要据点。
无论那一朝那一代打仗,都离不开粮食二字,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当初曹操之所以能够战胜兵力数倍于己的袁绍,靠的正是乌巢一把火,将袁绍的粮食烧了个精光。
今日之军粮城对战局的影响虽然不及官渡之战时候的乌巢,但于战场上的地位一点也不差,至少让中华军得了军粮城里面的粮食,别的不说,军队最少一年内不愁没有吃的。
军粮城战略地位如此高,宋哲知道,袁世凯更知道,为此袁世凯并没有驻兵大沽口,而是在军粮城布防。
大沽口方向炮声一响,袁世凯就已经惊醒过来,穿着军装出了营门,到碉堡上瞭望战况。
徐世昌建议袁世凯支援大沽口炮台,但袁世凯不想将这里的兵力白白浪费在大沽口那些老爷兵上,所以袁世凯只是下令一营步兵列队,好随时支援大沽口。
只是战场上的发展出乎袁世凯的预料,大沽口的老爷兵确实是垃圾,但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被中华军攻陷大沽口还是出乎袁世凯的意料。
督操营务处总办兼步兵学堂监督冯国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来,对袁世凯说道:"大帅,刚刚哨兵拦住一人,乃把总久山,他说大沽口已经沦陷了,我们得快些准备迎战中华军!"
袁世凯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此战凶险啊!"
虽然如此说,但袁世凯还是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让各部进入预设的阵地。袁世凯现在除了他所部武卫中军(北洋六镇前身),还有两支兵马。
第一支,聂士成前期派来支援大沽口炮台的五千武卫前军,不过被袁世凯调到了军粮城布防。
第二支是绿营,经过多次裁减,加上吃空饷,这一支天津绿营名义上有五千人,但刨去老弱病残,真正能够用的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人。
虽然如此,从兵力上看袁世凯所部还是很可观的,近两万人马。而且这已经是天津一带所有兵力了,哪怕现在的天津城兵力上也没有袁世凯现在所掌握的五分之一。
按道理说袁世凯有如此庞大的兵力在手,不说稳操胜券,至少也心头踏实,只是不知道为何,望着东方微微发白的天空,袁世凯心头一阵悸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上午九时了,不知道为何,中华军没有出现在军粮城附近。
袁世凯有些烦躁,对马队第一营后队队官吴凤岭命令道:"加派探马,再探!"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袁世凯的心声了,九时十五分,中华军一个师的兵力,浩浩荡荡的出现在正面,这是宋哲能够一次性投入战场的所有兵力了。为此让台湾附近的商船中段了两个月的运输业务,不少商人都损失不少。
比起浩浩荡荡的步兵,袁世凯注意力却落在那些钢铁怪兽上,光滑的装甲反射着阳光,再加上背光的原因,此时袁世凯眼中的坦克显得无比巨大狰狞。
打头阵的三辆是巨大无比的A7V坦克,那可是三十吨,高三米五,宽三米二的庞然大物。远远的看过去,仿佛一头巨大的钢铁乌龟。
"这就是坦克吗?"袁世凯既然和中华民主国开战,自然不可能对中华民主国一点调查也没有。
而当初在台湾北部战场上尽显威风的坦克,毫无疑问是袁世凯重点关注的一部分。不过说来有的特别,坦克并没有受到各国足够的重视。
宋哲出售的坦克是蒸汽坦克,让各国发展路线走岔了,他们认为速度只有最多十公里的坦克跟不上战场需求。
坦克太娇贵了,很容易出现状况,二百里急行军十辆坦克能够给你趴窝五辆。
坦克防御力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大,轻型火炮一发炮弹就足以摧毁一辆坦克。
这也是因为这个时代发动机还没有完全发展到满足坦克的高度。
不过宋哲麾下的坦克就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了,他的坦克是战争基地兑换来的。而这次兑换,也让战争基地离开了地球。以后宋哲所有装备武器都要靠自己了。
"坦克突击!"
龙俊迩那略带外国口音的中国话从扩音器中传出,战场上本来缓慢移动的十多辆坦克立刻释排出黑烟,卷起烟尘,十多辆坦克飞快突击。
"命令炮兵团开火!"宋哲微笑着对旁边的电话兵吩咐道。
宋常合立刻指挥炮兵团重点轰炸军粮城左翼阵地,那里也是坦克团突击的重点区域。
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划过,落在清军阵地上,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巨大的火焰。
在北洋军炮兵阵地上的段祺瑞脸色不由白了白,咬牙切齿道:"居然是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该死的,台湾蛮子怎么这么有钱的!"
拿下大沽口炮台后,中华民主国的大军如此晚才抵达军粮城,就是为了将这些火炮送到岸上。
背影建陆军的武器,全部从外国采购,都是新出厂的产品。步兵使用奥国造曼利夏步枪,骑兵用曼利夏马枪和战刀。
段祺瑞麾下的炮兵装备德国克虏伯厂制造的五十七厘米过山炮和七十五毫米野战炮,军官一律佩带六响左轮手枪和佩刀,这些步枪还是火炮在当时清军中都属一流的装备。然而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和中华军一比较,立刻感觉到其中差距,好比乞丐和富商。
五十七毫米山炮和七十五毫米野战炮,怎么和中华军的一百五十毫米加农炮和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比啊?那火炮口径都超你北洋新军几倍的!
不过段祺瑞没有办法,敌人都冲上来了,对付这坦克步枪显然没有用,火炮才是目前坦克的唯一克星。
果然,不等段祺瑞轻视袁世凯,袁世凯已经派传令兵来让段祺瑞开火。
"打!"段祺瑞一声令下。
十八门火炮齐射。
清军阵地中响起一些零散的欢呼声,显然清军为己方的火炮还击而高兴。没有那名士兵喜欢被敌人火炮压制的。
段祺瑞没有被阵地上的欢呼声蒙了心,他可知道自己的斤两,和中华军比较,他这炮营完全没有对方一半火力。"立刻转移阵地!快!快!"
段祺瑞招呼着炮手马夫动起来。
北洋新军训练确实有一套,虽然是北洋新军的第一次作战,但炮手也好,马夫也罢,动作都很快。
只是比起他们的动作,中华军的炮兵动作更加快。
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段祺瑞抬头看过去,只见两发巨大的炮弹飞向自己。
段祺瑞不是普通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这绝对是超过二百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这样的重炮打某一点,威力可不是十米八米的范围,方圆三四十米都是炮弹的伤害范围,杀伤力恐怖。
"快!快撤退!"段祺瑞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不过效果并不大,因为人在地上看天空飞过的炮弹感觉他很慢,实际上他速度非常快。
段祺瑞看到的炮弹就是1894年式克虏伯40mm重型加农炮发射的,炮弹初速达到惊人的五百三十米每秒。换言之一公里外的目标,只需要两秒不到炮弹就打来了。
没有经过校准,段祺瑞的运气不错,炮弹并没有准确的命中炮营,但威力依旧骇然。一发炮弹落在炮营边上土丘上,立刻将那土丘削去一大半。
另外一发落在步兵阵地上,硝烟和尘土过后,那一片阵地洒满了残缺的肢体和鲜血。有一些较远的士兵平静的躺在战壕内,看似没有事情,然而走进一看,已经七孔流血,硬生生给气浪震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