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奎纳多
古老的城墙在阳光下发射出璀璨的光芒，越过古老的城墙，可以看到菲律宾最古老和最早的大学圣托马斯大学、马尼拉雅典耀大学和雷特兰的圣胡安学院，除了学校外，还有西方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教堂——马尼拉大教堂和圣奥古斯丁教堂。菲律宾的西班牙总督府也本来设立于王城区内。不过十九世纪的一场地震使总督府迁往马拉卡南宫。
虽然马尼拉城陆地上被成千上万的菲律宾革命军包围，然而此时这座菲律宾的心脏，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赐为"永远忠贞与高贵之城"，依旧处于醉生梦死当中。港口上源源不绝的运来城市需要的食物、美酒、时令水果、奢侈品，偏偏却没有多少武器，城内的白人普遍悠闲的生活在马尼拉城的城中城——西班牙王城。
然而西班牙人的好日子很快到头了。
一名少尉跌跌撞撞的跑进马拉卡南宫内，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马拉卡南宫幽静的气氛。
"谁在外面喧闹？"一头金发的菲律宾总督里维拉有些懊恼，挥手让美貌的菲律宾女奴回到屋子里面，在赤裸的上半身上披了件丝绸衬衫，便抬步往外面走去。
"阁下，不好了！"少尉也来到里维拉的居所附近了，一副找到主心骨的样子，这才有功夫大口大口的喘气。
里维拉随手把衬衫上的钮扣给扣上，问道："发生什么了少尉，慌慌张张的，不知道以为是马尼拉城失守了呢。"
少尉趁着里维拉说话的时候缓过气来，这才能够继续说话，哭丧着脸说道："阁下，马尼拉城虽然还没有失守，但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里维拉也不由脸色大变，说道："别废话，发生什么了？"
少尉说道："中国人，中国人出兵了！舰队已经封锁了马尼拉港了！"
"什么！！！"里维拉此时已经不是脸色大变了，而是脸无人色，唰的全白了。
过了半响，里维拉一言不发就往外跑，少尉连忙追着上去："阁下，现在我们怎么办？"
作为菲律宾总督办公、居住的地点，马拉卡南宫早已经不是一座单纯的华丽宫殿。作为抵抗菲律宾革命军的最后一道防线，马拉卡南宫中修建有碉堡，除了用于防御用途，这里还能够瞭望大半个菲律宾，帮助菲律宾总督熟悉战场上的情况。
此时里维拉登台高望，只见十多道浓烟出现在不远处。这自然不是什么狼烟了，而是军舰燃烧煤炭时排放出来的浓烟，也往往代表军舰逼近。
楼梯上响起"噔噔噔"的急促基本上，来的不是通风报信的少尉，而是一名步兵上校："阁下，中国人的军队逼近马尼拉，哈曼准将让我来询问，应该如何应对？"
里维拉咬牙切齿道："该死的黄皮猴子！我们高贵的卡斯蒂利亚人绝对不会屈服于野蛮落后的黄皮猴子！下令全军准备迎战！"
历史上的美西战争，当时美国将军韦斯利.梅里特率美军一万一千余人在马尼拉湾登陆。八月十三日，美军在菲律宾起义军约一万二千人的支援下开始攻城，然而只是经历了短暂的炮击后，驻守马尼拉城的西班牙守军一万三千人便宣布投降。
不过那是对待同为西方国家的美国，在其他国家看来，西班牙失败了也是情有可原，不是西班牙太弱了，而是美国太强大了。
当这个敌人变成中华民主国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里维拉虽然两脚发颤，但自尊心还是让他咬牙宣布抵抗。
马尼拉城外，人马行军中仰起的烟尘铺天盖地，穿着五花八门衣服的菲律宾革命军嗷嗷大叫的从密林、田野中涌出，在马尼拉城外的平原上聚集。一眼看过去，更是看不到尽头，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只感觉那菲律宾革命军仿佛蝗虫一般，数之不尽。
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如同海浪一般的菲律宾革命军瞬间分开，从西面几个步兵方阵踏正步而来，那齐整的步伐听在西班牙守军耳边，不是踏在大地上，而是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头上，不少西班牙守军心神撼动。
"怎么可能？黄皮猴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军队！"
城墙上的西班牙守军不由微微骚动，有的眼睛发直，有的额头冒冷汗，更有不停的用军装擦手上的汗水。
"怕什么怕！都是一群样子货，我去中国，这些黄皮猴子也就上战场前像模像样，一到了战场就是一群软脚虾而已！要不然怎么会叫东亚病夫！"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尉看情况不对劲，连忙站出来鼓舞。
"没有错，黄皮猴子都是样子货而已！"
其他军官也回过神来，吩咐附和。西班牙守军闻言，纷纷松下心神来。
"大总统，你好！你好！"
阿奎纳多双手半举，迎上宋哲的右手，立刻紧握并且激动的摇了摇。不知道的人，还道是两人是多年未见的亲密好友。
宋哲爽朗大笑，抬起左手，两人接是双手紧握，显得极为亲密。
这个时候，宋哲才有机会打量这个菲律宾共和国的总统阿奎纳多。典型的资本家形象，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头短发用油脂抹得亮晶晶，宽松的西装也掩饰不了那凸出来的肚子，诚恳的双目仔细看，会发现里面闪动着商人常有的狡黠。
事实上阿奎纳多本来就是一名商人，与其说他是一名革命军，还不如说是革命投机分子。
"在三年前，台湾面临着今日菲律宾的情况，我们都面对着殖民者的火炮不屈的战斗着。我唯愿西方人的枷锁从此从我们黄种人头上离开，愿中菲友谊天长地久！"
阿奎纳多激动道："大总统所想的，就是我阿奎纳多所想的。菲律宾过去、现在、未来，直至永远都是中华民主国的好朋友。"
宋哲点头说道："很好，现在就让我们共同出兵拿下马尼拉城！解放所有被西班牙人劳役的菲律宾人、中国人！让自由的光芒，重新降临于菲律宾上！"
阿奎纳多郑重的说道："马尼拉乃我们菲律宾的圣地，能够得到中华民主国支援，我们一定不会忘记这一份友谊！"
宋哲微笑点头："中华民主国所求者，唯菲律宾为中华民主国最坚定的盟友，菲律宾善待在菲律宾的中国人。"
阿奎纳多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指天发誓懂："我阿奎纳多为总统一天，绝对信守承诺！只要中华民主国的枪口不对向菲律宾人，菲律宾人将是中华民主国最坚定的盟友。中国人在菲律宾绝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不公待遇！"
宋哲哈哈一笑，道："那么现在让我们为了自由而战吧！"
阿奎纳多欣然答应。
先由远征舰队发炮，将马尼拉城的城墙打的残缺不全，各处出现裂缝。菲律宾革命军欢呼着发起冲锋，在战场角落上的中华民主国陆军，却沉默的留在原地。
阿奎纳多有些不喜了，不过他不敢对宋哲肆意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够婉转的说道："中国之兵果然兵威甚盛，只是如此强军，为何不展露伸手，好叫白鬼知道我们黄种人的厉害？"
宋哲敢这样做，自然心中早有说辞："马尼拉城乃是菲律宾人的圣城，自然最好由菲律宾人拿下好了。如果让中华民主国出兵可以，只是这马尼拉城...算谁的呢？难不成阿奎纳多总统也来准备来一场赎燕云？"
北宋末年，为了拿回失去数百年的燕云十六州和女真人结盟，南北夹击占据燕云十六州的辽国，然而宋军最后大败，女真人反而打败了辽国，占了燕云十六州。最后北宋通过重金赎回燕云十六州，然而此举却叫女真人看清楚北宋的虚弱，最后挥兵南下，短短两年北宋便在金国铁蹄下灭亡了。
宋哲这话也隐约带有几分说是威胁也好，说是善意的提醒也好，无论如何也叫读过中国历史的阿奎纳多登时心头一凛，再也不敢提出让中华民主国陆军助战的请求了。
事实上宋哲攻打马尼拉城并非是真的想一举拿下马尼拉城，否则就不会让菲律宾革命军这些杂兵上去攻城了。远征舰队炮轰马尼拉城看似天崩地裂，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任何一面城墙崩塌，最多也就造成城墙裂开而已。进攻中还是需要菲律宾革命军抬着攻城梯、撞城锤等古老的武器进行攻城。
宋哲之所以突然间出兵马尼拉城，一方面是因为西班牙舰队的坑爹表现，让宋哲空闲下来，于是宋哲就算计上最近不怎么安分的菲律宾革命军和阿奎纳多了。拿下马尼拉城可谓是阿奎纳多和菲律宾革命军这么多年来一直希望实现的夙愿，宋哲稍一提议，立刻让阿奎纳多好菲律宾革命军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的热烈回应了。
如此一来阿奎纳多可就没有心思去打压已经投靠了宋哲的许耿戈，另外一方面宋哲也准备用马尼拉城来消耗菲律宾革命军的力量。最后一个方面，宋哲在菲律宾这里闹些事情来，也好掩饰一二自己在古巴岛准备干的事情，好叫美国人不怀疑上自己。
想到这里，宋哲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注定失败的马尼拉城攻城战上，侧头药物东方，古巴岛和美国就在那个方向...
虽然宋哲头望东方，但实际上现在轮船还没有抵达古巴，还在太平洋的航道上。轮船需要绕过南美洲南端的弗罗厄德角再一路北上，行程一个月左右才抵达古巴岛。而且这个速度还是因为轮船不满载，运载量只有区区两成才可以达到这个速度。
二月十七日，大西洋上。
一艘悬挂着德国国旗的轮船徐徐前进，而在轮船的前方就是古巴岛上最大的港口哈瓦那港了。
虽然还未进入港口，但远远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港口上无数黑人、古巴人脚栓铁链的辛勤搬运货物，有动作稍微慢一下的，旁边赤裸着上半身的监工立刻一皮鞭下来，抽得皮开肉绽。
"那洋鬼子标榜自己是神十、文明人，想不到居然有如此丑陋的一面。"轮船上的头戴金色假发的程璧光一脸鄙夷的说道。
旁边的丹麦人船长布莱恩不以为然的说道："哪怕阳光下，也有要阴暗的角落，更何况是混乱的古巴岛？而且这些人普遍是罪犯、被捕的革命党，西班牙富商劳役起来更是没有心理负担。最重要是，便宜！只需要给一点小钱给军官，就可以用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价格雇佣到罪犯、被捕的革命党人为他们搬运东西。"
程璧光摇了摇头，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一艘鱼雷艇拖着白线飞快直奔轮船而来。
程璧光立刻心头一凛，他到底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古巴岛是为了什么，自己身死倒没有什么，最怕就是任务失败。
布劳恩斜了程璧光一眼，轻松的说道："别紧张，站在一旁看我的就好了。"
说话间，布莱恩点好烟抖，叼在嘴上一脸轻松的让人停下轮船并放下绳梯接受检查。
没有多长时间，三个西班牙人就上了轮船，两人士兵打扮，另外一人则穿着宽松的衬衫，大腹便便的，手里面拿着本子和笔，可能是税务官。
"美人鱼号？似乎是第一次古巴吧？怎么突然间就选择来古巴了？"税务官斜着眼睛，用英语开口说道。
由于英国世界霸主的影响力，再加上英国贸易遍布全球，现在全球英语已经是最通用的语言。就好比中世纪时候的法语，是欧洲通用的语言，乃至于英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狮心王一口法语说得无比流利，缺不会半句英语。
言归正传，程璧光听了税务官的话可是心头一凛。
程璧光旁边的布莱恩却不以为然的吐出一口浓烟，说道："老板听朋友说古巴的蔗糖、烟丝能够在欧洲卖上一个好价钱，于是就让我们尝试着走一趟。如果成功了，后面就会经常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