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昌隆,嘤鸣也愈发觉得寂寞,长姐英容在两年前去世了,哥哥修齐去年去世,嫂子芝兰今年春天去世
和她同辈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愉贵太妃海佳氏在出宫荣耀的第三个年头去世,寿终正寝。怡贵太妃的身子骨似乎也不怎么好,听说也快油尽灯枯了。
永琚又尊了庆郡王永璟之母庆太妃为庆贵太妃,陆氏的身子骨倒是还不错,但愿她能更长寿一些吧,否则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庆贵太妃也愈发老态龙钟了,也不能时常来圆明园,偶尔来一次,也是唠叨这昔日的老姐妹,从淑嘉皇贵太妃苏氏到怡贵太妃柏氏说的嘤鸣都心情沉闷,便索性不再叫她进园子了。
弘历的年纪也愈发老了,时常丢三落四。
嘤鸣便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仔细帮他记事。
随着弘历眉头的皱纹越来越身脸色的斑驳越来多,头上也再没有了黑发,唯一高兴的便是他们的小女儿懿欢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丫头与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还是走得愈发亲近,好像是历史的宿命一般。
丰绅殷德那孩子,嘤鸣也见过,长得很俊俏,不过不像他阿玛那样会拍马屁,是个有些木讷的孩子。而懿欢打小就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两人在一起,竟能处得愈发亲密,叫嘤鸣都觉得纳罕。
嘤鸣没有阻拦少男少女情窦初开般的恋情,她也盼着自己最后的小女儿能嫁得所愿。
和珅这些年来,也一直深得永琚重用,如今已经官至户部侍郎,没有历史上那样权倾朝野,却也是朝堂新贵,日益显赫。嘤鸣想,和珅应该不至于像历史上那样成为千古一帝贪官了。因为永琚对贪官污吏的容忍度,比弘历更低,她时常能听说那个贪官被砍了脑袋
这一日,又是十五,是永琚带着皇后子女们来圆明园请安的日子。
可弘历年纪大了,才用了午膳,便觉得累了,已经歇息下了。
天色尚早,永琚便陪着她在蓬莱福海边儿散布。
脸蛋红红的那个,是绵铎吧嘤鸣笑着问。
永琚身穿明黄色簇金盘龙长袍,在太阳底下金灿灿的有些刺人眼睛,他笑着点头:皇额娘都记得,只是汗阿玛总是搞混。
嘤鸣长长唏嘘:他年纪大了,你的孩子又越来越多。只怕过几年,我都要认不过来了。
永琚忙道:皇额娘还是像从前那样年轻,怎么会认不过来呢
年轻她倒是觉得自己心越来越老了
对了,绵钤绵铎还有绵锟。这次带了这三个孩子来,是特意让他瞧的,果然皇子都会遗传些许帝气,根本不可能又灵根。
刚才磕头的是誉嫔和信嫔,誉嫔是八阿哥绵钤的生母,信嫔是九阿哥绵铎的生母,绵锟他生母没来么刚才竟是礼贵妃崔佳氏抱着磕头的。崔佳氏给生了大阿哥七阿哥与七公主,十阿哥绵锟并非她所出。
永琚的脸色突然有些自不然,绵锟生母位份低,不配来请安。
嘤鸣顿觉疑惑,前两年,六公主惠媛的生母贵人傅氏不也抱着孩子来磕头了难道十阿哥绵锟的生母比傅贵人还低哦,不是傅贵人了,好像去年刚刚封了崇嫔来者,她差点忘了。
到底是为何嘤鸣好奇心一起,便挺住了脚步。
永琚掩唇咳嗽了两声,是儿子有一回多喝了几杯,幸了个宫女,没想到
嘤鸣无奈地摇了摇头,紫禁城里没个管束他的人,他倒是愈发没个收敛了
转念又想,罢了罢了,皇帝宠幸宫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她这个儿子,现在嫔妃多得她都数不过来了,便道:既然都生了孩子了,给她晋个位份就是了。就算是包衣宫女出身,不配封嫔,晋贵人总可以吧
永琚叹了口气,满脸懊悔之色:若只是个宫女也就罢了,可儿子没想到,她竟是个辛者库罪奴说着,永琚满脸厌恶之色,仿佛遇到极为恶心的事情一般。
嘤鸣眉头一皱,辛者库罪奴,她记得康熙爷良妃就是辛者库罪奴出身,所以无论八阿哥何等优秀,都为康熙帝所厌
辛者库罪奴又如何还不是你拉上榻的嘤鸣淡淡道。
永琚不由低下头去,连忙道:儿子是喝醉了,见她姿色出众,便随手一指,着实没想到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嘤鸣带了几分怒意,嫔妃已经那么多了,召谁侍寝不行,非要胡乱指一个
你现在是皇帝了,紫禁城里你做主,便可这劲儿地胡来吧嘤鸣一甩袖子,便要扬长而去,走出不到三步,却听得后头噗通一声,回头一看,才知道永琚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额娘息怒儿子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永琚自打登基以后,便没见到嘤鸣这般生气,故而有些慌了神。
孩子都生出来,她生气有什么用,不是我的要置气你都三十多岁了,也该知道轻重了三年一选秀添的嫔妃还不够多吗自古以来,夭寿在色字上的皇帝还少吗藩邸的时候,他也不算太好色,怎么当了皇帝,就这德行了一年年,反倒不如永瑶和永玖了。
永琚脸颊一涨,急忙辩解道:皇额娘,儿子并没有纵欲无度他虽然嫔妃多,但何曾纵情声色了每次召幸嫔妃,都是按照祖制来,即使时常兴致未尽,也不曾让嫔妃久留龙榻。
嘤鸣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的确不像是肾虚的样子倒是稍稍安心些。
就算没有,也无则加勉嘤鸣淡淡道。
永琚忙点头:是,儿子谨记。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龙袍上沾染的泥土。
嘤鸣见他态度不错,这才稍稍满意了些,便随口问:绵锟的生母,是什么位份
永琚再度哑口无言。
嘤鸣瞥了他一眼:该不会连个名分都没有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