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富丽堂皇的新婚婚房,龙凤花烛大红喜字大红锦帐大红百子千孙被大红的龙凤和鸣地毯。
然而这对新婚夫妻的心情与方才却迥然不同了。
永玖把沉重的脑袋埋在自己福晋怀中,那个孩子,我原想着,你若是想要,就给你抚养可没想到他成了那样的一团血肉。
纳兰簟秋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丈夫,只这样抱着他,到天明。
好端端的新婚之夜,还是被搅合了。
那一团血肉,也成了永玖的心结,这个心结直到他终于有了第一个健康的孩子之后,才总算解开了。可那已经是昭宪三年的夏天了。那一年,永玖十八岁,嫡福晋纳兰簟秋给他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取名叫惠姣。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纳兰簟秋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着永玖的后脑勺,刘佳氏可怜,那个孩子更是无辜。我知道爷心里难过,可事已至此,爷还得看开些才是。
簟秋永玖微红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福晋,咱们将来若有了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降生。
这话,叫纳兰簟秋心中一暖,她红着脸忙点了点头。
这一夜,虽未圆房,小夫妻却互拥而眠,宛若交颈鸳鸯。
翌日清晨,舒郡王福晋纳兰簟秋着人用上好的棺榟安葬了刘佳氏刘佳氏只是个侍妾格格,葬礼倒也不费事。何况永玖厌恶了她,她又是在嫡福晋进门的新婚之夜死去的,何其晦气,自然一切都从简办理。
但逝者已矣,纳兰簟秋还是吩咐宫外,给她做法事超度,也叫宫中宝华殿喇嘛好生超度那个小产了的孩子。
纳兰簟秋的一切举动,落在永玖眼里,便愈发觉得自己福晋虽然娇悍,但心地却是柔软的。
而那个险些被永玖掐死的姚氏,第二天下午便苏醒过来了,不过被扼伤了喉咙,连说话都困难了。这事儿,纳兰簟秋也告诉了永玖知晓,是不是叫个太医给她诊治诊治
永玖嗖得冷了脸:不必管她
可她喉咙伤得不轻,若不好好诊治,万一变成哑巴
哼那就让她变哑巴好了永玖满脸冷漠。
纳兰簟秋垂首无言,她听人说了,姚氏从前很得爷喜爱的,如今犯了过错,便遭这般厌恨
想到此处,那一夜,永玖掐住姚氏脖颈,几欲将她扼死的场景,制度浮现纳兰簟秋的脑海。那时候的永玖,真的有些吓人。
若我将来做错了事,爷会不会也那样对我纳兰簟秋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永玖一愣,他看了纳兰簟秋一眼,他没想到自己福晋竟会有这种担忧,便忙摇头道:不会。簟秋在她心中的分量,岂是姚氏之流所能比拟的
虽然我不觉得簟秋会做那样的错事,可即使做了,我也不会那样待你。
纳兰簟秋一愣,为什么
永玖笑着说:因为我喜欢簟秋。
纳兰簟秋脸蛋嗖得涨红了,难道爷从前没有喜欢过姚氏吗
永玖点了点头:从前我是宠过姚氏,但并未喜欢过她。
宠而不爱么纳兰簟秋喃喃自语。
永玖幽幽一叹:我从前宠这个宠那个的,就像是看见漂亮的花儿朵儿,总想往自己屋里搬。搬回来之后,浇水施肥,悉心呵护。可若有一天,哪个兄弟瞧着我养的花儿漂亮,想跟我讨一盆去,或者交换一盆,我也是肯的。
纳兰簟秋美眸圆瞪:你跟哪个阿哥换过侍妾
咳咳永玖急忙摆手:我就是打个比方互换姬妾这种事儿,他当然没干过。哥哥们跟他一样,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也犯不着跟他要跟他换呀
纳兰簟秋这才松了一口气,便红着脸道:那你以后可不能总往自己屋里搬花
永玖笑嘻嘻道:好,不搬就不搬他贴在自己福晋耳畔轻声呢喃:以后,我只给你浇水施肥
纳兰簟秋一愣,转头瞧着永玖那副坏笑的眼睛,噗得脸颊涨得厉害昨夜才刚刚圆房的她,顷刻便明白了永玖话里的深意。浇水施肥
纳兰簟秋狠狠瞪了永玖一眼,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愈是如此厉害模样,愈是叫永玖心里痒痒的,便上去拥住自己福晋的腰肢,簟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再圆一次房可好
青天白日,好个屁纳兰簟秋心中暗骂,十七爷长相明明很是端正,怎么说起话了,却这般轻浮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不能大白天提这种要求啊
可是纳兰簟秋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己丈夫的力气,一双手臂抱得他死死,她用尽了全力,也挣脱不得半分只能被永玖抱上了床榻
可好事,终究多磨。
太监小徐子在外头疾呼:十七爷,皇上驾到您快点迎驾吧
永玖只得把脑袋从自己福晋雪白的脖颈上挪开,他噘嘴道:十四哥怎么来了他从不来阿哥所的,怎么今儿突然就来了
唉永玖恋恋不舍地看着脸蛋红扑扑诱人的福晋,只得放弃了到了嘴边的肥肉,我先去前头见驾,你整理一下妆容再过去。方才那一扑棱,纳兰簟秋旗髻半散,衣襟半开,这幅样子,自然是不能见人的。
纳兰簟秋恼恨地瞪了永玖一眼:废话什么,还不快去
永玖嘻嘻笑了,整了整脑袋上半歪的瓜皮帽,便麻溜去了前殿。
昭宪帝永琚穿着一身靛青色盘龙纹常服,冷眼睨了笑嘻嘻进来请安的弟弟一眼,大白天的,窝在后院做什么虽说婚后有三日假,但也不能都呆在后院啊
永玖嘿嘿笑着,这个那个他正想跟福晋再续好事呢,当然要在后院,在前殿,那多不像话呀。
永玖急忙转移话题:十四爷您怎么有空来阿哥所现在朝政不忙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