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乌拉那拉氏抬起头来,她一双恨毒的眼睛直直瞪着嘤鸣,张牙舞爪便冲了过来,你还我儿子命来
乌拉那拉氏仿佛是一只发了狂的凶兽一般,径直扑向嘤鸣。嘤鸣心下一愕,一时间竟忘了躲避,待回过神的时候,衣襟已经被乌拉那拉氏撕扯着。她如一介疯妇般,睚眦尽裂,凶狠地嘶吼着:贱人你还我儿子命来
嘤鸣眉头一蹙,小胖墩被扼死了,皇后话语里分明认定是她杀死了永璟嘤鸣一咬牙,狠狠甩开了皇后。
乌拉那拉氏生十三阿哥便是难产,产后大损元气,身子早已大不如前,哪里经得起嘤鸣狠狠一甩,当即噗通一声便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嘤鸣冷着脸道:皇后莫不是疯了吗臣妾将十三阿哥送来的时候,十三阿哥还是活蹦乱跳的呢想将扼杀永璟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没那么容易
万德瑞急忙上前搀扶起自己的主子,乌拉那拉氏血红了一双眼睛,冲着嘤鸣嘶吼道:本宫巳时礼佛结束,回到正殿,便看到十三阿哥在榻上没了气息乌拉那拉氏呜咽了起来,她用一双噬人的眸子瞪着嘤鸣,恨恨道:本宫问过万德瑞,从辰时到巳时,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跟十三阿哥独处过
乌拉那拉氏的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嘤鸣也有些错愕。除了她,没有人跟永璟独处过
万德瑞急忙道:皇上,奴才可以作证皇贵妃与十三阿哥单独留在此处。奴才去后殿请示皇后娘娘是否要见皇贵妃,再回来复命的时候,便最少有一刻钟的时间奴才回来时候,也不曾入内室,只在外头请皇贵妃去后殿,那时候,奴才就没听见十三阿哥的声音了
嘤鸣咬住了嘴唇。万德瑞的这番话,的确没问题。可她隐隐觉得,竟是哪里不对劲似的是了。万德瑞回来复命,为什么不进内室里面又不是有什么不可以窥探的东西,这里又是皇后的宫苑,他为什么不进去
等等皇后说自己巳时礼佛结束从辰时到巳时这一个时辰。她都在后殿礼佛
那么为什么她身上几乎闻不到檀香的气味呢
嘤鸣明明记得。她今早进入后殿的时候,宫女秋鸢点了一炉檀香。檀香的气味浓郁,若真置身在满是檀香缭绕的佛殿中,那皇后的身上也应该沾染了檀香气息。
可是嘤鸣深深嗅了一口,皇后身上并没有檀香味
也就是说,在她走后,皇后没有继续呆在佛殿
那这么长的时间,她干什么去了
嘤鸣来不及思考太多。便被乌拉那拉氏的哭嚎声打断了。
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睛,道:一刻钟的功夫。足够扼杀臣妾的孩儿了那时候,只怕十三阿哥已经被这贱人扼杀了乌拉那拉氏哭着便扑倒弘历脚下,伏跪嚎啕:皇上求皇上做主臣妾的十三阿哥必是被这贱人扼杀的
弘历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回应乌拉那拉氏,而是转头看着嘤鸣,问:皇贵妃,你是否真的与永璟独处过
面对弘历的疑问,嘤鸣眼底一恸,弘历竟然也疑心了她吗
嘤鸣咬了咬发干的嘴唇,点头昂首道:是,如万德瑞所言,臣妾的确与十三阿哥独处过,但臣妾没有扼杀十三阿哥她的话,字字铿锵,黑白分明的眸子依旧直视着弘历。
弘历神色沉凝,脸色的神色无比复杂,复杂得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见弘历竟不做声,乌拉那拉氏恨得睚眦尽裂,她飞快爬了起来,恨毒地瞪着嘤鸣:贱人你扼死了本宫的孩儿,还敢这般巧言令色颠倒是非乌拉那拉氏扬起巴掌,便要朝嘤鸣的脸上掴来。
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
记得当年,悫妃早产,罪名亦是被嫁祸到她头上,当初的富察皇后也是朝她扬起了巴掌。当初,弘历就是眼睁睁看着,富察氏打了她一个耳光。
如今,富察氏换成了乌拉那拉氏。
弘历就站在她们之间,他完全可以拦着这一巴掌。当年他没有拦下,如今
嘤鸣还想试试,他会不会拦下。
于是,合眸,一动不动站那儿,带着风的巴掌挥舞了过来。
掌风拂过她的鬓角,却没有感受到巴掌落在脸上的疼痛。
嘤鸣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弘历的手,攥住了乌拉那拉氏的手臂,就在距离她脸蛋仅仅寸许的地方,就这么短短的咫尺距离,乌拉那拉氏却再也前进不得。
嘤鸣莞尔笑了,她看着弘历道:只要皇上还肯相信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弘历却别开了她清澈温润的目光,侧脸看着榻上了无生息的永璟,长长幽叹着。
嘤鸣有些错愕,他这什么意思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她若不信,怎会拦下皇后的巴掌若信,为何拦下之后,却一语不发
乌拉那拉氏此刻却快要气疯了,她朝着弘历哭嚎如雷:皇上分明是这贱人害死了咱们的孩儿皇上为什么还要包庇她臣妾的儿子,死得好冤枉啊
弘历皱起眉头,斥道:你别一口一个贱人,事情还没查清楚,岂可妄下论断
乌拉那拉氏气得脸庞紫涨,可除了叶赫那拉氏,再无旁人与十三阿哥独处过若不是她,还会是谁
弘历眉心深深蹙着,也有些无言了,这点鸣儿自己也承认了。
嘤鸣忙几步走到罗汉榻跟前,再无气息的永璟仰躺在罗汉榻上,除了脖子上的瘀痕之外,她隐隐瞧见脚踝处似乎也有伤痕,而且右脚上的小鞋子,不知去了哪儿。
嘤鸣忙四下逡巡,果然在旁边的花几下,找到了永璟的另一只小鞋,便拿着那鞋子对弘历道:正常的话,鞋子应该搁在脚踏上,会飞到花几底下,说明,十三阿哥再被扼杀的时候,强烈挣扎过,在挣扎中,手脚并用,所以鞋子才会飞出去。
乌拉那拉氏冷哼道:没错,十三阿哥就是被你扼杀时候挣扎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