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寂之后,皇帝幽长地道:七年前,长春仙馆失火,朕赶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当真看到从里头挖出来的一具焦黑女尸,几乎都要疯了
听了这话,嘤鸣亦忍不住沉默了数息,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她的确很好奇,明明女尸的身量与她差不离,又烧得面目全非,渣龙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
皇帝垂下眼眸,打量着穿着一双精美汉家绣鞋的嘤鸣的双足,道:脚。
嗯嘤鸣有些懵了。
那具尸体的脚,足足有七寸五分,可鸣儿的双足,只有七寸整。皇帝微笑着道。
嘤鸣瞬间黑线了,这个恋足癖,居然把她脚的尺寸记得清清楚楚三寸是十厘米,七寸也就是二十三厘米,算得上是小巧玲珑了,搁后世,也就是36号的小脚。
皇帝又道:后来,明德也去确认过了,他也说,不是你。
嗯嘤鸣更疑惑了,修齐总不能也清楚她双脚的尺寸吧
皇帝笑着说:明德说,你四岁的时候从绣楼上摔下来,摔断了左臂,可那女尸的左臂上却并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
嘤鸣愣住了,是了,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件事了记得那时候,她刚穿越过来,是个摔断了胳膊的可怜小丫头。
唉,找个女尸顶替她,真是糟糕的一步棋啊
嘤鸣忍不住郁闷了。
跟朕回宫吧皇帝又磨上了。
嘤鸣立刻趁机从皇帝怀里挣脱。气呼呼瞪着他:没门
鸣儿皇帝的神情有些黯然。
嘤鸣深吸了一口气,道:您这是何苦来哉天底下美人那么多,有的是心甘情愿进宫伺候您的。您怎么就非认准了我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
皇帝丹凤眸子深邃如夜,他声音充满了磁性:因为朕这辈子,只喜欢鸣儿你。
嘤鸣忍不住撇嘴了。
皇帝看出了嘤鸣的不信,不禁有些失落,在遇见你之前,朕只有宠过之人,却无爱过之人。鸣儿。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朕只想要你
停哔哔个没完没了,烦死人了,只想要我哼。难道你还能为了我这一棵树,放弃三宫六院这片树林
皇帝愣住了,他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鸣儿。你该不会是想让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嘤鸣看着皇帝那惊讶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不该说这话
得了呗,你还是回去眷顾您的弱水三千吧说罢,嘤鸣狠狠一甩衣袖,扬长而去。那样的话,对于皇帝而言,必定是离经叛道的放肆之言吧
只留下皇帝。怔怔失神了良久。
嘤鸣回到青谷山四合院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倒是一连数日。皇帝都没再露过面了,那胸罩,估摸着也不必抱有什么期望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直到六月底,薛嫂才某次进杭州城采买日常用品的时候,才听说,皇帝御船已浩浩荡荡自通县南下了。
嘤鸣黑线了,皇帝人在巡抚衙门里呢当初他是微服匆匆而来,没想到竟然做了后续的安排,便是叫京中尽快以南巡的名义准备好皇帝銮舆御船南下。
也对,皇帝总不能无故离开京城那么久,南巡则是个最好的由头。
按照路程的来算,怕是要一个月后御船才能抵达杭州呢。
这一日午后,旧识登门。
便是肖氏,那个之前来躲雨的修齐的小妾肖柔惠。
嘤鸣本不耐烦见她,可薛嫂说,肖姨娘是来送请柬的,是肖氏的女儿即将满周岁,三日后便是抓周礼,请她去赴宴。
嘤鸣思量了一会儿,虽仍未见肖氏,但叫薛嫂收下了请柬。
肖氏和修齐的女儿吗她倒是想瞧瞧,可是若去了巡抚衙门,只怕是避不开皇帝了。
罢了,其实只要她在大清朝一日,便不可能避开皇帝的眼线。既然如此,去哪儿还不一样
这些年,修齐也添了不少儿女。嫂子芝兰给他生了嫡长子魁儿嫡三子权儿与嫡长女昭绘。其余的便都是庶出了,次子杨四子桂五子桦六子柳,头三个庶子的生母要么是家生子要么就是芝兰的陪嫁,只有六子柳儿的生母是贵妾肖氏。
比起足足六个儿子,修齐的女儿就只有三个了,嫡长女昭绘,次女五岁,尚未取名,三女便是肖氏所生的这个丫头了,自然也没有取名呢。可见在修齐心中,女儿终究比不上儿子。再者,这丫头也是庶出呢
能容纳这么多庶子庶女,嘤鸣真真不得不佩服芝兰的贤惠了。
芝兰果真是个具备传统三从四德品性的女人,可以说,她完全做到了贤妻良母这四个字,在京中照顾着修齐几个庶出的儿女,而且还都照顾得健健康康。
换了她,就做不来。
所以,在古代呆的再久,她的瓤,终究是现代的,也终究无法完全融入这个时代。
可在现代,她也有了一种格格不入之感。浑浊的空气,吵乱的噪音,处处都让她觉得不适。或许,这也是她只在现代住了七日,就回到清朝的原因之一吧。
在青山绿水见呆久了,真的很不适应现代化的大都市呢。
唉,总觉得那里都不是很适合她呀
苦恼
在苦恼中,修齐庶出第三女的周岁到了,贺礼倒是不缺,嘤鸣随意去药舍里翻出了一个嵌着南珠的赤金如意项圈,又取了一幅董其昌的宝砚诰手卷,便乘车前去巡抚衙门。项圈自然是给那孩子的,董其昌的手卷给肖氏,瞧着她也是个雅人,配得上这东西。
话说,这卷董其昌手书,还是皇帝早些年赏赐之物呢。
可是,进了巡抚衙门,嘤鸣却发现正院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忙碌的下人,还有负责指挥的肖氏,竟无一个宾客嘤鸣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肖氏见嘤鸣驾临,忙笑语盈盈上前,屈膝蹲了个万福,娘娘来了,请先进正堂喝杯茶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