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是见惯了美人儿的,很快就回了神,问康嫔道:徐氏,可就是她
康嫔如何看不出皇帝已经上了心的样子,心下不免有些酸涩,却笑脸迎人,柔声道:正是那位张姑娘,厨艺很是了得呢。
皇帝不动声色,嘴里很是平淡地道:你若是真喜欢,留下来伺候几日也无妨。
听得这话,康嫔急忙谢恩,而嘤鸣已经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呵呵,这叫什么色狼有木有啊刚才还叫遣走呢这会子只消看了一眼,便舍不得这个小脚张姑娘走了这特么有够渣的
帘外的张玉钗已经欢喜坏了,她刚忙跪正了连连谢恩,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康嫔微笑着道:玉钗,快去沏茶招待舒妃娘娘。
嘤鸣淡淡挑眉道:不必了,本宫是来看望康嫔的,既然康嫔无碍,本宫这就告辞了。说吧,便朝着皇帝屈膝一礼,语气冷硬生生地道:臣妾告退。
见嘤鸣竟甩了皇帝脸色,康嫔微微有些吃惊,转头看皇帝的脸色,却不见有半分恼怒,便笑着道:皇上不如去陪陪舒妃娘娘吧,嫔妾不妨事的。
皇帝脸上挂着自得的微笑,她惯来小性子,过两天朕去哄哄就好了。
康嫔抚着自己的小腹,您肯去哄舒妃,对嫔妾却懒得哄一哄康嫔心里不禁酸得紧,也闷得紧。
旋即。只见那张氏端着茶水袅袅婷婷走了进来,小脚的女子,走路不但盈盈细步。更因脚下不稳,所以腰肢不免摇曳如柳,走起路来,甚是勾人。
皇上请用茶。张氏软语若莺啼,端的是软腻婉转,她将一盏茶水双手端起,高高奉上。极尽谦恭讨好之态。
皇帝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了几分,他接过茶盏,轻轻挂着浮沫。眼睛却不在茶水上,而在张氏身上,皇帝问:你叫玉钗
张氏柔柔应了一声是。
皇帝又问:你多大了
张氏屈膝道:回皇上,十五。
皇帝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才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张氏又忙端着另一盏茶奉到康嫔身前案桌上,恭谨地道:康嫔娘娘请用茶。
康嫔强撑着笑容道:本宫有了身孕,不宜饮茶。
张氏哦了一声,忙道:那臣女给娘娘去熬一盅桂圆红枣银耳汤可好配着舒妃娘娘送的山楂糕薄荷酥都正好呢。
康嫔点了点头,也好,烦劳你了。
娘娘折煞了。张氏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屈膝蹲了个万福,便忙退下了。
康嫔心想。这张氏虽然多有媚态,但还算乖觉。让她帮着固宠总算没选错人,便对皇帝道:皇上南巡出来,带的嫔妃不多,臣妾又有了身孕不能侍寝。皇上若一时半会儿没个可心人,嫔妾瞧着,张氏倒还算精致。
精致皇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的确很是精致皇帝说的,自然是张氏的那双玲珑三寸小脚
康嫔酸涩地笑了,又趁机道:既到了山东,皇上可否让嫔妾见见娘家亲眷。
皇帝一愣,你祖籍不是南方吗怎么在山东也有亲眷皇帝刚问出口,便想到了一人,徐端河道总督徐端,可不正是与康嫔同姓吗
康嫔忙点头道:正是,河道总督徐大人,正是嫔妾的堂叔。
一个堂,便不算近亲了。皇帝微微沉吟,便道:徐端毕竟是外臣又不是亲叔叔,进行宫内苑见嫔妃,着实不合礼数。
康嫔心中不禁觉得委屈,舒妃的兄长纳兰修齐难道不是外臣吗可舒妃前前后后见了多少次了怎么偏她不行
可康嫔不敢跟皇帝顶罪,便忙笑着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只是想见见叔母罢了。她的叔母,正是张家女,论辈分是大学士张廷玉的侄孙女。否则康嫔怎么会收下张玉钗还不是因为有这层姻亲,张玉钗也算是康嫔的姻亲,算自己人了。
皇帝点了点头,徐端之妻,也是命妇,递牌子拜见也无不可。
康嫔忙柔声道:多谢皇上。
回到慈萱堂,嘤鸣气得把一盆兰花给修剪成了秃子,这个死乾渣龙,这有够不要脸的果然叫她猜中了,瞧见三寸金莲女子,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半夏上前劝慰道:娘娘她算个什么东西,连个汉军旗都不是,也值得您动肝火瞧着架势,康嫔有孕,必然是拿她出来固宠的您可不能中了康嫔的计啊
嘤鸣冷哼一声,男人要是不好色,母猪都能上树了
半夏吓了一跳,娘娘,您慎言
嘤鸣挑眉道:怕什么我还不了解皇上吗她刚才是撂了皇帝脸子,可皇帝就吃她拈酸吃醋的劲儿只怕今晚十有会过来。
只不过,嘤鸣这回猜错了。
她没等到皇帝来,反倒是听说了张氏被康嫔派去给皇帝送甜羹,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虽然早知道皇帝是个好色之徒,嘤鸣仍旧不免有些黯然。
罢了罢了,皇帝是什么玩意儿,还能指望他一辈子腻歪自己吗宫里的女人有得宠的一日,便有失宠的一日。她从来没奢望自己能永远圣宠不衰。
翌日,侍寝过后,皇帝下了手谕,封张氏为答应,暂居在康嫔处偏房,还特许张氏可以继续穿汉家三寸绣鞋,不必放足改穿花盆底鞋,只不过旗服是必须要换上身的。
满人的旗服,都是直筒的,这种衣服最挑身材了,稍微胖些,穿着便显臃肿。然而张答应是不必担心有此虞,她那身段纤细如柳,即使穿着旗服,仍叫人觉得袅娜纤纤,如弱柳扶风。
这一日嘤鸣出来溜达,便瞧见了康嫔带着新封的张答应出来溜达。
初春时节,天儿有些料峭,所以康嫔格外多披了一个风毛斗篷,而张氏只穿着旗服,风一吹,便勾勒出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旗服底下,露出一双巴掌大的小脚,当真娇柔动人。
舒妃娘娘金安。康嫔与张答应齐齐屈膝见了请安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