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沉默着,可娴妃却幽幽开口了,她冷笑着道:是否是嫁祸,以此比照一下音常在的笔迹不就一切了然了
听得这一针见血的话,皇后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因为她认得乔氏的笔迹那四个血字,的确无比肖死乔氏亲手所写。
可这也是皇后不明白的地方乔氏到底是被谁杀的乔氏又为何说是自己杀了她这两个问题让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乔氏往昔所写的字帖很快就被取来了,皇帝亲自比照之后,眼底顿时冷了个透彻,脸上也再没有丝毫温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暗压低沉,皇后暂且休息几日吧,无事不要外出,朕自会详查
皇后瞪大了眼睛,皇帝那番话,显然是要禁足她皇后跪在漱芳斋正殿冰冷的方砖墁地上,已经面如死灰。皇后仰头看着皇帝,看着自己的丈夫,泪便掉了下来,嘴里哽咽着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已经是中宫,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
娴妃冷哼道:为什么音常在的遗书上不是写得很明了吗为了嫁祸悫妃,杀母夺子,只可惜,皇上没有中了皇后的计可怜了禧贵人年少单纯,竟那么轻易就遭了算计,真真是死得无辜啊还有康嫔的龙胎,若没有被皇后的打落下来,只怕此刻那个孩子已经承欢皇上与康嫔膝下了。可怜康嫔至极还蒙在鼓里呢
你皇后心中恨怒交加,几乎恨不得撕碎了娴妃。
皇帝冷着脸。吩咐道:送皇后回长春宫六宫事宜,暂交娴妃舒妃打理
皇后自打位居中宫以来,虽也屡次失意。却从不曾被禁足过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遭遇到如此困厄
真真是胜负转瞬前一刻,悫妃禁足,皇后获胜。然而这一刻,音常在身死,皇后被禁足了。
皇后被禁足了,自然嫔妃们就更不用请安了。这下子娴妃可真真是得意至极,逢人便是一脸笑容。可嘤鸣笑不出来。因为她跟皇后一样,百思不得其解那两个问题,谁杀了乔氏。乔氏又为何要写下那些的遗言
后者,倒是可以说是为端嫔报仇,可前者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乔氏呢
为了嫁祸皇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可那人倒地是谁。又是用什么样法子。让音常在乖乖背对着,还用音常在的斗篷遮掩喷血
替本宫留意六宫嫔妃的异常之举嘤鸣吩咐道,眼下的线索未免太少了些。漱芳斋一带,地处偏僻,音常在又是死在夜幕十分,所以并没有抓到什么可疑之人。
这个时候,未免也太不巧了些嘤鸣暗暗嘀咕。
徐晋禄急忙应了一声嗻,旋即他眼珠子一转。道:奴才听说景阳宫后殿的秀贵人小主突染风寒,就是在音常在被杀翌日清晨便发了热。娘娘也是知道的。秀贵人失了宠,太医自然不仔细医治,给开的药似乎重了些,虽然很快褪了烧热,可秀贵人却虚弱得很,至今都下不得床榻呢。景阳宫的宫人在去请太医,却是请不到了。
嘤鸣皱了皱眉头,这跟音常在的死应该没关系吧可是莫名的,她竟隐隐觉得好似抓到了什么,又想不出个究竟来。
这个时候,小文子在落地罩外扬声禀报道:娘娘,娴妃娘娘来了。
皇帝禁足皇后,命她与娴妃一起打理六宫事务,这几日嘤鸣一直躲懒,权当没听见过皇帝那番话。娴妃也是毫不客气地抓宫权,忙得不亦乐乎,如今竟有空暇来她这里倒是稀奇事儿。
嘤鸣忙整了衣衫,便去正殿明间见娴妃。
皇后倒霉了,娴妃自然开心的紧,今日一身衣裳也十分华贵艳丽,极为近似正红的银红色缂丝紫宝阶攒花对襟旗服,头上是一整套的赤金头面,尤其鬓边的那一只口衔东珠身嵌红宝的金鸾金步摇,端的是耀眼无比。
娴妃热络地笑着,亲热地唤她妹妹,言笑晏晏说:眼看着年关近了,什么都紧着,姐姐我做了些安排,已经草拟好了,妹妹不妨看看,若有哪里不合宜,尽管开口。
嘤鸣挑了挑眉,微笑着推辞了,娴妃姐姐资历深厚,姐姐的安排,自然都是最合适的,我就不用看了。
嘤鸣稍稍一客气,娴妃忙欢喜不迭地收回了自己草拟的东西,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几分,我早料到妹妹不喜欢这个琐碎杂物。
嘤鸣暗哼了一声,你起码也多客套几句啊这么快就收了,实在叫人看不出有半分诚意来。
罢了罢了,反正她对宫权也没有太大兴趣,就让娴妃去揽权吧,就算今年的年节真有什么不妥,那也是娴妃的责任。
嘤鸣笑着道:娴妃姐姐谬赞了,不过是妹妹爱躲懒罢了。幸好有姐姐勤勉,这宫里才不至于出了大差错。皇后禁足也有几日了,虽然宫里议论纷纷,可大事上并没有出乱子,可见娴妃打理六宫,的确有两把刷子。
皇帝对外宣称皇后染了重病,不许内外命妇探视,这会子只怕富察家要急坏了若真的病了,怎会不叫嫔妃侍疾若真是病了,为何贴身伺候皇后的嬷嬷太监宫女一个个被抓去慎刑司拷问
嘤鸣也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皇帝了因为自打音常在死后,皇帝就没来过后宫这下子,皇后的凤位,才真真是岌岌可危了。
嘤鸣看着得意洋洋的娴妃,便道:景阳宫的秀贵人病了,不知姐姐可听说了
娴妃一愣,有些不理解嘤鸣为什么突然提秀贵人这个失宠已久的嫔妃,便道:有所耳闻。
嘤鸣叹了口气,道:音常在才刚刚殁了,秀贵人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眼下都年底了,怕是不吉利。
听得这话,娴妃面露郑重之色,妹妹说得极是她才手握宫权,若是突然又死了嫔妃,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见状,嘤鸣便笑着说:姐姐忙着宫务,秀贵人的病情就交给妹妹照料吧。
见嘤鸣可接过这事儿,娴妃也会心地笑了,那有劳妹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