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已经湿了眼眶,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悲痛难抑之下,泪珠簌簌滚落,当真叫人不胜怜惜。
皇后又道:臣妾查遍了康嫔的饮食药物,可并未查出半分不妥。且康嫔的小产着实太诡异了些,所以臣妾大胆思忖,兴许是什么人镇魇了康嫔。禀报了太后之后,由太后下了懿旨,搜查六宫
嘤鸣听得心头一紧,镇魇巫蛊镇魇这事儿可真的闹大了
皇后面色严肃,她顿了顿,又继续道:结果,竟然在禧贵人的床榻底下搜出了这个东西说罢,皇后叫人呈上了一物。
一只巴掌大的木偶,木偶的身上还穿了云缎旗服,料子还很是崭新,而木偶的肚子处高高隆起,而那隆起的肚子上,针孔密布可见是不晓得扎了多少下
木偶旁边则放着十几根细长的银针可见是从木偶身上拔下来的
皇帝看了之后,脸色已经黑沉欲滴,他拿起那木偶便直接摔在了地上,混账宫里怎么会有这种的脏东西真的是方氏所为吗禧贵人方氏,素来以天真烂漫之态示人,皇帝不免有些疑虑。
皇后忙道:臣妾搜出此物之后,便立即禁足了禧贵人,也亲自审问了。可禧贵人直呼冤枉,说是被人嫁祸的臣妾想着,禧贵人瞧着性子那样单纯,着实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听到皇后为禧贵人辩白,康嫔忍不住泣泪道:嫔妾也原以为禧贵人是单纯良善之人。可如今人赃并获,可见知人知面不知心嫔妾竟不知哪里得罪了禧贵人,竟要落得如此下场
康嫔徐氏声如杜鹃。字字泣血一般,满是控诉哀婉,就算嫔妾真有不是之处,禧贵人她也不该害了嫔妾的孩子啊嫔妾的孩子好无辜
康嫔泪湿双颊,几乎哽咽难语。
皇帝不禁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此事若真是方氏所为,朕必不能容她皇帝这句话说得寒气腾腾。皇帝的性子,的确容不得有人谋害他的子嗣,而且竟是用巫蛊镇魇这种触犯帝王忌讳之事。
皇后眼中藏着缕缕冷笑。却满脸都是哀悯之色。
嘤鸣暗蹙了双眉,她是决然不相信禧贵人会做出这般愚蠢之事镇魇之术,根本就是蒙昧的无稽之谈,这种东西留着出气发泄一下还成。根本不可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康嫔的小产。的确处处透着可疑,明明没有大碍了,却突然半夜肚子刺痛不止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似的这点也诡异地与那木偶的遭遇相同。可是,若是用药物,想来也可达到同样的落胎效果。
所以她笃定,康嫔小产,必然另有原因。这个禧贵人,只怕是做了替罪羔羊了。
嘤鸣便道:臣妾也实在惊讶。禧贵人小小年纪,竟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匪夷所思。
康嫔听了嘤鸣的话。心中泛起恼怒之意,她含着泪珠反驳道:嫔妾诊出有孕之后,不能侍寝。那时候,禧贵人就时常去敷春堂,想让嫔妾为她向皇上举荐枕席。当时嫔妾拒绝了,想来便是因此,禧贵人便怨恨上嫔妾了。
皇后听得不禁颔首,原来如此早先娴妃还说禧贵人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许茹芸了,如今瞧着,只怕是说中了皇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小小年纪,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嘤鸣皱起眉头皇后有必要如此吗四大贵人的出身门第,远不足以成为她的威胁而禧贵人进宫以来,也没有太得宠,对皇后也很是奉承巴结,皇后为何容不得她
不嘤鸣暗自沉吟,皇后未必是针对禧贵人,只怕是嘤鸣忍不住瞥了一眼康嫔的肚子,皇后或许只是想要禧贵人做替罪羔羊可她总觉得,巫蛊镇魇如此大的罪名,若之位除掉康嫔的孩子和小小一个禧贵人,未免也太不相称了些吧
皇后到底再打什么盘算
禧贵人虽然嫌疑甚大,可皇上既然回来了,不如听听她如何自辩吧。嘤鸣看着皇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管怎么说,先见见方氏吧,这个方氏的确十有也是装天真单纯,既然她有这般心眼儿,见见或许能有转机。
皇后听了,忙点头道:舒妃说得有理,皇上若是没有急事,不放亲自审问一下禧贵人。毕竟一直以来,禧贵人都大呼冤枉。总得给她的自辩的机会才是。
皇帝不禁点了点头,便吩咐吴书来:去传方氏来朕倒是要听听她如何自辩哼皇帝的语气有些冷肃,显然也颇为怀疑禧贵人的样子。
然而,皇帝见不到禧贵人了。
吴书来不消片刻,便惊慌失措地回到永和宫正殿,颤声道:不好了皇上禧贵人悬梁自尽了
嘤鸣愕然,悬梁自尽禧贵人却一直不肯招认,那显然是想等皇帝回来再有所举动。她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寻死啊如此一来,只怕会坐实了她畏罪自尽之名
康嫔第一个开口道:之前还百般抵死否认,如今皇上一回来,却悬了梁。若说她不是畏罪而死,嫔妾是万万不信的。康嫔眼中难掩恨意,嘴上却柔声道:巫蛊镇魇,向来可是要株连母族的,禧贵人如今既然死了,逝者已矣,还请皇上饶恕她的家人吧。
康嫔这番话,也算得上是深明大义了。
皇帝也的确不想将宫闱污秽之事闹大,否则丢的还不是皇家的颜面康嫔如此说,皇帝倒是十分安慰的样子,那就对我宣称方氏是暴毙了吧。
康嫔虽仍有几分不甘,但也知道,她已经失了孩子,所能依靠的唯有皇帝,便乖顺地点了点头。
吴书来从袖中抽出一张宣纸,道:皇上,这是从禧贵人悬梁的脚下找到的东西。
那宣纸白皙如雪光滑如玉,然而上头却用血写了一个血淋淋的大字,正是悫字
皇帝只看了一眼,丹凤眸中瞳仁不禁一缩,悫悫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