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摇摇头,“不难受了。”又很不自在的问道:“昨晚是你帮我洗漱的吗?”
徐守云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一头乱发,道:“不是我还有谁?”说完又觉得还没训够,继续道:“以后不许喝酒了,伤身体。”
白梨连忙点头,“再也不喝了。”白梨答应的这么顺溜并不全是因为徐守云的吩咐,而是因为直到现在她的胃里还难受的很,感觉很不得劲。
徐守云好像有些奇怪她这么顺从,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明亮的大眼睛,和被那双黑亮大眼睛衬得更加苍白的脸色,又有些心疼了,觉得自己的心在她面前却总是软的一塌糊涂,略有些无奈的道:“饿了没?”
白梨昨晚什么都没吃,中午塞进肚子的饭菜早就不知去哪儿了,忙点点头,以西子捧心状捧着胃道:“好饿,我想喝粥!”
徐守云穿衣起床,帮着她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一会儿。”也没说做什么,就大踏步出去了。
白梨以为他去练武了,毕竟以前每天早晨睁眼时徐守云若不在的话,肯定是在练武场中。
只是没一会儿,就又听到开门声,白梨坐起身拉开床帐往外看去,“是碧青吗?”
话还没落音,床帐已经被拉起用帐钩挂起了,“渠山哥,你没去练武?”白梨一看是徐守云去而复返,不禁问道。
徐守云伸手揉了揉她蓬乱的头发,淡淡的道:“你不是饿了吗?”说着便将炕桌从旁边的炕上端到了床上,在白梨面前摆好,又将进门时放在圆桌上的托盘端起,白梨定眼一看,竟然是米粥还有包子,她不由的道:“你去厨房拿早饭了?”
很显然她问了个白痴问题,这时候天还只有朦胧一点光,还没到丫鬟起床的时候,以徐守云的个性肯定不会跑到碧青门前去喊一个丫鬟起床的,厨房一向是府里起的最早的,这个时候早饭应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说他亲自去厨房端早饭给她这个醉婆娘兼懒婆娘吃喽,不知怎的,白梨本应觉得有些难为情的,但是她心里却是止也止不住的暖意和甜蜜,泛滥成灾。
“我……我可以起床自己吃的!”白梨嗫嚅的说道。
“天还早,吃完再睡一会。”徐守云不为所动的将勺子递到她手里,看白梨拿着勺子不动,徐守云又道:“怎么还不吃?不饿了?”
“呃……现在就吃。”反正醉婆娘都让她见过了,懒婆娘也逃不掉了,再让他见见自己不修边幅吃个早饭也没什么了。
正准备吃爱心早餐,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就是咚咚的敲门声,夫妻二人都以为是碧青,白梨便道:“进来吧!”
只是进来的却并不是丫鬟碧青,而是厨房里的廖婆子,她正用托盘端着几碟咸菜,进门没见人就道:“大少爷,您刚才走的时候,忘了给您拌咸菜,这是您平日喜欢吃的,奴婢给您送过来了。”
如徐家这样封城的中上等人家,家里虽有十余个下人,但是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下人们也只是略通规矩而已,像这样以前没有来过主人房间的厨房里的婆子,更是不懂如何行礼,如何说话了,这婆子一进门就往里冲,将托盘放到圆桌上,头都没抬就说话也并不奇怪。
等说完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徐守云虽然坐在房间里,但是并没有坐在吃饭的圆桌前,而圆桌上也并没有他一大早亲自到厨房去端的早饭,不由的有些发愣,抬头在房间里逡巡了一遍,才发现大少爷坐在被挂起床帐的大床边的凳子上,而少夫人披着茜红色小袄,偎在床头,她面前放了炕桌,桌上摆了大少爷早上去厨房取得米粥和包子,而大少爷正面含着浅笑看着少夫人吃早饭。
在廖婆子正惊奇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时,大少爷已经站起身来了,走到圆桌边,对她道:“好了,廖妈妈你先回去吧。”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但是所有在徐家当差的下人就没有几个不怵这个在衙门里做捕头的大少爷,廖婆子当然也不例外。
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立刻躬着身子退了下去,走到门边顺手将房门给带上,听到后面传来了大少爷的问话声,“要不要咸菜?”
“要,要那个咸豇豆,咬起来脆蹦脆蹦的,很好吃!”少夫人的声音轻软娇柔,像是带着蜜一样,廖婆子不禁往后看了一眼,却见房门早就被自己给带上了。
等廖婆子回到厨房,厨房里另外一个姓张的婆子随口问道:“你去的时候,大少爷是不是都吃完了,也不知道大少爷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日都是练过武才吃早饭,今天这么早就来拿早饭了,幸亏我们没有偷懒,早早的就将粥熬好了。”
语气中颇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意味,其实徐守云平日虽然面色稍显严厉,但是对待家中的下人并没有那么苛求,很多事他都不会管的,但是家里的下人都对他怵的很。
这要让白梨说的,就是某些人自带威严,即使他面含微笑,恐怕都不能让人放松的,更何况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板着脸的。
“老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大少爷说你了?”那张婆子看廖婆子半天没有说话,又问道,还没等廖婆子回答,坐在灶下烧火的丫鬟碧茶则插话道:“张妈妈,你何时看到大少爷骂过人,他顶多是不理人,冷冷的看你一眼。”
“也对。”张婆子也赞成碧茶的观点。
这时候廖婆子才像回过神来了一样,她慢悠悠的说道:“大少爷还没吃呢。”
对着张婆子和碧茶疑问的眼神,廖婆子像是吊足了胃口一样,道:“是少夫人吃的,我去的时候,少夫人坐在床上,大少爷将早饭放在她面前的炕桌上,坐在床边看着少夫人吃饭。”
一口气将话说完,那张婆子还没什么,只是表情有些惊讶和不信,碧茶则是惊叹道:“没想到冷冰冰的大少爷对少夫人这么好,平时怎么看不出来。”
“可不是!我看到了也不敢相信,在少夫人房里差点走神。”廖婆子倒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在她们的印象中,可从来没有见过有哪家的丈夫能这样服侍妻子的,更何况像是徐家这样使奴唤婢的人家,今日所见怎不令她惊奇。
白梨等到徐守云将咸豇豆端过来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刚才厨房里廖婆子惊讶的神色,她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问道:“廖婆子看到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妥?”
徐守云不解的看着她,白梨有些着急的问道:“我是说若是让娘知道,你这样……这样对我,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有哪个婆婆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伺候媳妇,在现代都是这样,更何况古代。
徐守云这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娘既然已经接受你了,就不会在乎这些东西。”
他了解小钱氏,即使她对白梨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听到二人之间的相处,也顶多和徐纯抱怨几句,现在她和白梨之间并没有婆媳矛盾,肯定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找白梨的麻烦,相反她一直认为徐守云冷冰冰的,若是知道儿子做了这样伺候人的事,说不定还会暗自乐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