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想干什么?”孙元冷冷地扫视众人一样,喝道:“把刀放下,****法官,你继续。”
陈铁山面对着这么多把刀子,面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提声喝道:“渤海所参将孙元。”
孙元一个立正:“军法官,孙元请求处罚。”
“好!”陈铁山:“孙元将军,按照军中条例,你应该受二十军棍。不过,你身为一军统帅,要带兵打仗,不能受刑。因此,按制,当罚去二十个月的薪俸,充做军资。”
“是,军法官。”
陈铁山:“孙元将军你这次干犯条例,按照军中制度,当降三级使用。你现在在宁乡军中只不过是一个百户,降三级为普通士兵。不过,你所任的渤海所参将军一职乃是朝廷任命,和我宁乡军没有有任何关系。此为最后判决,不得上述!”
听到陈铁山最后的判决,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是啊,参将一职本就是朝廷的任命,陈铁山又不是兵部尚书、内阁阁老,凭什么免去他的职务?至于罚俸二十个月,整个宁乡军都是将军的,钱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不过,陈铁山行军法能够行到孙元的头上来,而孙元将军居然甘心领罚,却叫大家心中一凛,对于宁乡军中的条例,更多了一份认识。
下来之后,就有士兵议论:“听说了吗,****法官行军法竟然行到孙将军头上了?”
“什么,陈阎王这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吗?敢行军法,他就不怕被人乱刀给分了?将军怎么说?”
“将军竟然甘愿受罚。”
“什么,将军犯了条例也要受罚?”听的人都是面色大变。
又有人道:“这才是军法如山,若是犯了,无论你官多大,都逃不掉啊!”
“确实,确实!”所有人都不住地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陈阎王来了!”
“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一个立正,额上冷汗淋漓而下。
……
马上就要出征,孙元这段时间做着出征前的准备,忙得厉害。
又过了一段日子,天气彻底冷下去,尤其是渤海所这种北方隘口,更是阴风怒号,大雪飘飞。
放眼望去,身周的群身都披上银装,天地间皆是一片雪白。看得时间久了,眼睛却是又红又涩。从北方吹来的风刮在脸上,却有些痛,这个冬天来得分外的早,分外的严酷。
更加严酷的是,京城战事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多尔衮、岳托兵分两路,分辨从墙子岭和青山口攻进长城之后,正在密云的太监邓希诏和总兵吴国俊急忙率军到墙子岭和清兵激战,一战即溃,败兵退入密云。
密云位于京城北面,地势颇高,居高临下,乃是清兵南下门户,不容有失。蓟辽总兵吴阿衡忙率蓟镇大军前去救援。可只一个接触,几万大军瞬间做了鸟兽散,吴总兵也战死沙场。
这个年代的明朝边军已经彻底腐烂了,又怎么是如日初升的满清八旗精锐的对手。
此战之后,明朝边军受到极大震撼。太监邓希诏带着大军不战而逃,让清兵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密云。
两路清兵在密云汇合之后,乘胜挺进,越过迁安、丰润、抵达通州之后,拿下涿州,然后兵分八路,在京南地区来回扫荡、抢劫。
十月初二这天,鉴于清兵声势浩大,北京九门紧闭,全城戒严。这个时代的北京守军,已经没有任何与敌野战的胆量了。
说句实在话,清军两路大军在密云汇合的时候,孙元还有些担忧。
这可是十万人马啊,且都是满八旗的精锐。他手上只有两千多人马,虽然都是一等一的强兵,可宁乡军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处于冷热兵器过渡阶段的军队,两千人根本没办法和十万大军抗衡。除了,军队装备了大量的机关枪、迫击炮、自行火炮、飞机、坦克……可这里是明朝,这里是十七世纪。
密云离渤海所只有不到两百里,孙元担心建奴突然心血来潮,全军来攻。真到那个时候,他也只能以身殉国了。
好在建奴这次入寇的战略目的是抢劫财物和人口,渤海所不过是一个关隘,没有二两肉的硬骨头,可引不起豺狼的兴趣。再说,区区两千多人马,在建奴看来,在这场空前大战中,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不值得重视。
等到清兵南下扫荡京南地区,孙元忍不住偷偷出了一口气。
和建奴肯定是要打上一战的,不过,宁乡军兵力实在太薄弱,还需宣、大两镇和天雄军配合才行。
建奴在京畿地区如入无人之境,崇祯皇帝被围在京城中,自然是龙颜大怒。
很快,各镇兵马都得了军令,要与敌决战。
宁乡军自然也不能例外。
孙元所接到的命令来自宣府总兵杨国柱,命令上让孙元立即带兵入卫京城,限十日只内渤海所所有镇军必须到京,否则军法从事。
与此同时,朝廷的任命也下来了。此战以卢象升为都督师,统领所有军队;而那混帐的死太监高起潜则做监军。
卢象升的作战计划是携宣、大两镇兵马和他亲自统领的天雄军,及进京的关宁军一道,从昌平出发,在卢沟桥一带和清兵决战,将建奴往南赶,解北京之围。
从渤海所到昌平并不太远,别说十天,最多三四日就能抵达。
大军出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粮秣辎重,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宁乡军装备了大量火器,辎重运输的任务更是繁重。
孙元准备了一天,准备第二日就出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陈铁山又冷着脸跑了过来,说是有事汇报。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孙元莫名其妙地有些对这家伙犯怵,一看到他的清水脸,整个人都不好了:“陈将军,有什么事?”
陈铁山低声道:“禀将军,娄四自杀了……这个混蛋,丢人,丢人啊!”
“娄四,这人是谁?”孙元一阵莫名其妙。
“辎重队伍长,上次火路墩加入我军的新兵,因为在那一仗立了功,受到提拔,正在辎重队效力。”
“好象有点印象,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孙元一张脸变得铁青:“自杀,怎么害怕上战场?有勇气自杀,竟然不敢在战场上和建奴拼,这个软蛋怂货,不是个男人!”
这还是宁乡军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对士气的打击可是异常严重的。
孙元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死了倒好,就算不死,老子也要砍掉他的脑袋!”说到这里,一向在士卒面前温文尔雅的他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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