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还没找到你回来做什么?朕平日给你多少俸禄?你可做到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儿,你竟然至今还毫无线索?还敢来回朕的话?”姬宗崖大发雷霆,丝毫没有半点威严的咆哮着。
一边的白献缩了缩脖子,使劲让自己缩在阴影之中而不那么显眼,他有些同情的看着下面跪着锦衣卫的统领。
那统领一脸杂乱的胡髭,低垂的双目虽带着自责却炯炯有神,若是姬宗煜或是蒋老将军在,那便会一眼就认出,这统领便是兵部尚书曹睿!
这点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媛等人才能在那离事发之地不远的村落里藏身了那么久而不被发现!
而虽为兵部尚书的曹睿,因姬宗崖的多疑自私,手中仅有京城护防的指挥权而无兵符,正是因为这点,蒋老将军甚至姬宗煜一直都以为曹睿对皇帝多有怨愤,再加上当年蒋老将军对曹睿的救命知遇之恩,曹睿才会答应了帮助姬宗煜。
可若是他们知道曹睿的另一重身份,他们一定不会寻找曹睿帮忙。
曹睿身为锦衣卫统领,可谓是皇帝心腹的心腹,权利更不是一些名义上的兵权所能相比的。
但曹睿依旧答应了蒋老将军的请求,甚至答应在京中簇拥姬宗煜率先起兵!
这又是为何?
答案昭然若揭,曹睿一定另有图谋,或是其背后有位真正的主子,又或是曹睿自身就有着通天的**!
皇极殿内,曹睿被斥责的不为所动,只在姬宗崖略微消了气后,他才抬脸回话。
“皇上,臣已经按喜船那日启程到煜王爷失踪之时,喜船所经过的地方都延岸搜查了,可只发现了一个被大火烧毁的村庄之外再无所获,臣怀疑那村庄就是当日煜王爷藏身之处。”
姬宗崖一声冷笑,“当日藏身之处?朕要知道这个有什么用?!朕要的是他如今的下落,如今的藏身之处!找,加大力度找!那小子一定还在当日消失之地,朕派了你们如此大力搜查,朕就不信那小子仅有两人护卫还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飞天遁地!况且他还带了个累赘!”
曹睿沉声回道,“回皇上,正是因为煜王爷一行人数过少,目标太小,锦衣卫才至今没有查到其下落,但锦衣卫已人手不足,一方面要寻找蒋太妃的下落,一方面要监视漠北蒋家和金陵林家,如果再加大人手去搜查煜王爷,那漠北和金陵……”
“哼。”姬宗崖冷哼一声,“那就从漠北和金陵撤回人手,只要找到那小子,量他们也无计可施!等收拾完了那小子,朕自会寻他们好好算算总账!”
“是,臣这就去办。”曹睿立刻应声,起身拱手告退。
刚踏出皇极殿,曹睿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就变得一片晦暗。
该死的商户女,竟然敢挟持他的刚儿!硬生生害得他计划告吹!
可愤怒过后,他却一脸颓色,从接到消息至今,他偷偷派了手下去寻找曹义刚的下落,却始终不得行踪。
那个商户女到底将他的儿子藏到了何处?!
……
蒋太妃这几日,****吃斋念佛,祈祷事情顺利。
而京城来的消息明明都是好消息,可她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到令她不得不怀疑,本该立刻转移进京的姬宗煜因为受伤过重而滞留,可为何姬宗煜能够在那处村落中藏身那么久而不被发现?
即使观言的信中说,追兵大多已就地斩杀,只留了一个活口做为人证,所以那处村落并未暴露,可她始终不信姬宗崖手中最为锋利的鹰爪锦衣卫会至今未查出那处村落。
这样的怀疑她有,她也能看出蒋老将军夫妇也有,但谁也没说破。
他们猜不到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说出来不过徒增烦恼。
蒋太妃嘴里念着佛经,手中快速的转动的佛珠,可心里却一直平静不下。
“娘娘,京中又来信了。”蒋兴平突然出现在佛堂门口,沉声对着蒋太妃说道。
蒋太妃眼皮一跳,回过头,面无表情。
蒋兴平叹了口气,将信往前一递,“你还是自己看看的好。”
蒋太妃再也沉不住气,上前一把抓起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煜儿受伤至今昏迷不醒?”她失声叫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信是媛丫头写的,不会有假。”蒋兴平叹息道,“倒是之前刚儿所来的信估计……是我看走了眼。”
蒋太妃一生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起身焦急的抓住蒋兴平的手。
“送信来的人呢?人在何处?煜儿他如今如何了?”
蒋兴平皱了皱眉,看着眼前方寸大乱的蒋太妃,厉声道,“人已走了,送信来的是识文,他在这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这将军府四周处处是锦衣卫的爪牙,你不知道?”
“走了?可我的煜儿怎么样了?”蒋太妃犹如丢了魂一样喃喃自问。
蒋兴平看着心酸,眼前身为皇贵太妃的侄女为了蒋家的荣辱而进宫,耗费了一生的青春年华,更甚至有子不能亲。
他放缓了语气道,“你将信读仔细了,煜儿现在已经上京了。媛丫头算是个有心思的,将曹义刚俘虏藏匿,逼得曹睿不得不照着原计划为我们所用,所以目前煜儿不会有危险。”
蒋兴平的话说得句句是真,可蒋太妃却垂泪不已,“可煜儿他如今还没醒来啊!”
蒋兴平也正为此烦恼,姬宗煜若一直不醒,他们所有的作为都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点是关键,媛丫头信中说煜儿并无大碍,至今未醒大夫也未能查出究竟。媛丫头让我们提早出兵,今晚我们就要出发了,否则曹睿在胁迫之中,并不能真心相助,到时候一个私生子或许并不能让曹睿过多的忌惮。”蒋兴平沉吟道,不过到底年纪大了,身上原有的魄力早已消散几多,他唏嘘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煜儿是否能及时醒来,还得看天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