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献一路马不停蹄直往京城去。
宗庆帝姬宗崖一听通传立刻就召见了对方。
“说说吧。”姬宗崖说道。
白献敛了敛神色回道,“奴才让小玄子偷偷去打听了一番,林家二房虽说掌管着林家的产业,不过大房和三房都颇有微辞,尤其是三房有个儿子,腰杆就直。”说到这里,白献的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静,“林家二房没有子嗣,据说林广成的新太太不久前被个妾室害的小产了,还有林广成的发妻去世的时候也是怀着身孕的,好像也是被个妾室害死的。”
“呵呵。”姬宗崖笑出了声,“这么说来,等到分家,林广成只有个女儿到时候分不到什么啊。”
白献不敢去看姬宗崖的神情,只陪着傻笑。
他心里清楚的很,皇上为何如此忌惮煜王爷,旁人或许以为是因为先帝生前极度宠爱这个最小的儿子而致,但那并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上膝下没有儿子!唯一的儿子早夭了!
所以关于子嗣的话题,他从来都不提起,即便是提起了,也一定是慎而又慎。
“你继续说,还打听到了什么。”姬宗崖笑了两声,又问道。
白献见姬宗崖跳过子嗣的事,心头一松,继续道,“林四小姐在府上很遭林老太太的厌恶。”只一句,他就咽了咽口水,有点难说出口,“皇上,那可不是一般的厌恶,什么打啊骂啊的都算不上什么,那老太太甚至派人想害死对方,真是叫奴才开了眼界。”
“哦?”姬宗崖一挑眉,明显有点不信,“什么原因可知道?”
“据说林四小姐的生母生前就遭老太太厌恶,怕是老太太这是得了心魔迁怒了。”白献想了想就回道,“不过林四小姐可不是唯唯诺诺的,奴才瞧着乖巧可人,虽说年纪还小,不过那模样长开了,一定标致的很。但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奴才觉得,林四小姐这心智比一般的大家小姐沉稳了些。”白献斟酌道,“奴才照着您说的,把那玉佩当作见面礼送给了她,奴才就只送了这一份,当时是林广成让她接着的,不过奴才事后仔细看了,她也没在姐妹中间露出半分受宠若惊或是耀武扬威的样子。”
“而且奴才还特意试探了,说起煜王爷,她半点破绽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不知情似的,那玉佩也好好的挂着。”
白献啧了一声,“奴才琢磨着,这姑娘家才九岁啊,怎么就这么沉稳。”
“哈哈,好一个没破绽,好一个沉稳。”姬宗崖大笑出声,“那不是没破绽,没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那也不是沉稳,那是聪明!”
他收起笑脸,冷笑的低语道,“煜儿倒是好眼光,比起思琪那个草包来说,这个林四小姐倒是聪明的紧啊。”
“还是皇上英明,一语道破天机啊!”白献谄媚道。
姬宗崖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事做的不错,待会自己去领五十两银子。”
白献忙笑得灿烂,“多谢皇上赏赐。”
“你退下吧。对了,待会去寻马骅,让他见好就收吧。”姬宗崖又吩咐道,“别把人弄得家破人亡,到时候哪来的嫁妆?”
白献心里一跳,皇上这是准了煜王爷和林四小姐的事?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皇上这是看在林四小姐没兄弟帮忙的份上啊。
他忙应声。
白献告退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里累的不想动弹了。
“师傅,我来给您捏捏腿。”白献的徒弟小玄子一脸谄笑,“师傅,皇上这回给了多少赏银啊。”
白献闻言,一个爆栗就打在小玄子的额上,“臭小子就知道钱钱钱。”
小玄子摸了摸脑袋,委屈道,“师傅,咱们这回可是长途跋涉的,怎么也得赏个百八十两啊。”
白献被气得好笑,“你这性子啊,不过你要不是这贪钱的性子,我也不敢把你留在身边。这回皇上赏了五十两,待会你拿我腰牌自个儿拿去,不过记得了,可不能出去乱说话啊。”
“师傅,五十两都给我了?”小玄子一脸惊喜,完全忘了白献后头告诫的话了。
“对,都给你了。”白献一脸嫌弃,“行了行了,我歇会还要去趟平北王府同平北王扯皮呢,你拿了腰牌出去吧。”
小玄子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利索的拿了腰牌,喜滋滋的就出了屋子,准备去拿银子。
却是他才转了一个弯,就见蒋太妃身边的月娥笑盈盈的立在他面前。
“玄公公。”月娥笑着就唤了声。
只一声,小玄子就被叫得飘飘然了,更不要说月娥紧接着塞来的银票了。
“月娥姐姐什么事?”小玄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着银票,嘴里客气道。
月娥拉着小玄子往边上走了走,才低声道,“玄公公,您知道的,太妃娘娘也是好心才帮着林家把那九龙九凤冠的事遮掩下去的,不知道皇上这回罚了林家的银子,可消气了?”
小玄子捏手里的银票,这张银票少说又有五十两了吧。他心头愈发欢愉,一口就应道,“一万两银子啊,那肯定是消气了,这回皇上还赏了师傅和我五十两银子呢。”
“那就好,太妃娘娘还一直自责呢。”月娥接了话。
小玄子赶着去取银子,便道,“你让娘娘宽心,皇上还让我师傅待会去找平北王,估计就是他别再折腾林家了。”
月娥眸光一闪,终于得了有用的消息了。她笑着应道,“我这就回去同娘娘说说,多谢玄公公指点迷经了。”
小玄子一摆手,也不再多言。
……
远在金陵的林媛自然不知道宫里身份最高的两人都在惦记着她,她同叶氏已经搬去汪红姑的庄子上两日了。
“小姐,谷雨姐姐来了。”香兰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了声。
正拿着针线的林媛闻声抬脸看去,就看见面无表情的谷雨。
“四小姐,今日午膳做野山鸡炖鲜笋、糖醋鲤鱼……”
林媛头疼,一下打断了谷雨的话,“谷雨姐姐,昨日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不需要顿顿都来说一声,这在庄子上,也不拘吃什么的。”
谷雨冷笑一声,“新太太可是金贵人,吃坏了肚子,奴婢们可赔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