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都是天生的演员,明明谁都遍体鳞伤了,还老是装作自己百毒不侵,还装的那么好。
姜南晨幽深的黑眸从她的脸上淡漠转移,动手把她/插/进/孔/里的钥匙给/拔/了出来,:“锁换了。”
言外之意是:她这把钥匙没用了。
欢笙哦了一声,紧紧的揪着自己身侧的衣角。
姜南晨把钥匙拔出来以后,并没有还给她,而是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他一步都没有走,手臂一抬,却扔的快、狠、准!
欢笙好容易反应过来,就要去把它给捡回来,乍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道冷沉的嗓音:“你还进不进来了?”
她气的浑身颤抖,转身看到已经站在门里的俊美男人,脸色通红的低吼:“你凭什么扔掉我的钥匙!”
“门锁已经换了,还要那个没用的钥匙干什么?”姜南晨的反问让她哑口无言。
欢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死死的剜着男人,表情简直倔强到,让人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她还要倔强,还要不可理喻的女人了。
“不进来?“姜南晨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波动,他看了她一眼,就关上了门。
“……我进去!”
欢笙自嘲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一把钥匙,是啊,他的对,门锁换了,这个别墅也不再是她的家了,钥匙,不管有没有用,都不该再留着了。
“啪——”门再次被里面的人打开,欢笙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清冷的,疏离的,甚至是高高在上的。
“你的屋子没有人动过,去收拾吧。”姜南晨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哦。”欢笙上楼。
抽着烟,姜南晨接起频频响起的电话,惜字如金:“有事?”
俊美的面孔对着窗外的景色,没有一丝表情闪过,死气沉沉泛着凉气的气息好像从电话里传过去了,冻的电话里的人瑟瑟发抖:“你能不能语气温暖?冻死人的节奏啊!”
“嗯。”敷衍。
没法子,简君:“安琪回来了,那丫头让你去接她,啊,在泰国被前男友给深深的伤害了,急切的需要你的抚慰……”
“当年拼死要去泰国看人/妖,现在确定是被前男友伤害的,而不是被人/妖给伤害的?”听到那个名字,姜南晨冷硬的面孔不由得缓缓柔和了一下,他不知道二楼的走廊里站着一个女人,正默默的凝视着他。
“哈哈姜南晨你这腹黑货……这话可别在安琪那丫头面前啊,会把她给气死的,因为她的前男友就是人/妖哈哈哈……”
面对耳边癫狂的大笑,姜南晨深深的无语了。
“正好,安琪失恋了,你也失恋了,你们两个凑合着一起哭吧~!!!”
“滚。”冷酷完,姜南晨掐断了电话,回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楼上的女人,仿佛他早就知道。
偷看被抓到,欢笙拎着行李箱,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微微不安的下着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他。也许,习惯了吧。习惯了把目光凝在他身上,那么多年形成的习惯很难立刻改掉。
你知道,习惯与爱情无关。
姜南晨显然也没有多想,甚至是漫不经心的不在乎。当欢笙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倏然漠冷的了一句:“你要走,就走。”
欢笙骤然停步,在回忆淹没她之前强忍住眼泪,在这一刻怎么不开心,怎么会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情景:他喜欢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着话,她喜欢赖在他怀里,像个赖皮熊,不给他走。
仿佛对他所有的怨怼和愤怒,甚至恨意突然全部消失,怎么了,怎么了。她在心里疯狂的呐喊。
“婚礼……”生活里,她话还没有完就被打断。
“婚礼照常!”姜南晨。
“什么,你不是取消……”欢笙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放我了?”
女人内心深处的最深处那转瞬即逝的窃喜,没有被当事人捕捉到,也没有被时光定格住,轻轻的被风吹散,悄悄地,散了,就像从没存在过。
紧接着,她听到一道醇厚的笑声,冷极了:“新娘不是你。”
姜南晨把玩着手机,淡淡抬眸,锐利森冷的目光,如箭的刺向她的侧脸,咬牙切齿:“欢笙,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欢笙苦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抬脚离去。“我从没认为你非我不可,谢谢你,允许我离开你……”
姜南晨在彻底看不到她的时候,难受的捂住胸口,摔落在了沙发上……
他几乎是咬着牙隐忍失去她的痛,湿润的黑眸,藏匿着这些年来他不为人知的苦楚。
谢谢你,允许我离开你……
谢谢你,允许我离开你!
不用谢。
为了她那么多年,终于,她还是走了。
姜南晨无力的抿了抿薄唇,看向空空荡荡的门口,这一刻,他筋疲力尽:她一直最怕他不要她,他自信的以为她的害怕永远都不会成真,而现在……
他笑了。
欢笙,事实证明,我要不起你,我也守不住你,因为你从来没有心甘情愿的被我拥有过……你也再也不会害怕,我不要你了吧?
简原……
欢笙……
简原和欢笙……
“姜南晨,你真是失败,这些年来你那样的深爱竟成了他们爱情的试金石。你证明了他们有多相爱,即使分隔两地,即使时过境迁,即使再回不到过去也要在一起。瞧,多讽刺!”
别人那么相爱,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锁换了……
钥匙被丢了……
那栋熟悉的别墅在自己的背后,随着脚下往前的步伐,也越来越远了……
欢笙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天。不是好的不动情吗,怎么却红了眼眶?她是不是终究动了心。不然,此刻为什么这样的难过……她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逃离,哪一份沉甸甸的回忆?她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喘息着,手捂在起伏的胸口上,脸色通红,感染了苍白的眼皮……
街边人来人往,成群结队,只有她一直在独自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