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传给大哥还能传给谁,我与李世民……”不等他说完,李建成已是冷冷道:“莫要忘了,父皇并不止我们三个儿子;另外几个,虽然年幼,但终归是皇家血脉,最要紧的是,他们没有犯错!”
被他这么一说,李元吉渐渐冷静下来,既无奈又不甘地道:“那现在怎么办,真等上三日再来对质吗?”
“三日……”李建成冷笑道:“你真相信父皇的话吗?三日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我若没估错,他这会儿已经在吩咐暗卫调查我们了,看我们哪个真哪个假。零点看书”
李元吉眼皮一跳,脱口道:“那父皇会不会真查到……”他瞅了一眼四下,压低声音道:“你与德妃之事?”
李建成抿唇未语,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一旦查实,莫说东宫之位,就连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
“大哥,有没有法子收买暗卫?”面对李元吉的话,李建成嗤笑道:“我们连暗卫是些什么人,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收买?”
李元吉烦燥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岂非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建成回身盯着太极殿,冷声道:“不,还有一个办法。”
听得这话,李元吉精神一振,连忙道:“什么办法?”
李建成没有说话,翻身上马,一路往东宫奔去,李元吉被吊着胃口自不会就此罢休,赶紧上马追去,一进东宫,屁股还没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道:“大哥你快说,到底什么办法!”
李建成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薛万彻道:“去将季妃请来。”
李元吉追着他道:“大哥,你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李建成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徐声道:“等容儿来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来尝尝这茶,刚送来的新茶。”
见李建成始终不肯说,李元吉只得耐着性子坐在一旁,至于那茶,是一点喝的心思都没有,只不住望着门口;在他的左盼右望中,终于将季容给盼来了;一见到后者,他立刻从椅中跳了起来,“好了好了,季妃来了,大哥你快说!”
季容朝李建成行了一礼,好奇地道:“齐王要殿下说什么?”
在将薛万彻以外的宫人都遣出去后,李建成道:“容儿,这几年我让你做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听得这话,季容面色顿时一肃,轻声道:“一切都照着殿下的吩咐行事,虽说人数不多,但当可一用!”
李建成点一点头道:“总共多少人?”
“两百八十九人。”面对季容所报的数字,李建成徐徐道:“府中能调动的人数是一百七十余名,再加上元吉那边,总数应该在七百人左右。”
“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还有季妃那什么两百八十九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三年前开始,就让容儿替人搜寻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以训练,成为一支真正只听命于我的亲军。”
李元吉低头想了一会儿,迟疑地道:“大哥说的亲军,是不是就像父皇的暗卫一样?”
“差不多,不过我这里时间有限,资源有限,无法与父皇的暗卫相提并论,事实上,我原是打算登基之后再用他们的,可现在……李世民将我逼得无路可走,只能提前动用,助我……逼宫!”
逼宫二字一出,众人皆惊,骇然盯着李建成,若非亲耳所闻,他们必不敢相信。
季容最先缓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道:“殿下,您刚才说……逼宫?”
“不错。”李建成将适才在太极殿之事大致讲述了一遍,沉声道:“不论我们如何掩盖,父皇的人都会查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就算父皇不杀,也会夺我继承帝位的资格,想要登上太极殿,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行!”
“但……但那是父皇啊,他手握数十万大军,而我们只有七百人,怎么同他斗,怎么逼他退位啊?”
这会儿功夫,季容已是冷静了下来,凝声道:“父皇虽手握数十万大军,但都在城外,一时半会儿间根本无法调动,只要出奇不意,未必没有机会。”
“不错,只要赢了,从此以后,大唐天下就为我们所有,再不必忌惮任何一人。”说着,李建成将目光投向沉吟不语的李元吉,“如何,可愿与我一搏?”
李元吉紧紧抿着唇,对付李渊,他还真没有想过,可现在……正如李建成所言,无路可走了,一旦李建成失势,做为最亲密的东宫**,他也难逃追责!
想到此处,他狠下了心,咬牙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拼,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李建成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你这份情义,大哥铭记于心,往后只要有大哥一日,就绝不会亏待了你。”
李元吉点头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自是越快越好,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确定一件事。”这般说着,他道:“我记得玄武门守将常何与你很是要好是吗?”
“他以前在我手下做过一阵子事,后来他虽调去了父皇身边当差,不过经常在一起打猎,算是不错。”
“好,你现在去找常何,一定要设法将他拉到我们这一边来,不过你记住,在常何明确表态之前,切不要将咱们的事情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李元吉疑惑地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拉常何?”
季容在一旁道:“齐王忘了,常何手握宫中禁军,若在我们冲进太极殿之前,被他的禁军拦住,就会前功尽弃,所以不论许以多少东西,都要拢住此人。”
“我明白了,不过,万一常何不肯呢?”面对李元吉的话,李建成冷声道:“若他不肯吃敬酒,那么只有灌之以罚酒了。”停顿片刻,他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割舍不下的情感,或是亲人或是爱人,相信常何也不例外。”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元吉恍然之余,道:“常何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他是个孝子,对他父母极是孝敬,他的元配妻子,就是因为性子骄纵,不敬公婆,所以被他给休了,隔了好几年才续弦,眼下这个妻子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对公婆异常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