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骗我?”秀珠恨声道:“大夫已经都告诉我了,淡竹叶性极寒,若是孕妇服用,必然产;可到了你嘴里,却变成仅仅动一些胎气,丁阳,你将我骗得好苦!”
糟糕,秀珠竟然知道了这件事!丁阳忍着心中的惊骇,道:“这不可能,定是那大夫胡!”
秀珠气极反笑,“大夫与我又不相识,他有什么理由骗我,根本就是你一直用谎言欺骗于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丁阳被她问得心慌意乱,别过头道:“我不知道大夫为什么骗你,总之我与你的都是实话,并未有半句欺骗。”
“既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不等丁阳言语,秀珠又道:“其实昨日听了你的话后,我就已经觉得有些奇怪,杨妃早不动手晚不动手,怎么会那么巧,选了与我同一天动手;只是我太过相信你,所以即便觉得奇怪,也未多想;可结果呢?原来你撒了那么大一个谎言来骗我,骗我亲手杀死了姐腹中的胎儿!”到后面,秀珠已是歇斯底里。
她固然不满长孙氏亲近韫仪,但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长孙氏,就连当初同意丁阳的计划,归根咎底,也是为了长孙氏好。
结果,伤害长孙氏最最深的,不是韫仪,不是其他人,恰恰就是她,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看得她哭得如此悲痛,丁阳心里也不好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为了一已私利,方才受季容的指使,欺骗秀珠。
“对不起,我……”丁阳刚了几个字,秀珠突然发疯一样地扑上来,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你害死世子,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丁阳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总算他力气不,生生扳开了秀珠双手,在喘匀了气后,他望着挣扎不休的秀珠,恼声道:“你弄清楚,将淡竹叶放在安胎药里,令世子夭折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若真要报仇,就该杀了自己!”
秀珠一怔,旋即气急地道:“要不是你$∈$∈$∈$∈,m.◎.co☆m
“如果不是你心存不善,我又怎么骗得了你!”到这个份上,丁阳也没什么好再隐瞒地了
秀珠颤抖地道:“这么来,你是承认了?”
丁阳深吸一口气,凉声道:“不错,王妃之所以六个月产,并非杨妃在糕里下药,而是因为淡竹叶之故。”
虽早已经知道,但真正听到丁阳出口之时,秀珠仍是眼前一阵发黑,踉跄退了几步,勉强站稳后,痛声道:“我那么相信你,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并不爱你!”虽然难以出口,但谎言不可能持续一辈子,该的,始终是要。
在那几个字落入耳中之时,秀珠身子变得僵硬无比,怔怔望着一脸内疚的丁阳,良久,她艰难地道:“并不爱我……这是什么意思?”
丁阳叹了口气,迎着她的目光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喜欢过你,更不要是爱了,接受你,假装爱你,甚至要与你成亲,都是为了让你听我的话,将淡竹叶放在秦王妃的安胎药中。”
丁阳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细的刀刃一样,狠狠扎在秀珠胸口,痛得她连呼吸都是那样困难,她努力忍着痛楚,涩声道:“你……你什么?”
丁阳无奈地道:“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秀珠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下一刻,她寒声道:“为什么?!”
丁阳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有人与你一样,不希望杨妃活着!”
秀珠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思索一边道:“有人想要杨妃死,但又不便动手,知道我对杨妃不满后,就利用你来接近我,怂恿我利用姐腹中的孩子来对付杨妃?”
在丁阳默认之后,秀珠厉喝道:“这个人是谁?”
丁阳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不必多问,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按着原定计划继续合作,除掉杨妃,这样对你对她都有好……”
秀珠厉声打断道:“我与你们没有合作,告诉我,他是谁?”
“对不起。”丁阳的回答令秀珠面色阴沉似铁,咬牙道:“不肯是吗?好,与我去见王妃!”完这句话,她就要拉着丁阳去秦王府,后者倒也不挣扎,在走了几步后,忽地道:“你当真想好了吗?”
他的话令秀珠脚步一顿,心生犹豫,这一个月来,丁阳对她关怀备至,令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爱的滋味;而这一去,以丁阳所犯的罪,必死无疑,但丁阳欺骗她,害死世子,这笔帐,绝对不能算了。
想到此处,她回过头来,讽刺地道:“害怕了吗,可惜已经太晚了!”
“是该害怕,不过并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在秀珠疑惑的目光中,他道:“你认为,王妃知道事情真相后,会饶过你吗?”
这句话犹如一把巨锤,狠狠砸在秀珠胸口,令她头晕眼花,是啊,虽然她是受丁阳欺骗,但世子确确实实是死在她手上,长孙氏若是知道这一切……
秀珠不敢再想下去,但丁阳却不准备就此放过她,“就算王妃宅心仁厚,放你一条生路,你也一定会被赶出秦王府,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还有杨妃,你这样害她,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秀珠的身子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她一时激愤,竟然忘了,一旦此事闹到姐面前,丁阳固然要死,自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办,她该要怎么办?
丁阳走到陷入两难之地的秀珠面前,徐徐道:“你我现在同坐一条船,我若翻船,你一样要落河,根本不可能逃走!”
秀珠死死攥了手,咬牙道:“你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