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婴儿肥，白白净净的小女孩据说在日本京都有自己的宫殿齐宫，所以被封为齐宫悦子女王。女王就是这边的公主的意思。因为日本女子也有皇位继承权，所以称为女王。
不过这个悦子好像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宫殿，只说那不过是一个院子而已。
高继冲没有回来的这些日子，因为没有人管她，所以她在旅顺玩得十分开心，终究是一个受宠的小女孩而已。
不过这个女孩子在渤海，可没有什么生存能力，活动范围被暗卫限定在“安全区”里面。小女孩单纯，开朗。完全没有什么心机，很招人喜欢。看来他老爹村上天皇是真用心了，完全不怕这个小女孩讨不了高继冲的欢心。
高继冲就有些束手无策。
送回日本，这本来是可以的，这个天皇，高继冲是肯定要废掉他的，所以也不用承什么情。但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突然变得眼泪汪汪的，王婉容都不忍心了。
送到蒙学去，这个小女孩恐怕会被欺负死。渤海的蒙学可不比别的地方，就是符金定到了蒙学，刚开始也是打了好几场架才能立足。要知道符金定是将门之女，符彦卿都喜欢这个小女儿，从小就纵容她为非作歹。
悦子可没有，完全是养在温室里的乖乖女。
无奈之下，王婉容把陪同她来的几个歌姬直接让人送去相亲，许配了人。两个什么相扑手直接送回了日本，那两坨肉留下完全没用处。
至于悦子，成为了王婉容的第一个侍女。
留下她，是因为这孩子心思纯净，容易骗。而且对婚姻没什么概念，只知道玩，说渤海王已经成亲了，而且不会再娶什么小妾之类的女子。小女孩也就相信了，也不闹。说跟着王爷和王妃在外面跑好玩得很，她是真相信了，快乐得像朵花儿一样。
王婉容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女孩苦笑：“这个女孩是怎么养出来？我把她卖了，她绝对笑呵呵地帮我数钱。”
高继冲也很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不过这个悦子也有很奇特的地方，她能说一口吴越话，因为她的先生是吴越去的一个和尚。因为老师是和尚，日本也尚佛，所以她能够背诵好几部佛经。
所以这个悦子实际上是被佛经从小洗脑了，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能够写一手比高继冲强多了的书法，虽然比不上王婉容，但是相差也不多。高继冲的书法因为王婉容经常代笔，给荒废了。因为礼佛，而日本的佛教是从隋唐时传过去的，隋唐时期，佛堂是供花的。到了日本后，这供花成为了专门一个技艺。以至于出现了什么花道。悦子就喜欢在房间里摆花。
悦子还会写短歌和俳句，这也是从唐诗演变过去的。
总之，现在，就是渤海也找不到这么有浓重大唐气息的人了，在日本，居然跑来一个。
“我不写诗，不是不会，是懒得浪费时间。”
高继冲看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悦子苦笑。
“你也不插花？”
“不插，我喜欢吃东西，王妃喜欢做饭。我和王妃都是俗人。”
“你怎么和老师说的中原人不一样？”
“呃。”高继冲只能向王婉容求救，这女孩纯净的眼睛杀伤性太大了。
“那个，不是每个人都是青莲居士那样的谪仙人。我们都是俗人。”王婉容也把这个小女孩没办法，她的老师似乎是李太白和李义山迷，所以悦子也是。
“哥哥和姐姐才不是俗人，我听说了，你们一个是东海龙太子，一个是天上的蓬莱仙女。”
“你真相信？”
小姑娘很认真地点头。
王婉容只能捂着额头伤神。要把这个女孩子教得满是心机，恐怕她自己都舍不得。
“那个，我们都下凡了，下凡了就是凡人，还是一个俗人。每天就是种地，烧火做饭。不会写诗，不会弹曲，不会跳舞，也不会插花。”
小姑娘看了看穿着普通衣物，黑黑壮壮的高继冲和王婉容，认真地点头，她是真认为两个人已经从仙童仙女县城凡人了。
高继冲和王婉容在王府没有呆几天，就坐船前往登州芝罘港。然后很快就到了乡下。
这次的行动有些保密的性质。因为李弘毅派李金全到了登州。这个时候与李金全见面肯定不是那么合适。虽然李弘冀一直通过商人与渤海保持着联系。但是派林金全就完全不一样。
李金全早年为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奴仆，骁勇善骑射，经常跟随李嗣源征战。与叶天算是老战友了。后晋时任安远军节度使，但是随后跑到了南唐。叶天向南唐走的时候，被白氏追杀，李金全本来可以救。但是他没有，导致叶天的部队被杀散。到了南唐，他率军抵抗后汉军队，败仗很多，但是败而不溃，还能经常打一个反击，小有战果的同时，部队损失都很小。后周立，他受到排挤，李弘冀把他强行请回来，在柴克宏担任攻击主力的时候，李金全负责接应和防守。两个人相得益彰，导致郭荣对淮南的战事陷入僵局，不得不不了了之。现在他借口年老，辞去了官职跑到了登州。
但是这样一个人，郭荣怎么会不在乎？所以已经有宫里的高手在监视李金全。
吕岩不好对郭荣的人下手。派人问李金全所为何事。但是李金全没有说什么，只是要见渤海王一面。
高继冲认为人已经来了，见不见，郭荣都要怀疑，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见一面又何妨？
高继冲当然不会专门为了见李金全而到登州。
所以第一天，悦子就被走哭了。要知道一行人为了照顾她，已经走得很慢，而且登州可没有那么多野兽。可是一天走下来，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的悦子哭了。因为她的脚上打了好几个水泡。随后脸上几天就晒得通红，开始脱皮。
不过这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注意力稍微一转移，就笑嘻嘻的，高兴得很。她不想十二岁，倒是像七八岁的小女孩。看着她，只比悦子大一岁的高继冲觉得自己老了，老得都掉渣了。
倒是王婉容母性泛滥，要把悦子当女儿养的节奏。
“如果悦子不是特例，至少可以证明，日本，认可的是大唐，也就是可以认可我们。”王朴是最先得出这个结论的。以前虽然有一些推测，但是现在事情正在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
“王爷，商路的建立，也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