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和吕岩出现的时候,高继冲才露出了小孩子的神情,故态复萌向前跑了几步,才被王婉容拉住了。
“师傅,这是要叫师娘了吗?”
高继冲调皮地看着吕岩和白氏。话还没说完,一个白色的声音就扑上来,抱住了高继冲,还捧着他的脸道:“哎呀,你怎么还没长高。”
高继冲不是没长高,而是孙萱长得太快了。这丫头现在高继冲要是背,就有些尴尬了。
吕岩和白氏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对于师娘这个称呼,白氏也没有反对。
两人的身后,整整齐齐列队的士兵脸上也都是笑容。倒是李太后很好奇,高继冲是王爷啊,孙萱这样很无礼,而且毫无顾忌地亲近,虽说都是小孩子,好像也是不太好。问题是王爷也好,王妃也好,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王爷身后的十多个官员还有男女卫兵也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好了好了,你怎么长这么快。”高继冲也有些脸红,偷偷看了王婉容一眼。孙萱不懂,高继冲可不是小孩。
王婉容扭头表示没看见。
孙萱直接扔了他,跑到杨继嗣面前。杨继嗣就不像高继冲这么客气,连忙伸手阻拦:“好了,你别过来。我是大人了,男女授受不亲。”
孙萱不屑地道:“谁要抱你。我们比比看。”
孙萱和杨继嗣站在一起问高继冲:“小公子,不是,小王爷,你看是我长得快,还是继嗣哥哥长得快?”
高继冲就一脸黑线,如果说长身体,恐怕现在没人比杨继嗣长得快。别人已经是十三四岁的个头了。孙萱虽说也长得快,但只是普通人的速度。高继冲则正在追赶普通人的速度,小时候落下太多了。
不过高继冲和杨继嗣同时答道:“你长得快。”
只是高继冲一脸笑容,而杨继嗣还是扑克脸。而李燕儿很吃味地底站在旁边,因为他从杨继嗣的眼角里发现了一丝笑意,而这丝笑意同样都是留给自己的。孙萱得意地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这位是我长姐李氏。这是两个后辈。”吕岩介绍李太后,不过他一直就没有认什么太后,只是认姐姐。
李氏看起来就像饱经风霜的老太太,一脸病容,不过眉目神情之间有大家之风。她的身后,两个年轻女子如果稍微打扮一下,应该还是有些姿色。
三个人都行礼。高继冲连忙止住老太太:“李夫人不用那么客气,您是长辈,我该行礼才是。师傅这么久了才有了亲人,我这个当徒弟的,应该孝敬才对。”
李太后的眼泪就留了下来。她不敢以太后的身份的对待高继冲,因为吕岩根本就不认。但是高继冲是一个王爷,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吕岩吕纯阳从出道以来,就没有承认自己姓李。可是这个王爷还是以晚辈的身份给自己行礼了。
不过吕岩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孙萱就笑着说:“小王爷哥哥,老姑是太后呢,是前朝的太后。后面的两位是皇妃呢。那个皇帝石重贵现在不叫皇帝了,在辰州称晋王,正在和辽人打仗呢。”
孙萱这句话信息量太多,众人一时被震住了,没反应过来。
李太后叹了口气:“后唐,亡了。后晋也亡了。我也不过是个又病又老的老太太,不是什么公主太后了。”
吕岩见陈陶等人脸色有些变了,连忙向高继冲道:“家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晋王一心找辽人复仇,所以将家姐送到我这里颐养天年,还请王爷恩准。”
高继冲见吕岩对李太后十分尊敬,但是却是家人的那种尊敬。对身后两位石重贵的皇妃直接无视,介绍时,也只是说两个后辈。这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吕岩的身份也呼之欲出,证实了以前的一些传言。
高继冲笑道:“长辈就是长辈,到了这里都是一样的。我看李夫人的身体还是到医院请宓先生看看。”
吕岩舒了一口道:“安顿好了就过去。”
王婉容笑着解释道:“李夫人,我们这里可能和其他地方不同,医院需要对百姓开放,所以都是要去医院去治病。除非是急诊,我们也是一样。”
李太后点头:“老身先谢过了。”
高继冲问吕岩:“我们现在都住在蒙学里面,旁边就是新兵营和教导队的营地,师傅师娘是和我们一起住,还是住其他地方。”
吕岩道:“住蒙学吧。”
实际上,张昭老先生、吴夏夫妇,施睿静一家也住蒙学,全部住的帐篷。
因为孩子们太多了,下课的时候,牧羊城到处都是人。一排排一模一样的大帐篷整齐地排列着,竟然有五十多个之多,他们围绕牧羊城残破的土城墙整整两圈。
为了防止小孩子乱跑,也为了锻炼身体,五千多孩子在中间的操场上练习五禽戏,壮观得很。一百多个年轻男女在环绕着操场慢跑,这些都是从复州归州送过来的读书人以及书香门第的女子。这些人还在培训阶段,不能成为老师。除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教材,他们还要学习五禽戏和锻炼身体。他们刚来的时候钱湄就告诉他们,如果遇到战事,带着学生们转移是一定的事情。如果没有好的身体,你忍心看着孩子们被屠杀吗?
带领学生练习五禽戏的都是荆南带过来的书院和蒙学的老师。他们已经培训了好几个月,虽然在吕岩这些大家来看,他们的动作简直不能入目,可是用来给孩子们启蒙是够了。
“这么多孩子啊。”李太后大吃一惊。
“是啊,太多了一点。现在王爷的财力物力的一半差不多都花在他们身上了。这也导致我们没有办法攻城略地。不过也好,这些孩子就是希望,他们长大了,一定会比我们这一代人强。”
张昭老头出来迎接,他可认识李太后,见面就要行大礼,被李太后阻止了,不过他对李太后也非常尊敬。
“要被他们拖累好些年呢,百年树木,十年树人。没有十年他们都成不了才。”高继冲笑嘻嘻地道。“应该说我们全部的力量都花在了他们的身上,军队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的父母也是如此啊。”
张昭苦笑了一下:“王爷,您教的到外面恐怕都是宰相之才。其实不需要十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