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这种境界,自然不会再将元神大成以下境界的人当作真正的对手,而将元神修炼至“出阳神”境界的对手,仅靠摧毁血肉*之身和精神信念(后天识神),并不能彻底消灭对手!
再思及孙恩、燕飞等人‘踏入仙门’,肉**体会灰飞烟灭,仅余凝炼至大成的阳神进入‘仙界’,蜕变为另一更高形态的生命。
石之轩不禁时常猜测,在摧毁血肉*之身和精神信念(后天识神)此二者之上的更神妙、更本质的杀戮手段,是否便是斩灭修行者虚缈莫测的元神灵体?
若是某人能够拥有斩杀生命之灵魂亦或元神的手段,包保敌人无法效仿燕飞及龙鹰那种肉*身寂灭而元神游离的方法侥幸“死”而复生。
经历了上一世元神返虚的巅峰之后,石之轩此世致力于重返虚境界之余,便一直谋划着如何才能在金丹大道及剑道修为上更进一步!
丹道为体,长生久视,剑道为用,除魔卫道,两者相辅相成,方可随心所欲,自在逍遥
然而到了他如今的境界,丹道精修纯乎无为而为,绝大多数有的放矢的法门或许能够助涨他的功力,却无法助涨他的境界。
但剑道不同,他的剑心通玄比之当世慈航静斋的剑心通明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别具一格。
表面看起来,二者似乎均已达此世的剑道极限,可实际上,此世既有孙恩、燕飞、向雨田及他这类修成阳神的强横存在,又怎可没有斩杀阳神灵体的剑道手段呢?
可以肯定的是,剑心通明,仍未够资格斩杀阳神!
或许上一世的‘乾阳无极’一击之下,无与伦比的能量固然可以让同等级高手的元神瞬间灰飞烟灭,再无轮之机。
但他能够隐隐感觉到,从手段上来说,此法确是显得太过粗糙。近乎用蛮力,没有技术含量若是换了专用于克敌制胜的剑道,理该有更精微、更有效而省力的攻击阳神的手段!
而这,正是比剑心通明更高一层的剑道境界所拥有的正常攻击手段!
石之轩之所以大费周折的铸造通灵剑胚。并来战场上肆意杀戮,正是从道胎、魔种之法中得到启,准备唤醒杀戮剑心之余,将之蜕变到更高境界
金墉城头,不知杀了多久。石之轩只觉身上所淋的血浆积了一层又一层,血腥味儿熏人欲呕,而他自己的眼眸,亦不知不觉中泛起浓郁血光。
肆意破灭生命的奇异快**感,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他的心灵,几乎令他如痴如醉。
纵然他的道心如苍穹般清虚,大海般幽邃,亦不免险之又险的濒临彻底疯魔,永远沉沦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玄之又玄的剑心终于从冬眠中缓缓苏醒。
且因受此无穷杀戮的侵染和感召。此时剑心的杀戮真意更为纯粹,更具灵性,在他整个博大道心之中时隐时现,犹如清虚苍穹的一轮血月,升升落落,亦如大海之中的一头巨鲨,沉沉浮浮。
其一闪一烁,一隐一现,无不暗合天地至理,神秘莫测
石之轩本已精气神俱疲。挥舞漆黑剑胚的威力和精度稍稍衰减,但在杀戮剑心出而御剑之后,立觉漆黑剑胚轻如毛羽,愈灵动无方。
处在这杀气重重的战场。杀戮剑心简直如鱼得水,不仅能够更清晰的感应到周围敌军的杀气所指,及时而精准的避开袭来的攻击,更可如同吞吐天地精气一般,吸纳和借助浓郁的杀气煞气化作剑气,用以杀敌及御剑
天色渐渐放亮。城外的攻城呐喊声渐渐退去,城头亦唯余寥寥数处还在激烈厮杀,整个城头地面都积起厚厚的黑红血浆,触目惊心
“镗镗镗”
城外鸣金之声大作,失望透顶的宇文邕终于下达了暂且撤退的军令。
早已达到目的的石之轩稍一留意感应城头状况,便又暴起神威,剑气纵横,瞬杀十数人之后,倏地一跃而起,踩在惊惧欲绝的齐军头顶,几下兔起鹘落,横掠至百多丈外的另一处城头激战处。
三男一女正结阵抗衡重重齐军,但从其身形狼狈,多出负伤的模样来看,无人不知这四个高手早已精疲力竭,只在困兽犹斗罢了。
其中女子,正是混战中不知不觉远离了石之轩的尤楚红。
见得一身黑红血污的石之轩飞跃而来,四人本是一愣,初时根本没认出满脸血渍的他是谁,等到看清他手中无锋无刃的剑胚之后,才认出他来,不由一喜,齐声开口招呼:“裴将军”
却不防石之轩根本不作答,径直身化游龙,撞开数个齐军兵卒,瞬间来到尤楚红身旁,探臂揽住尤楚红纤腰之后,又毫不停留的跃身而起,腾空横掠至城墙之外
剩余三个男子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大骂,便被无数齐军兵卒围拢淹没。
在呼呼秋风中,石之轩搂着尤楚红轻飘飘悠然下落。
然而值此浪漫一幕,后者全无一脸感动幸福或沉迷陶醉之状,反而紧紧捂着鼻子,一脸厌恶,难受得眼泪汪汪。
但觉随着下坠的劲风吹袭,石之轩身上那浓郁之极的血腥臭味不断涌入她的鼻腔,令她实在不堪忍受
城楼三层,面覆重纱的祝玉妍瞧着城外尸山血海之中,那悠然谐美漫步营的修长身影,不由银牙紧咬,忿忿不已。
但想到对方一整夜所向披靡,杀戮无算的盖世雄威,她眸中又闪过丝丝忌惮,那等武功和气力,已然乎人体极限!
“嘶咳咳!”
深吸一口气,还未徐徐吐出,她就给空气里的浓浓血腥味呛得恶心不已,抬手解开面纱,绝美的俏脸稍显苍白,嘴角及下巴还挂着几丝干涸的血迹
此次周军派那人打头的突袭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昨夜她率领诸多高手又一次围攻那人的行动同样失败了,连她都在对方凌厉无匹的剑气下负了不轻的内伤!
“扑通!”
水花四溅。
石之轩穿着浸满黑红血污的甲胄在水中费力的游了数丈,身后留下一片血色,水面不多时亦赫然浮现一道数尺宽的红艳艳痕迹。
这里是金墉城护城河水的源头所在,谷水(洛水源流分支之一),亦惟有滔滔河水,才能洗干净他一身令人难以忍受的血污。
片刻后,石之轩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便动手将身上的甲胄及里衣脱了下来,沉在岸边浅水处,任由河水继续浸泡冲刷。
而他自己,也依然浸在水中不断搓洗着皮肤上的血污,乃至搓得皮肤红。
当然,换个心理素质差的,杀了这么多人,沐浴了这么多血浆,肯定得留下心理阴影,搓得自己皮都快烂了,甚或犹不罢休。
但石之轩此举,仅是有点儿洁癖罢了!
“扑通”
一颗石子落在他身旁的河水里,溅起水花,洒在他本就湿湿的头脸上。
石之轩翻个白眼,扭头看向岸边柳树上坐着的雍容美女,无奈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皇后急着召唤微臣侍寝,也得等微臣洗干净了再说啊?“(未完待续。)
ps:这两天事多,不在状态,明日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