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聚在一起聊到很晚,才余兴未尽地散开,蓝则轩又跟二爷爷爸爸妈妈单独聊了一会儿,方才回到自己房间里。
想不到大哥二哥三哥包括他的双胞胎哥哥全等在那里,见他进来,全都笑眯眯地盯着他。
蓝则轩脱下外套,跳上火炕,盘腿坐好,扫了一圈,才懒洋洋地问,“各位兄长,什么意思,全挤到这里来,盯着我看什么?红包都发给你们家娃了。再盯也没有了。”
“老五,看你春风满面的那个得意劲儿,不盯你盯谁啊,老实交待,什么情况?”老四蓝宇轩踹了蓝则轩一脚,“装什么装?是我把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全请来听你好消息的,快坦白。”
“干什么你老四!你这正经是十八的姑娘作媒婆,别人不说你还倒说起别人来了,我问你,那会儿跟在粘在你身上形影不离的那女人是谁啊,你怎么什么人儿都往家领啊?”
“就是个漂亮女人呗,我跟她就是上床和数钱的关系,这你总满意了吧。”
“狂得你,寻思没人治得了你了是不是,大哥二哥三哥,动家法。”蓝则轩一扬手,便扣住了老四的脉门,老四立马动弹不得。
大哥笑笑,“老五,放了老四吧,说笑而已,你的功夫倒是不仅没有荒疏,还挺有长进啊,老四,你可是得多努力啊,别成天就知道在女人堆里混,把身子骨全掏空了,这一出手便被老五治住了,这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大哥,你这可冤枉我了,我从小心肠软,老五从小心狠手辣,他这是攻我不备。我能这么对他么?不能吧。你们说是不是二哥三哥。”
几个哥哥哈哈大笑,他所言倒也不虚,不过,刚才的情形似乎不尽如此。
老大顿了顿,又开口了,“老五,都这么多年了,你那媳妇还是不肯跟你回来老家一次?那怕就回来打个转身就走也好啊,在各位长辈面前也算是个交待。上次姥姥为什么非得大老远的去看你呀,就是姥姥觉得自己身子骨不太好了,怕等不到你带媳妇回来,结果去了你家里还是空空荡荡,她老人家一点住的心思也没有了,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二爷爷今早还跟我念叨……你好歹说两句好话哄她回来转一圈呀,生不生孩子的事儿可以再商量……你说呢?”
二哥三哥附和道:“是啊,老五……就算真不能生那也不是事儿,抱养个子侄也可以……不想抱着男孩,先抱养个女孩,说不定过两年就生了,好多人家都这样的,还挺管用的,咱们兄弟之间,什么话也可以说,不用避讳的……”
只有老四冲蓝则轩同情地笑,无奈地摊摊手。
“老四你也得抓紧了,这不只是说老五,你也一样,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不要成天弄些五不着六的女人混日子,早早踏实下来比什么都好。”
“嗯嗯,我一直没闲着,正在努力,只是如今这年代,好姑娘太少了,想找个称心如意的,真的不那么容易,找得我好辛苦。你们要不介意,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我明天就可以跟她举行婚礼,真的。哎哎,重点是老五老五,我不重要。只要老五的问题解决了,我一准带老婆孩子回家过年。”老四又把矛头引向蓝则轩。
“老五,你说你死脑筋哈,咱们老蓝家上上下下没一人见过你媳妇长啥样儿,真的你带不回来,带个假的回来蒙蒙也可以啊,害我每次都陪你挨批判。交待交待,这次回来,明显心情比以往愉悦好多……”老四手肘轻轻拐了蓝则轩一下,挤眉弄眼,“是不是把那姑娘给搞定了。”
“搞定你个头啊,你以为谁都跟你那么无耻啊!”蓝则轩拒不上钩。
“哎呦,你跟我装,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谅你也猜不到,秦丽雅,你昨晚是不是跟她坐同一趟车?她今天上午10点就到家了,你呢,你怎么天擦黑才进门?据她说,你去送那个小顾了,是不是顺便拜见了一准泰山泰水大人?进展挺快啊。连外人都知道了,你就瞒着家里人哈。”
老大老二老三蒙圈了,老三问,“老五那媳妇儿不是姓于么,怎么又姓顾了?”
“大老爷们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老五开辟新战场了,这是将军的本能,是不是蓝大军长,铁树千年还要开花呢,咱们蓝军长也该开一次了。不然,这么帅的老小伙儿真是太可惜了。哎,老五,那秦丽雅是不是对你有些意思啊,那么老了还单着,还说明天要过来看你呢,我看你今年桃花运挺旺,你要好好把握哈。无论如何,争取先把传宗接代的事儿搞定。”
“这可不太好,家里有一个,外面再养一个,咱们蓝家没这规矩。”老大毕竟是老大,随时会出来主持正义。
老二老三没作声,老四不以为然,“大哥,你那观念过时了,难道你要老五就这样过一辈子?显然不可能。那个迟早得崩,为什么不能重找一个。”
“那也得崩了以后再说,现在这样,总是不好,老五是有组织的人,有组织就得有纪律,你无组织自然无纪律,老五可不能乱来。”
“大哥,你放心,我没有乱来,就算我想乱来,也得人家愿意是不是?你别听老四乱说,他那就是闲得没事拿我开涮逗乐子,你动家法的时候千万别手软就是了。时间不早了,说也说过了,乐子也逗完了,睡觉吧!”
说完扯了条被子,直挺挺地往炕头一躺,占了最暖和的地方,呼呼大睡去了。
老四冲几个哥哥挤眼睛,“看看,这明显就是昨晚没闲着。”又聊了几句,全都挤在老五的炕上睡着了。
老四起夜时,看见老五的手机在那里充电,好象充满了,顺手就替他拨了,放到了他枕头边,躺下后睡不着,看老五睡得挺沉,便拿了老五的手机翻看。
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来一看,不由的乐了,更加睡不着,于是捅睡在旁边的蓝则轩,“老五,说你不老实,你就是不老实。你起来,瞧瞧这是什么?”
“别闹了,让人睡会儿。”
“顾心怡给你发短信了,你睡得着?”
一听顾心怡三个字,蓝则轩呼地掀开被子,怒吼道:“你干什么,谁让你翻我手机的,毛病真不少!”
一把夺过,看那条短信,未及看完,脸色就变了,扬手一扔,又钻进了被窝,哗喳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
“这孩子,这么不知道惜物,只管这样,一年手机得用多少呢?”
老四嘟哝着下炕去捡,蓝则轩掀开被吼了一声,“别动!”蒙头又睡去了。什么哥哥妹妹,骗小孩子玩儿呢,想拿这个把他糊弄了,门都没有,这辈子,杠上她了。
老四都弯下腰了,听这一声喝,只得直起来,讪讪地上了炕。这小子脾气越来越坏了,看来,是真喜欢上人家,动真格的,这又有苦头吃了。
蓝则轩吃过早饭,兄弟几个正坐在炕上闲聊喝茶,忽然听得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院里说话,就见老四冲他一挤眼,“老五,暗恋你的人来了。”
“哦,我出去会会她,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般勇敢,大年初二就找上门来了。”
蓝则轩起身出了门,见吴迪先把那个秦丽雅迎时了主房。他走过西院墙,双手一探,翻过院墙,消失不见了。
老四就知道他又玩失踪,返回屋里哈哈笑,“老五又被吓得翻墙跑了,他这翻墙的毛病从小到大一直没改。”
老大老二不作声,老三笑,“那就有劳四弟冒充五弟满足一下来访者的爱慕之心。”
“冒充没问题,只是人家老五的那一脸威严我学不来,我天生喜庆,开口就想笑。”
秦丽雅在主房跟蓝爸蓝妈还有二爷爷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又跟吴迪聊了几句,似有意似无意地问,“则轩不是回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跟哥哥们在那边喝茶呢,那要不,咱们过去坐会儿?”吴迪看她神情语气,有几分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算了吧。”听说是哥儿几个一块儿喝茶,秦丽雅便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秦丽雅前脚出了门,蓝则轩后脚便翻墙回来了。谁知却被蓝宇轩带回来的那个新女友错认,上来就要缠着他胳膊,蓝则轩大退一步,怒斥道:“滚一边去,干什么?!”
老四听得不对,忙跑出来,朝自己吓得目瞪口呆的女友连连招手,“宝贝,我在这里,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那尊神?我家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那女人便扭啊扭的气咻咻地跑蓝宇轩那边去了,边跑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蓝则轩一眼。蓝则轩脑中一念闪过,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他随后但跟了过去,质问道,“你是何世宝的女友吧?他去戒毒所了,你去看过他没有?”
那女子扑在蓝宇轩怀里,哭天抹泪,“亲爱的,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何世宝,我不知道老五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老五,你干什么呢,凶巴巴的。”
“老四,你趁早离她远点,省得被人家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老五,你太谨慎了,一个胸大漂亮无脑的女人而已,你也太紧张了。”
“讨厌死了,亲爱的,你说谁胸大无脑呢。”女人嗲嗲的声音做作极了。
“说你呀宝贝,这里还有谁比你胸大呢?”
“够了,发骚一边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捡了个垃圾当宝用,老四,你的审美越来越奇葩了。”蓝则轩苛薄地调侃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只在她有张漂亮的脸蛋,是个母的就行,其他的,我懒得讲究太多。”老四出了名的脸皮厚,一滑而过。
倒是得感谢蓝爸蓝妈,对儿女们的事如此宽容。
蓝则轩却忍无可忍,当天夜里就坐车往回返了,吴迪开车去送他,有些舍不得他走,“五哥,回都回来了,就再住一夜再走呗,你不待见那女人,我去赶她走,我也讨厌她,就不知道四哥哪根筋抽不对了,带了这么妖精进了门,真是晦气。这是咱们家,又不是她家,要走也是她走,凭什么你走啊?要不我去跟二爷爷说,让四哥跟她马上离开。”
“算了,眼不见为净。还是我走吧。”蓝则轩坐进车里,“走吧,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不用打招呼了。”
吴迪点点头,发动车子上了路。
“五哥,那个顾心怡,你昨天真去她家了?”离开蓝家坡,路过秦丽雅住的村子时,吴迪突然扭过头问了一句。
“去了。老四告诉你的?”
“呵呵,那么四哥猜对了。五哥,你其实特别喜欢顾心怡的,是吧?”
吴迪调皮地笑笑,显得特别开心。
蓝则轩训斥道,“专心开你的车!”
“嘿,五哥,我有一种预感,你俩肯定会在一起的,只是,嫂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你的预感不准确!你五哥不是万人迷!人家没有被你五哥迷倒。”
“问题的关键不在那里。我都看得出来心怡喜欢你,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那次在医院门口……她看见你时,眼中突然焕发的那种光彩,一个女子只有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人时眼神中才会有那种光彩……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你跟她认识,心里疑惑死了,听到她问候你,我心里便有些怀疑了。可是你拉着个长脸,多么伤人心啊。换了是我,就你当时那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头了。可见她心里是非常爱你的。即便你们最终不能在一起,能不能不要那样伤她,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你那晚跟四哥吃饭回来,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吧。你看见人家有男友了你吃醋是吧。你想想,人家有个男友你都吃醋,那有嫂子在,她明明那么爱你,却得一步步远离,她心里的难受肯定不会比你少。如果你确定无论如何都要跟嫂子白头到老,那就不要再去见她,这是我跟四哥观点不同的地方,他站在男人的角度鼓励你只要喜欢就勇往直前,不顾一切,我站在女人的角度却觉得,如果真的喜欢却最终没法在一起,那就保持距离,不要再靠近,如果不小心真伤了她,你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相信我,五哥。”吴迪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比咱妈都能唠叨?”
“女人不都这样么?”蓝则轩不以为异。
“呵,其实我们都知道,说了也白说,你自有自己的老主意,局外人再明白也只能是局外人。我们都是局外人,只是因为是爱你的亲人,所以都忍不住想说两句自认为是关心你的话。你不爱听就当耳旁风哈。”
蓝则轩笑笑,“你的话对我还是有启发的,我的确从未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考虑过,我尽量吧,不一定能做到,爱有时候是疯狂而盲目的,无法想太多,也管不了许多,能够前思后想衡量过来过去的是婚姻,不是爱情。小妹,我这把年纪了还奢谈爱,是不是挺无耻的?你不知道,我在她面前都从来不说这个字,不是因为怕什么,是羞于说出口!”
“谁说的。八十了也有说爱的权力,只要你还真诚地爱着,更何况哥哥现在正是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那都是文人编出来哄鬼的话,我一看见她就觉得自己沧桑得不成样子了,从身到心。”
蓝则轩陷入沉思中,她那么纯那么傻那么善良,有时候胆大无比有时候又那么胆小,偶尔厉害起来想个母豹子,偶尔固执起来不撞到南墙死不回头,完全是年轻人没心没肺的样子。想起她,心会不由自主的柔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担心她被别人欺负被别人骗被别人算计。
有时候蓝则轩会怀疑自己,对她到底是不是爱,是不是只是到了做父亲的年纪父爱勃发没处用力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来宠?
昨天去送她,见到她姐家的女儿丫丫,四五岁模样的长得小精灵一样可爱,小嘴那么能说,二姨刚说她长高了长胖了,她马上不高兴地反问没有长漂亮么?张口就叫他二姨父,还说他是大帅哥,马上就把他的心给收买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找红包,屁颠屁颠地双手捧给她,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她就是他的女儿,带她去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看到她爸爸在旁边一脸宠溺的模样,他嫉妒得要死,他从来没有这样嫉妒过一个父亲,昨天却深刻地体味到了。
如果那真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宠她没有原则到一塌糊涂。
那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是该有个孩子了。
对于顾心怡,他常常就有这种感觉,感觉只要她开口,只要她愿意,他愿意穷尽一切可能,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沉思中的蓝则轩眉目微动,面部的线条多了一分柔和,眼角唇边笑意时隐时现。
吴迪知道,他又想顾心怡了。吴迪在替他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为他难过,差点掉下泪来。
蓝则轩却忽然扭头问,“小妹,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去谈一场恋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我?我疯疯癫癫的,有男人敢要么?”
“我妹妹这么优秀,不抢破他们的头才怪!”
“你是我哥你当然会这么说,别人才不会这样认为。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把他们看到眼里,我一定要找到一位真正配得上我的男子,不是随便抓个男的就可以的。吴迪是公主,一定要等到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否则终身不嫁。”
“王子有时候会伪装成青蛙,你可要仔细辨认,不要错过了。”
“嘿嘿,只要不是伪装成王子的青蛙就好。”
“鬼精灵。”
“她昨天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只能作妹妹,今天大清早你四哥捅醒我,我一眼看到,一瞬间居然有万念俱灰的感觉。这会儿想来,如果真不能一生相守,收了这个妹妹又何妨,能够偶尔跟她像咱们兄妹这样聊聊天,也是一种幸福。”
“那你怎么给她回的?”
“没回,手机摔了。”
吴迪惊得吐了下舌头。蓝则轩双手抹了把脸,叹道,“人已老心不甘啊!”
“这个,你还真得理解顾心怡的难处。可见我前面想的不差,问题果然在这上面。而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
“不过,哥你真不老,你没见丽雅姐都追上门来了。”
“算了,别提她了。看见她就头疼,回头嘱咐你四哥给她找个合适的嫁了,你四哥人脉广。一把年纪了,心高气傲的不知道要怎么的。”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一把年纪了。”
“失言了。哥还不是一把年纪么?我知道丽雅想找什么样的,我其实不符合她的标准,只是她自己没看清。”
“想做官太太呗,我都看清了。她明明知道你有老婆,为什么?”
“她跟你嫂子是同学,跟咱们又是同乡,一直走得近一些。以前不这样,近二年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算了,不说人家了,我自己也在发神经。”
蓝则轩凌晨两点在X城下车时,孙书俊刚刚坐上去往Y城的动车。大年初三的中午敲响了顾心怡家的门。
顾心怡打开门,见到门外一脸风尘仆仆的面色几许苍白的孙书俊,十分意外,“你?哦……进来吧。”回头叫了一声,“爸,妈,孙书俊来了。”
正在看姥爷与爸爸下棋的丫丫立马跑了出来,丫丫对家里来客人最感兴趣了,“二姨,这叔叔是谁啊?他也想作二姨夫么?”
“丫丫,不要乱说话。”顾宝怡迎了过来,将女儿拉到身边,笑着跟孙书俊打招呼,“来啦,路上挺辛苦吧,来来,不要站着,请坐吧。”
孙书俊笑,“几小时车程,一转眼就到了,没什么的。这就是丫丫吧,常听你二姨说起你,好可爱……”
这时候,顾家爸爸和大女婿从书房,顾家妈妈从厨房都过来了,彼此打过招呼寒喧几句方才落座。
孙书俊一落座就忙着跟顾心怡和大家道歉,“公司临时出了点急事我出了个差,手机也丢在出租车上了……真是对不起,第一次上门拜见叔叔阿姨就如此失礼,还害得心怡独自一个人回来,真是抱歉。”
顾家妈妈笑着安慰,“没事儿哈小孙,年轻人,工作为重嘛,应该的……”
丫丫又忍不住插嘴,“孙叔叔,你放心,我二姨从小吉人自有天相,那天有一个非常帅的大帅哥送我二姨回来的,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个大帅哥二姨夫已经走了,你都没见到他,好遗憾。”
顾宝怡一把捂住了丫丫的嘴,低声斥责,“大人说话,你老插什么嘴。”
丫丫挣脱妈妈的怀抱,窝到顾心怡怀里,“我都不想叫她妈妈了,一会儿凶我两次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宝怡一家回去后。
孙书俊正式向顾家爸爸妈妈正式提亲,表达了自己想娶顾心怡为妻的愿望,并且希望可以初六带顾心怡去见见自己的父母,然后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初十左右带心怡去欧洲旅游结婚,然后定居。
顾家爸爸没有说话,顾家妈妈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时间太仓促了点,你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可以再多相处一段时间,加深了解,这样是不是比较稳妥一点?”
“是有些匆忙,主要是因为工作上的调整……不过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心怡,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是一辈子。还请叔叔阿姨能够答允我跟心怡的婚事。”孙书俊言词恳切,感情真挚。
最后,顾家妈妈只得说,“我们的心里还没有准备好,容阿姨跟你叔叔商量一下。”
“好的。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我随时等着叔叔阿姨的消息。”
顾心怡起身送孙书俊,出了小区大门不远,孙书俊停下脚步,紧紧握了顾心怡的双手,诚挚地向她道歉,“心怡,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遇上了事儿,很是对不起。”
“没事。没有怪你,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有点担心你而已。现在好了,你这不是来了么。你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时间不早了,没有的话咱们快去找。”
“找好了。就在小区附近。那,晚安?”
“嗯,好的。既然就在附近,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你一路辛苦了,早点休息。”
孙书俊确实累,点点头,轻轻拥住心怡,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冰冰凉凉的吻,转身离开了。
顾心怡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背影,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回到家中时,听到妈妈正在跟爸爸说,“这孩子要说吧应该是个好孩子,你看他眼神多善啊,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老顾,你帮我分析分析。”
顾爸爸见心怡回来了,便对顾妈妈说,“你先睡吧,我跟孩子聊两句,心怡,你到书房来,爸爸有话对你说。”
“哦……”顾心怡应了一声,跟在爸爸身后进了书房,故作轻松地笑道,“爸,明天再说好不好,有点累。”
顾家爸爸顿了顿,什么也没问,只是说,“孩子,如果不喜欢孙书俊,就不要勉强自己,他可能并不适合你。”
“爸,没有的事,孙书俊其实挺好的,以后您会知道的。”
“爸爸没有说他人不好,只是,他真的不适合你。我们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便并不是逼你出嫁,你不必因此委曲求全或者勉强自己。”
“我没有。孙书俊他真的很好。”
顾爸爸长叹一声,“如果这真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跟你妈妈会祝福你们,想什么时候去看见父母,你们随时可以成行。”
顾心怡点点头,“谢谢爸爸妈妈。”
“傻孩子,累了就去睡吧。”
顾心怡跟爸爸道过晚安,回自己房间去睡了。
顾家爸爸妈妈算是认可了孙书俊这个未来的毛脚女婿,正月初六,顾心怡跟了孙书俊一起回他家拜见孙家爸爸妈妈。
自踏进孙家的门,顾心怡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头,但到底哪里不对头,她也说不上来。
孙家妈妈总阴沉着脸,孙家爸爸老是摇头叹气,二老都不怎么跟顾心怡说话。好几次,顾心怡好像都听到孙书俊背着她在跟父母尤其是妈妈不知道在争吵什么。
人家背着她,她也不好凑过去听。隐隐觉得,他们的争吵跟自己有关。吃过晚饭,孙书俊送她回酒店时,她问孙书俊,“二老是不是不同意咱俩的事?”
孙书俊握了她冰冰凉的双手,帮她捂着,极力否认,“不是的,跟你没关系。一些别的家务事。好好休息,晚安。”
“先别急着晚安,书俊哥哥,你跟我说实话,年前我打你电话时一直打不通,真是你公司有事,你手机丢了?还是你有什么事不方便我知道,瞒着我?如果是跟咱俩的事无关的,那你可以不告诉我,如果是事关咱们俩的,我是不是最起码应该有知情权。”
“心怡,相信我会把一切处理得很好,如果有一些事不在我能力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我会拿出来和你一起商量,如果我有能力解决,我不希望你受到困扰,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决不是有什么见不的人的事要刻意隐瞒你。相信我,真的。时间不早了,好好去休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最快应该在正月十五之前就可以赴欧洲。”孙书俊信心满满,成竹在胸,顾心怡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丝丝不安,她回到了酒店的住处。
躺在床上,顾心怡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她把年前年后发生在她和孙书俊之间的事细细理了一下,除了他将近四五天的时间电话一下子也打不通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然而,她总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那四五天,就算他在公司忙得脚不点地,就算他手机丢了,他难道抽不出一两分钟的时间给她一个电话?还是认识这几个月了,他都不曾记熟她的手机号?手机丢了,他就完全无法联系到她了么?那么,他是怎么找到她家的?手机丢了,手机号不可能丢,可是他换了新手机,也换了新的手机号。
就在顾心怡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之时,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了一个女子的电话,奇怪的是,那女子所用的号码正是孙书俊自称已丢了的那个手机的手机号。
那女子在电话里自称叫方豆豆,是孙书俊的女友。
她说,“听说孙书俊要带你去欧洲,还要跟你结婚,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我们并不认识,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顾心怡婉拒。
孙书俊从来没在顾心怡面前提起过什么女友,更没有提过什么叫方豆豆的女友。
就算有,他们之间的事他们两人去解决,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入进去。
“呵呵,我不这样认为,我不知道孙书俊为什么要带你去欧洲并且要跟你结婚。我与他相识多年,一直是他的女友,我觉得他带了去欧洲并且要结婚的人应该是我,我不明白,我只是出去旅游了几个月而已,而且这期间我也一直在跟他保持联系,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为什么我回来后,就突然之间听到这样一大爆炸的消息?一切就突然间大变样了呢?我就在你住的酒店一层的就餐区,你下来吧,咱们好好谈谈。我穿红色上衣,坐在靠窗的2号位子上。”
方豆豆在笑,可是听上去像冷笑,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而且听她口气,好象觉得她与孙书俊走到今天这一步出现变故,全是她顾心怡在中间横插一脚的缘故。
那她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顾心怡自然得出来会会她,不然显得她好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
顾心怡下到一层,果然见临窗的2号位子上坐着一个正在吃东西的红衣女子,看到她走下楼梯,可能下意识已感觉到她就是她要找的人,她停下吃东西,向顾心怡的方向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顾心怡。
顾心怡也迎着她的目光走近去,微笑,“您好,您是方豆豆?”
“嗯哼,这么说,您是顾心怡了?”红衣女子起身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心怡点点头,坐在了她对面。
面前的女子肤白貌美,气势不凡,目光尖锐,给人以干练凌厉的感觉。
“您还没吃早餐吧,要点什么?”
“谢谢,我一会儿再吃,刚起来没多久,不太有食欲。”
“哦,那好。我也吃好了。那咱们就谈谈吧。”方豆豆放下勺子,将食盘往边上推了下,拿起手机在手中摩挲。
顾心怡注意到,那正是孙书俊先前在用的那款手机。
方豆豆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我想请您离开他,或者最好您可以断言拒绝跟他去欧洲。”
顾心怡冲方豆豆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那意思,方豆豆很快就明白了,一旦明白,她好象很快失去了耐心。
“我找过孙书俊了,他拒绝了我。拒绝得很干脆。所以我才来找你。之前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如今见到了,我承认,你的确远比我长得美,而且是很有味道的那种美。孙书俊会选择你,如果说之前我还觉得有些意外,现在,我已不觉得。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比你更适合他,我们还有很多年的感情作基础,他选择了你只是一时糊涂,一时冲动,他迟早会后悔的。他离不开我。”
是的,顾心怡出现在楼梯上,方豆豆一眼便注意到了她,她不可能不注意到。
顾心怡那份过于安静且目中无尘的柔弱令她一眼之后便不能释怀。
那份遗世而立的独具气质,那份素净温婉的美丽在今天这样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何其稀少,对于成天在纷纷扰扰的红尘中,在杂乱喧嚣的都市里摸爬滚打的成熟男人有致命的杀伤力和吸引力。仿佛沙漠中干渴濒死的行人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天际突然出现一片绿洲,绿洲中有一汪清澈见底的甘泉。
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便会不知道有多少精英男士甘愿鞍前马后供她驱驰,但显然,她自己浑然不觉。
她天生就是要被懂得珍惜的男人心甘情愿捧在手心里全心呵护而不愿她受一点点苦的女人。
当然,敢于向她示爱的男人恐怕只有两种,一种是轻狂而自负不知道天高地厚罔知自身份量的年轻人,一种是确实优秀有深厚底蕴的男人。除此而外的男人,基本对她是敬而远之的。
孙书俊算得上是后者,三十二岁在事业上了有了相当成就的他已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已可以淡然从容地把控自己的一切。
但是,他忘了他身后有个方豆豆,方豆豆却没有忘了他。
如果没有方豆豆在,他大概的确已可以淡定从容把控属于自己的一切。遗憾的是,这只是个假设。
那一瞬间,方豆豆已然明白为什么孙书俊会舍弃她而选择顾心怡,可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方豆豆,她绝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顾心怡一直在微笑聆听,果然是性格决定命运。
她很欣赏这个女子的勇敢,换作是她,在被男友拒绝的情况下,她只会选择默默的离开。
“争”这个字眼,在她的人生中很少出现。
多数的时候,她更喜欢顺其自然,尤其在感情方面。
可以做一点点努力,但不喜欢争,争来的那些,总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
“我不会放弃他!”
方豆豆的目光中有一种很深刻的决绝与执著,她好象是在说给顾心怡听,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她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他是我的全部,这些年,我为他付出了许多,这一点众所周知。如果失去他,我会成为大家眼中的一个笑话,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不该这么对我,没有我,他不会有今天,没有我,今天的他就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你不会看上他,他也带不了你去什么欧洲定居结婚。”
顾心怡有些哑然,一个女子得喜欢一个男子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奋不顾身?
“他如今的名与利,都是我给的,我能给得了他,自然也能从他那里拿走,他已经适应了如今的优越生活,无法再回过头去过原来穷困潦倒的日子。他可能会有错觉,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凭自己的能力赚到的,那他也太天真了。我一旦拿走,他肯定后悔,他后悔了,肯定得回来找我,到那时候,悲惨的就是你了。所以,我劝你不如今日就离开他,免得将来后悔,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悔,像你这样的女子,肯 定有好多优秀的男人追求你,你何必非孙书俊不可呢?八位数以内的价格,你可以随便开。”
方豆豆是何等人士,她能把孙书俊一手扶上今天的位置,自然也看得出来顾心怡根本不是谈钱可以打动的女子,但她故意如此说。意在告诉顾心怡,在她方豆豆眼里,顾心怡选择孙书俊,就是看中了他的身家不凡。
“感情不是儿戏,我虽然没有非孙书俊不可,但走到如今,也是两厢情愿的结果。之前,我没有听孙书俊说起过他有女友。对于您所说的这些,我爱莫能助,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两个人解决吧,我无意多说什么。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我如何如何,关键在于孙书俊的态度。不知道我这样回答,您能满意么?”
顾心怡并没有被激怒,她依然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不肯主动退出了?”
顾心怡淡淡一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我,在孙书俊,莫非你认为,即便是他拒绝我,我仍会巴着他不放?即便他优秀到这世间绝无仅有,我恐怕也不具备如此大的勇气做这件事。我不可能只是听了您的一面之词就马上做出什么令您满意的答复,这一点,还请您理解。”
“方豆豆,你太过分了!有什么话你直接冲我来,你找心怡做什么?不想娶你的是我,跟顾心怡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咱们能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不要再作无谓的纠缠?!”
孙书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他说话,顾心怡回头,方发现他正站在她身后,目光清冷,却又喷吐着怒火,她第一次见到孙书俊这个样子,她看到的孙书俊都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
“孙书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扪心自问,你有今天,全是你努力奋斗的结果?没有我方豆豆的大力扶持,你能有今天,你能坐到这个世界一流咨询公司副总裁的位子上?你聪明如此,难道就不会想这个问题么?我能成就你,一样可以瞬间毁了你!等你一文不值的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方豆豆,不就是个咨询公司副总裁的位子么?我不干了总行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一月以前已向总部递交过辞呈,今天已得到正式批复。现在,我已不再跟那个公司有任何关系。还有,这几年在公司的收入,我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一,其余的全在这里面,你全拿去,这样,我总可以还清我欠你的了吧?”
“孙书俊,你!你!”方豆豆气怒之极,俏脸变色,拍案而起。
顾心怡突然想起年前与蓝则轩那次不欢而散的见面,他霸道地要求她:不要跟孙书俊去欧洲,因为他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满眼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个人不避众人之目越吵越凶,各不相让的阵势,这两句话突然跳入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他应该并不认识孙书俊。
“心怡,我们走!”孙书俊把一张金卡拍在方豆豆面前的桌子上,拉了正满心疑惑思来想去的顾心怡转身就走,方豆豆凄厉的叫声在身后传来,顾心怡后背起了一阵阵凉意。
顾心怡与孙书俊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路过一家永和豆浆店时,孙书俊侧头问,“你还没有吃早餐吧?要不,咱们进去喝碗热豆浆?”
顾心怡什么也不想吃,却还是点点头,一起进去,吃了两小片面包,喝了一杯五谷豆浆,就算是一顿早餐了。
吃过早餐后,两人进了一家咖啡店闲坐,这个时间段的咖啡店并没有多少人,散坐着三两个人,发呆的发呆,低聊的低聊,淡淡的音乐若有若无。
顾心怡无话可说,孙书俊有许多话,一时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沉默了很久,孙书俊终于开口,“心怡,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对你谈起方豆豆,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即便眼下也是如此,也是觉得我们会有我们的生活,她与我的过去是有些交集,可是对于我们之间,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你能理解么?”
顾心怡轻叹,“我无意了解你的过去和你们的过去。可是,眼下这种情形,我们之间也不宜再进行下去。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要再相见了。”
孙书俊激动起来,隔着桌子,拉过她的手,牢牢握住,“不!心怡,我们可以马上就走,去欧洲。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方豆豆怎么办?你现在应该跟她好好谈谈。”
顾心怡不认为方豆豆会就此算了,她此刻非常担心孙书俊不幸被蓝则轩言中。
他如果真像方豆豆说的那样,他的今天全仗她一手扶持,他必须对方豆豆言听计从她才肯善罢甘休的话,就算真的远走欧洲又如何?
孙书俊与她可以去欧洲,方豆豆也可以去啊,这一场恩怨不了断,怕是没有宁日啊。
他与方豆豆两人的恩怨,她没有置喙之地,强卷进来徒添烦乱而已。
“不是没谈过,可是根本没法谈。方豆豆控制欲超强,我受够她了!”
孙书俊有些话真的难以启齿,事实上在他过年前后失踪的那几天里,基本上算是被方豆豆非法监禁了。
她切断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逼他答应娶她,带她去欧洲,否则的话,她要监禁他一辈子,这样极端的女人,他恨不能爱不能,甩不掉摆不脱。
除了出走欧洲,几乎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他没有想到的是,方豆豆会来找顾心怡,方豆豆不是不清楚,在顾心怡出现之前,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无可挽回地破裂了。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跟顾心怡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不是喜新厌旧,他是真的无法跟方豆豆共同生活在一起。太累了。方豆豆的粘人与神经质已经到了几令他崩溃的地步。
顾心怡黯然,她看到了这个别人眼中的高富帅男子此时此刻最脆弱的一面,他眼中满是绝望的沮丧。
她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却什么也做不了。她一向不擅处理棘手事件。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她想起了爸爸那晚在书房说给她的话,心里不由地沉甸甸的。她跟孙书俊恐怕要缘尽于此了。
但显然孙书俊并不这么想,他紧握住顾心怡的手不肯松开,要马上带顾心怡去机场。
顾心怡想了想还是劝道,“如此仓促地走掉,并不是负责任的态度,我想你还是跟方豆豆好好谈谈吧,我们的事可以缓缓再说……我还是先回我姐那儿吧。等你这边处理好了,咱们再联系,你看如何?这期间,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联系了,免得刺激到她。”
“不!心怡,不要离开我!”孙书俊突然不顾一切地将顾心怡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不松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没有你,咱们马上就走,好不好?答应我!你放心,虽然这几年的积蓄我都给了她,凭我的能力,我会在那边很快找到工作的,我已与两家相当不错的咨询公司的招聘主管在网上谈过,基本上都已谈妥,就等我做一个决定了,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相信我!”
顾心怡极力挣出孙书俊的怀抱,无奈的安抚他,“书俊哥哥,我绝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把这边的事处理妥贴了再走,这样匆匆忙忙的走了,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孙书俊沉吟良久,最后说,“好吧,我再跟她谈谈,那就委曲你再等两天,初九好不好?无论谈得成谈不成,你都得答应我,初九咱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