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脸上全是惊异之色,还没跑到秦捕头的身边,头顶上忽然掠过一个人,那人越过他之后直接对着夜修独恭敬的单膝跪地,“王爷,人带来了。”
“恩。”夜修独只是点点头,便让那暗卫退下。
秦捕头忍着痛,还在叫嚣着让人把悦心给杀了。
那跌跌撞撞的官兵却已经跑到他跟前,急声说道,“头儿,巡抚大人来了。”
“你说什么?”秦捕头愣住了,连疼都顾不得了,他急急忙忙的想起来,可夜修独还踩着他,他想掀开他的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根本就撼动不了他半分。
正说话间,就听到楼下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就见一对官兵进来,分列两旁,面色肃冷,神色恭敬。
紧跟着,门外进来一个头顶乌纱帽,身穿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在整个客栈内巡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二楼走廊上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上,连气都没喘匀,便匆匆的走了上来。
刚走近,便对着夜修独行礼,“召城巡抚罗胜友见过修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多有怠慢,还请王爷恕罪。”
罗胜友是见过夜修独的,虽然没说上话没攀上情,可这个皇帝最为看重的王爷,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有谱的。
他也没想到夜修独会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夜修独的暗卫找到自己,说有人在客栈当中对着王爷喊打喊杀。
他听得就惊出了一声冷汗,自己在这边官职虽高,可再高,也比不上皇子皇孙不是?
更何况,是皇帝最喜爱的皇子。最近太子被废,众人心中更是如同明镜儿似的,这面前站着的,说不准就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天子,他哪里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罗胜友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懵了。
尤其是还趴在地上的秦捕头,眸子瞪得圆圆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王爷……修王爷……修,王,爷?
夜修独这才慢悠悠的将脚从秦捕头的手背上拿了下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才说道,“罗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也不过是路过召城,并不喜欢劳师动众,才会低调赶路,没想到……有人偏不让本王安生。”
罗胜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秦捕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的模样,当场大怒,“来人,把这些不知好歹,打扰王爷清静的人,全部给本官拉下去,关起来。回头告诉秦知府一声,他的手下都干了什么蠢事。”
罗胜友也算是间接的撇清了关系,说明了一下这些人都不是他的人,让夜修独别把帐算到他的手上。
很快就有侍卫过来,将秦捕头从地上提了起来。
秦捕头这才反应过来,霎时浑身冰冷,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已经被人提着走了几步了,猛地回神,撞开那两个人,‘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夜修独的面前,“王爷,王爷,是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王爷,求王爷饶我一命,小的该死。”
夜修独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怎么会有眼不识泰山呢?你这是尽忠职守,你哪里有错?错的是本王的儿子,你说得对,你就算杀了本王的儿子,你也不会少一根汗毛,你还能升官发财呢。还有本王的丫鬟,那也是不知好歹的,既然被你抓了,就该识相一点的自刎,哪里劳驾你的手下亲自动手杀人呢?不是脏了你们的手吗?”
“还有,本王这屋子或许真的有你要找的犯人,进去吧,搜清楚一点,打扰了本王的妻子休息也没事,也免得你说本王和那犯人是一伙的,这个罪名,本王可担不起。”
罗胜友听得瞳孔都忍不住缩了缩,冷汗也冒下来了。这个秦捕头真的说过这种不知好歹的话?还要对付修王爷的儿子……
他看向悦心的方向,对着那两个官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放人。”
那两个还驾着刀剑在悦心脖子上的人已经完全傻了,这会儿听到罗胜友的声音,猛地一惊,急忙将刀剑扔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他们这一跪,其他的官兵终于也回过神来,‘唰唰唰’的跪倒了一大片,“参见王爷。”
夜修独嗤笑一声,“不敢。”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门内的玉清落听得都笑了起来。夜修独还真是难得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呢,也真是难为他了。
一旁的姜云生自然也都听到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真是给王爷添麻烦了。”
玉清落一愣,笑道,“也不算。”
姜云生叹了一口气,伤口又隐隐作疼,闭了闭眼又休息了一会儿。
玉清落只是安静的喝着茶,听着外边的动静。
罗胜友对这些官兵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看到秦捕头那个样子,就知道修王爷肯定是不打算轻饶了他了。
当场便让人拖下去打一顿,再丢到牢房里。
其他官兵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说话。
罗胜友让人全部拖下去,听候处置。
他吩咐完后,回头看向夜修独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便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急忙请罪。
说要给夜修独接风洗尘,在酒楼备了宴席。夜修独没什么兴趣,可南南却眸子亮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夜修独想到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一直在赶路,小东西吃的没从前好,心里有些不忍。
可现在屋里还呆着一个姜云生呢,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可罗胜友是个精明人,看南南嘴馋的模样,虽然夜修独不去宴席,可他还是让那酒楼的大厨做了好吃的送过来。
玉清落在屋里听得他们的对话,有些无语。
其实被人知道身份了,也是有些麻烦的。
姜云生却抿了抿唇,他心里……其实还装着另外一件事儿。
他抬眸看了一旁的玉清落,几次张嘴,却又都咽了回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玉清落瞄到了,奇怪的问他,“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