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锦绣楼都是安安静静的,偌大的院落竟然一个人丫鬟仆人都没有,更别提护院打手了。
玉清落偏头看了一圈,抿着唇轻声道,“太子妃的院子,竟然会冷清成这样。”
若是不知情的人经过这里,看到如此凄凉的模样,怕是会以为这不过是间没人住的废弃院子。谁都不会料到,这个院落里住着的是整个太子府里最尊贵的女主人。
夜阑晟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便难过的一塌糊涂。如今的锦绣楼,和他先前在皇宫里住着的情形有什么区别?想不到他的母亲,竟然也是这样的待遇。
夜阑晟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悄悄的推开了面前的门,沉默的走了进去。
“莫弦,你留在这里。”夜修独的手依旧搂在玉清落的腰上,有些爱不释手的模样。好在这女人这个时候一门心思都在这清冷的院子身上,竟然没注意到和他贴的这般近。
莫弦点点头,尽责的守在了院落的外面。
南南滴溜溜的眸子到处乱转,其实他很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过看小晟晟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勉为其难的给他个面子,也刻意放轻了声音。
可是,在进门之际还是因为收不住脚,脑袋额头狠狠的撞上了前面停下来的夜阑晟。
“哎哟,小晟晟你怎么不走了?”南南忍不住哀嚎一声,捂着额头抱怨了一句。
他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在如此寂静的房间内,还是很快引起了床上女子的注意。
“谁?”太子妃倏地一惊,抬起头先看看谁在外面。
夜阑晟见惊动了她,便不再悄悄的走了,当场迈开步子急匆匆的往内室跑去。
不大一会儿,南南便听到了‘噗通’的一声,十分清脆的跪地声。
他心口一怵,掀开了内室的帘子,也跟着跑了进去,“小晟晟,你怎么了?我听到……额。。。”
南南眨了眨眼,看着跪在窗前哭的整个小脸都花了的夜阑晟,有些惊悚起来,慢慢吞吞的往前走了两步,才不确定的问,“刚刚跪着的时候是不是很疼?瞧瞧你都疼得哭成这个样子了。”
随后进门的玉清落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南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夜阑晟没有回南南的话,他此刻也没心情没空闲去看南南。面前躺着的人是他的娘亲,是他许久未见的娘亲,可是,竟然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玉清落也吓了一跳,几日前她见到太子妃时,她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也不至于惨白成这个样子啊,这几天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阑晟,阑晟,你是阑晟啊,娘亲好想你。”太子妃也是泪流满面的,躺在床上的瘦弱身子迫不及待的要撑起来,想去抱一抱她唯一的儿子。
夜阑晟跪在她窗前,流着泪不断的道歉,“是阑晟不孝,娘亲,阑晟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是阑晟不好。你怎么样了?身体怎么了?”
南南左右看了看,又低着头想了想,随后又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娘亲。
娘亲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复杂,又很有感触的模样。唔,难道娘亲喜欢听这些话?
南南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以前从事对着娘亲谄媚的讨好,娘亲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原来是他没说对啊。恩,现在他晓得了,以后他就按照小晟晟方才说的那番话来讨好娘亲。恩,就这么干。
玉清落斜睨了南南一眼,这孩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他眼珠子转个几圈她也能立刻判断这小鬼心里在想什么。哎,她真是不知道该说南南聪明好,还是说他太笨比较好。
只要这小子不闯祸不乱说话,她还是很怜惜他的好吗?
太子妃心心念念的握着夜阑晟的手,她身上都是伤,实在不能坐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明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这会儿看到夜阑晟安然无恙的,所有的话便又梗在了喉咙口,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声来。
她最惦念的,也不过就是他是否是平安的,有没有受了委屈。
如今看着健健康康脸色红润也不再是瘦骨嶙峋的模样,她也便放心了。看来皇上,是真的对他好了。
然而,太子妃的念头才刚转到皇上这两个字上,心便蓦然一揪,猛地抓住夜阑晟的手,急切的问道,“阑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皇宫吗?你,你是不是私自溜出宫来的?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太子妃是关心则乱,她最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了,夜阑晟要是出现在太子府,要是过来看她,太子不可能不让人来通报一声,更不会让她以这样的残体病躯和阑晟相见的。所以阑晟来太子府,府里的其他人一定不知道。
夜阑晟赶紧拉住焦虑的太子妃,这才抹了抹眼泪,回头看向夜修独到,“娘亲,我不是私下出宫的,是八叔奉了皇爷爷的圣旨带我们出宫的。后来碰到了管家,管家和我说娘亲病重,我才让五叔悄悄的带我来太子府看看娘亲的。”
五叔?修王爷?
太子妃倏地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内除了夜阑晟之外,还另外站着一对璧人,以及一个看起来活灵活现的孩子。
“五,五弟……”太子妃诧异万分,她方才真是太激动了,竟然没发现屋子里站了别人,甚至如此失态。
太子妃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想要整理一下仪容,转念想到方才那模样都被人看去了,如今又有什么打紧的。苦笑了一声,她稳了稳情绪,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去。
只是下一刻,便发现了夜修独一直放在玉清落腰上的手,她微微一怔,随后了然,扯开嘴角笑了起来,“玉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看来传闻没错,一向冷心冷情的修王爷,如今是动了情,而且看样子陷得有些深。
玉清落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却忽然愣了愣,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腰上的手还一直在圈着,由始至终都没松开,玉清落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豁然瞪向他,“这是女眷内室,你怎么也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