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帆却是心生喜悦,几步上前拦在了她面前。见她还是蒙着面纱,可是那双眼睛还是昔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便又浮了上来。
“清……阿花。”在她的瞪视下,离子帆猛然意识过来,有些无奈的改了口。
只是脚步还是随着她一路往前,向来沉稳的右相,又仿佛变成了那日那般狂喜的近乎失态的模样,“阿花,你上次怎么就这样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儿,过的怎么样呢。”
玉清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里默默的不断的吐槽,接连三天了,接连三天她都遇到他了。她到底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缘分好到这个地步?
“右相,咱们还是保持一下距离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玉清落说完,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离子帆好不容易见着她,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她离开,双腿迈得更加快了。
然而,这一追一赶之间,谁也没注意身边都经过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青姑娘。”直至于作临欣喜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玉清落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两人。
“右相?”于作临皱了皱眉,离得玉清落近了,才发现身边居然站着离子帆。他心里有些厌恶,却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问候了一声,“下官见过右相。”
但凡有外人在场,并且这人还是他讨厌的于作临,离子帆的架子便一下端得很高。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于作临似乎看起来并不认识清落,难道,他还见过清落面纱下面的样子?
可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在玉清落不开口之前,他也不会擅自出声说话。
于作临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离子帆,便小声的对玉清落说道,“青姑娘,你怎么会和右相在一起?”
“哦,方才路上凑巧碰到的,是我不小心撞了一下右相,让右相膝盖上受了点伤,心中过意不去,才会想着去药店给右相买点膏药。不过右相并不介意,给拒绝了。”
离子帆抿着唇,见于作临看过来,便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玉清落的话。可是心里却更加肯定,于作临确实没有看出面前的女子到底是谁。也对,当年他们两个成亲的时候,他才刚拜完堂,连盖头都没掀便离家出走了,认不出清落也算正常。
于作临并不喜欢右相,也急欲和他分开,却又不想离开难得碰到的青姑娘,便干脆笑着邀请道,“青姑娘,上次我回去时忽然不见了你身影,在下心里十分的着急,既然这次又碰面了,正好在下有些事情想和青姑娘商量商量,是关于我家人的病,想和青姑娘单独聊聊。姑娘现在若是有空,可否随在下去于府,帮我家人医治。”
这话明摆着是对右相下逐客令了,可是离子帆不以为意,扭过头就当是没有听见似的。
玉清落干笑两声,怎么忽然觉得这右相有时候也会和夜修独一样的幼稚?
只是,于作临这样说了,而她也想尽快脱离离子帆这个危险的家伙,便也干脆应下了,“于公子说得对,治病看人要紧,我这就随你去于府。”
离子帆一愣,诧异的看向玉清落,“你会医术?”
“是啊,右相,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多谢你体谅,我就先告辞了。”
“右相,告辞。”于作临心中欢喜,领着玉清落就要转身朝于府而去。
离子帆皱了皱眉,却在后面跟了两步,低声道,“本相正好有时间,不如也跟去看看吧,本相很是好奇青姑娘的医术。上次于大人所说的那位医术高明的姑娘,该不会就是这位青姑娘吧。”
“这,右相跟着不太合适吧。”于作临停下步子,语气当中有些厌恶。
玉清落跟着点了点头,就是就是,跟着做什么?她现在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好吗?
离子帆见着她的动作,忍不住挑了挑眉,声音温润,笑着道,“于大人客气了,本相的马车正好在前面,也免得青姑娘多费时辰了。再者青姑娘和于大人毕竟是孤男寡女,就这样上街恐怕不便。”
“你……”于作临眉心紧拧,他怎么有种感觉,好像这个右相对青姑娘的态度特别不一样,好似对她过分的上心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于作临便十分的不舒服,更加不乐意他们两个多相处了。
可是右相这人向来特立独行,他说话间,已经领着玉清落往前方走去。
于作临暗恼了一声,只能跟上。
马车内安静的可怕,离子帆微微闭着眼睛,靠在车内什么话都不说。
于作临满脸戒备的盯着他,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只有玉清落,全身无力的揉了揉眉心,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孤男寡女的走在街上不合适,两男一女窝在这个马车里面,就十分的合适了吗?
难道他们两个不觉得这样……更加引人非议吗?
不止是她这般想,一直藏身在暗处的秦松,也不由的冷汗直冒。
这事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到底要不要现在跑回王府去向王爷汇报?可是,玉姑娘现在要去的是于府,他要是不跟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算了,跟着吧。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一摇一晃的停在了于府的门前。于家的下人震惊的看着自家少爷和右相一前一后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府里,去告诉大夫人去了。
这可是个大事,右相和少爷一向水火不容,怎么如今竟然坐着同一辆马车过来了?
那下人跑的急,因此,并没有看到随后下车的玉清落,更不会想到,跟着少爷一块回来的这个女人,会是六年前差点在于府被烧成灰的少夫人。
玉清落微微抬眸,明亮的眸子缓缓的扫过头顶那偌大的两个字——于府。
阔别六年,她终于,还是踏入了这个门内。
而且,还是被当年恨不得杀死他的前夫恭恭敬敬堂堂正正的请进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