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灰色的光的落下,帝雪含烟当即吐血横飞了出去。
一瞬间而已,之前,她所演化出来的仙国、红尘以及七彩的花朵等,全都是化为了血色,天上地下,一片血红,仿佛一瞬间,整片天宇、整片世间全都被染红了一般。
此刻,举世沉寂,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被定住了一般,仿佛全都被冻住了,天上地上皆没有一点的声音,也没有一丝的色彩,举目世间,唯有···那一片刺目的血红,映染了天地,那种情形,就像是一张洁白的画纸,不小心泼染了一抹红色的燃料一般,红的刺目,红的震人心神,红的让整个天地间,都萦绕了一种悲戚之意。
眼下,整个鸿蒙世界之中的所有生灵,都是在沉默,在呆滞,一个个的都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同一个方向,盯着帝雪含烟。
羽皇也是,眼睛圆睁,整个人如同雕像一般。
不过,与鸿蒙世界之中的其他生灵不同,鸿蒙世界之中的修者,之所以不说话、不发声,也不动,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动不了,被无尽的威压死死地压制着,无法言语,更无法行动,眼下,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而羽皇,他则是···突然失声了,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仿佛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刚刚,就在那一道灰色的光击中了帝雪含烟,无尽的血色的染红了天穹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轰鸣一响,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思想,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时光为之终断,流年作古,岁月断流,世间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是消失了。
就如同,之前的那几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所说的那般,要击碎他的梦,而今,他确实就有这种感觉,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辛苦编织了无数岁月的、一世世一生生苦苦维持的梦,轰然破碎了、湮灭了。累生累世所有的念想,在一瞬间,全都化成了灰,不复存在了。
不过,以上所说的这些,其实,并不是羽皇陷入呆滞之中的主要原因,眼下,羽皇之所以呆滞,主要是因为,眼前的画面,让他觉得很是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自己曾经经历过、见到过一般,眼前的这幅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让他无比的心痛,无比的悔恨与悲伤。
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一幕,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真实的出现过,真实的发生过,因为那种伤痛,很真实,也很古老,仿佛存在了无尽的岁月,任轮回更迭,岁月流转,始终不曾磨灭,众然轮回亿万世,却始终一次次的铭刻于灵魂深处,随着时光的流转,这种伤痛,非但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深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时间,他却总是想不起来,恍如间,他心中仿佛抓住了什么,可是,却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墙,在阻拦他,不让他去深想、去探究。
可是他越是这样,他的心中,越是忍不住去想,虽然越是去深想,心中的那种伤痛,便越是浓郁,但是他依旧是控制不住,他太想知道了,因为,他总觉得那段记忆虽然伤痛,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是无比的重要,甚至是重过一切。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岁月的流转,忘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整个人的心神皆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陷入了自己的记忆深处,他要彻底的翻开记忆之海,他要找回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与过往浪···
思绪翻飞,记忆之海之中涛翻涌,风起风涟,这一刻,自己的记忆海之中,他清楚的看到了一道墙,一道九彩的强,其上岁月斑驳,满是伤痕,不过却依旧坚固,稳稳的立在那里,阻拦着他人的靠近,仿佛门的背后,就是一道雷池,藏着无比重要与珍贵的东西,不允许任何进入,也不允许靠近。
羽皇有一种感觉,那道门背后,就有着他想要的真相,他想要知道的一切真相都在那里,虽然那道墙很是坚固,但是他意志坚定,无尽的意念,化
为史诗洪流,化为剑海、刀河,化为万千轮转之仙国,冲锋陷阵,疯狂的冲击着、也轰击着那道岁月斑驳的门户。
如此以往,不知道过了多久,倏然那道门户裂开了一道缝隙,其中有丝丝缕缕的‘线’飞出,而也就是这一刻,羽皇的脑海倏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这是一段他熟悉的记忆,正是他在年少之时,日日夜夜都会梦到的那个梦。
对于这段梦的出现,羽皇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少年之时常做的那个梦境,并非是梦境,而是真实的事情,是自己曾经的一段记忆。
不过,再次之前,他对于自己的这段记忆,都是朦朦胧胧的,是一知半解的,因为昔年的那场梦境,是一段残缺的梦,或者说是一段残缺的记忆,不过,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一段完全的梦,或者是记忆。
同时,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眼前的这幅画面,也就是帝雪含烟被击中、天地血染的画面,为何那么熟悉了,因为,他是真的看到过,就在如今出现的那段记忆之中,曾经真实的出现过这幅画面。
之前,在这段记忆未曾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中,一直很想知道那种熟悉的感源头与原因,不过,眼下,当真的知道了这段记忆之后,他的关注的,却不再这里了,而是在两个字上,那是一个人的名字——‘仙然’。
“仙···仙然···”这一刻,羽皇情不自禁的低声呢喃了出来。
“噗!”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倏然一白,接着,倏然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哗啦!”
这两个字就如同是那道门户的钥匙一般,与此同时,也就是这一刻,就在羽皇口中呢喃出来那两个字的口吐鲜血的那一刻,那道存于他记忆之海之中的那道墙轰然崩塌了开来,接着,脑海之中像是有什么轰然破碎了一般,一瞬间,滚滚的记忆,累世的过往,化为洪流,如天海决堤一般,齐齐出现,疯狂的冲入了羽皇的脑海之中。
“成了!我们成功了!”
“吾主在上,我们成了,我们真的重伤了他!”
“吾主天威镇万古,一切,果然皆如他所说的那般!”
“快,别说了,快点出手,眼下是最佳的时机,是诛杀他的最佳时机!”
“没错,出手,一起出手!”
···
看到羽皇吐血之后,那九位位于透明的祭坛四周的逝皇级之上的强者,先是怔了下,随后,一个个的都是忍不住激动的大吼了起来,个个都是满脸的激动与兴奋之色。
说着说着,他们立刻都是动手了,要趁着羽皇重伤给他来个绝杀,此刻,他们并未直接打向羽皇,而是朝着透明的祭坛打了过去,随后,他们的攻击借由透明的祭坛演化,并未增加威力,齐齐朝着羽皇打了过去。
在此过程中,透明的祭坛上方的那滴灰色的血液,也没有闲着,也在绽放光芒,它在释放威能,要与诸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一起镇杀羽皇。
天外,羽皇依旧在发怔,呆滞,对于外界的一切,以及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未觉。
因为,刚刚羽皇在脑海之中所思所想的那段过程,虽然于羽皇自己而言,很是漫长,像是经历了千秋万世,像是经历了千万纪元那么久,但是与外界之中,却是非常的短暂,从帝雪含烟被击中、天穹血染,到羽皇记忆涌现,到口吐鲜血,再到那九位逝皇级的强者出手,这期间不过是几息的时间而已。
此刻的他,心神仍在记忆中,在接受那些···深藏于脑海之中的,属于自己的大量记忆。
“不,不!”突兀的,就在这时,就在那九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的攻击快要落下的时候,似乎是倏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呆滞的羽皇,浑身倏然一颤,整个人如梦初醒一般,倏然回过了神来,并且对着下方、
对着帝雪含烟的方向撕心的大吼了起来。
“哗!”
之前,他一直在呆滞,处于失声之中,如今,方才恢复,而也就是这一刻,就在他回神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一股震动史诗,凌天绝地、震颤天地时空、古往今来的气息,倏然自羽皇的体内爆涌了出来。
“轰!”
“哗啦啦!”
···
这道气息强势无比,如同一道永恒之光,穿梭纪元的阻碍,逆流古史的长河,要打穿史诗,一瞬间而已,不断击碎了那九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与那滴灰色的血液,合力打出的攻击,随后,更是一路横扫,强势的朝着那道透明的祭坛冲了过去。
“哗哗哗!”
“嗖嗖嗖!”
···
突兀的,也就是这一刻,就在那股气息击碎了那九位逝皇级知道强者的攻击之后,继而朝着上方,朝着透明的祭坛的冲去的那一刻,透明的祭坛之上的那滴灰色的血液,神威绽放,滚滚的灰色光华,丝丝缕缕的自血液之中喷薄而出,垂落万千,化为亿万神通,演化诸方大世,这一瞬间,仿佛有着无穷宇宙齐齐横压了过来。
此外,那些原本弥漫着透明的祭坛周遭的真灵,在这一刻全都激荡而起,真灵亿万,无穷无尽环绕四周,化作无数神秘的符文、字符,纷纷落下,附着在透明的祭坛四周,一方面是在加固祭坛,同时那些符文之中各自也有力量喷薄,化为无尽的伟力,与那滴灰色的血液之中的涌出的力量齐齐倾落而下,要镇压羽皇体内爆发出来的那股气息。
那滴灰色的血液与四周的真灵,皆很是不凡,顷刻间,做出反应,不但加固了祭坛,同时,也在攻击,在镇压。
“不好!”
“糟了!”
···
那九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纷纷色变,一阵惊呼之后,他们纷纷都是出手了,因为,他们发现,那滴灰色的血液与四周的真灵似乎根本镇不住,虽然两者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他们所发生的攻击,也第一时间迎向了羽皇体内发出的气息,不过却没有什么效果。
因为,一瞬间而已,双方才一接触,那滴灰色的血液与四周的真灵合力打出的攻击,便是碎了,直接湮灭了。
“嗖嗖!”
“哗哗哗!”
···
那九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反应很快,几乎就在那滴灰色的血液与四周的真灵打出的攻击被击灭的那一刻,他们立刻都是出手了,齐齐打向了祭坛,同一时间,那滴灰色的血液与祭坛四周的真灵也是,一瞬间,灰光亿万缕,真灵飞满天,到处都是。
这一刻,无论是那九位逝皇级之上的强者,还是那滴灰色的血液与四周的真灵,全都是巅峰尽出,不过既然如此,却依旧没用。
“轰!”
“哗啦!”
···
羽皇体内涌出的气息,一路强势,横推一切,狠狠的击中了击中了透明的祭坛,接着,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那座之前羽皇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击碎的祭坛,在这一刻轰然湮灭了,直接烟消云散了。
击碎了透明的祭坛之后,那道强大的气息,继续朝着,直接冲入了无尽的混沌鸿蒙之中。
“轰轰!”
“轰隆隆!”
“嗡嗡嗡!”
···
这一刻,举世璀璨,诸方皆震,万界共鸣,动荡了古往今来,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震世的天音与大道旋律,天外,无尽的混沌鸿蒙炸裂,到处激荡着永恒不灭的史诗之光,此外,更有不属于此间的梵音响起,仿佛这一刹那,仿佛羽皇体内发出的这道气息,真的贯穿了整部古史,打穿了传说中的史诗与诸天万宇之间的天障,打入了诸世外,震开了不朽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