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躺了半天,见周恒没有再涎着脸凑过来,以为他睡了,刚想偷窥,突然脚底痒痒的。她急忙把脚一缩,脚踝却被紧紧抓住。
周恒握住她的脚踝,不停轻搔她的脚底。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崔可茵又气又急,抬起另一条腿,朝他踢去。
腿刚抬起来,脚便被捉住。周恒笑道:“可还睡得着么?”
做了两三年夫妻,他如何不知她最怕痒了?
崔可茵二话不说,马上呜呜哭了起来,道:“你欺负我,就会欺负我,呜呜呜。”
哭了?周恒得意的表情还停在脸上,整个人却呆住了。他从没想过崔可茵有会哭的一天,焦灼之下,忙放开她的脚踝,把她抱进怀里,道:“弄疼你了么?”
一阵吃吃的笑声自他怀里传来,随即他被推开。崔可茵似笑非笑瞟着他,道:“知道弄疼我就好。”
装的!周恒一下子扑了过去。
只见床帐乱摇,间或传来女子短促的惊呼声,间或传来男子低低的笑声。声音时断时续,不知不觉变成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女子婉转的呻/吟/声。床帐如海上的小舟,在狂风暴雨中急剧摇动。良久,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外面传来五更的梆子声,欢喜准时在门外道:“皇上,该上朝了。”
周恒吻着崔可茵的耳朵道:“等朕下朝回来,再收拾你。”
一番畅快淋漓的恩爱,把从下午积蓄到现在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了。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泰。
崔可茵伏在他胸前,只是急喘,听他这么说,狠狠咬了他一口。
周恒吃痛,无声地笑了,道:“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欢喜在外面又唤了一声。
“知道了。”周恒说着,亲了亲崔可茵的额头,道:“你睡吧,我去上朝了。”
每次崔可茵都被折腾得滩软无力,周恒爱惜她,让她不用起身侍候更衣。今天情况又有不同,两人角力,最后当然是周恒赢了。崔可茵先前奋力抗争,花了好大力气,周恒的动作又用力了些,此时除了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混蛋,竟一点体谅之心都没有,也不安慰她一声,看他下朝回来,如何收拾他。崔可茵发了一通狠,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群臣见周恒心情甚好,以为羊角堡之事终于了结,至安帝留下的手尾总算处理好,从今后翻开新的篇章,因而皇帝高兴。哪里想到,皇帝高兴,是因为在床榻上赢了呢?
今天早朝的事儿比较多,周恒处理完,已近午时。他看了看沙漏,想快些回安华宫和崔可茵“算帐”,没想到唐天正有本要奏,却是收到齐王周茂请求进京祭拜至安帝的折子。
周恒要削藩,他是反对的,这些天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应该安抚,不要冒险。昨天接到周茂的折子,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如宣楚王、齐王进京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厉害,有了臣服之心,也就是了。
周恒一看奏折,脸便沉了下来。周康先前曾上折子请求进京祭拜至安帝,被他拒绝后,私自离开洛阳,要不是曾先大兵压顶,他早就在京城蹦达了。
现在周茂又上奏折,摆明了和周康串通好的,有什么好议?直接让他跟周康一样,在封地设坛祭拜就是了。
唐天正娓娓而谈,请求皇帝准楚王、齐王进祭拜至安帝。
周恒气得不轻,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不待唐天正说话,起身离开御座,走了。
群臣躬身恭送圣驾。
唐天正呆在当场,怎么皇帝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周恒特准唐伦参加今天的朝会,他呈上要追封的官员名单,周恒准了。他见同僚们散去,父亲还怔怔站在原地,过去拉他,道:“爹,先回去吧。”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周康的野心了,让两人进京,又没有罪名拘禁他们,岂不是让他们进京探听虚实,寻机逼宫?真要是进了京没有危险,下旨让他们来,他们还不敢来呢。
唐天正见是儿子,长叹一声,和他一起出了崇政殿,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要把周恒的意思说了。刚提了个头,唐伦便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唐天正讶异极了。什么时候儿子比他这个首辅大臣更能参与机密政事?
“回去说吧。”唐伦道。
宫里耳目太多,说话真的不方便,一不小心便隔墙有耳。
两人刚走到金水桥边,小内侍追上来道:“小唐大人请留步。皇上口谕,宣小唐大人谨身殿见驾。”
唐伦无奈,只好和父亲约好晚上回府再谈。他身为首辅,应该站在周恒这一边。
周恒很快平复心情,宣唐伦和孟先生去谨身殿商议。
“当今之计,唯有逼他造反。”唐伦一针见血道:“只有他反了,我们才能举兵平叛,要不然皇上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刚刚即位没有半年,便对至亲兄长下手,传出去,一个残害杀戮至亲骨肉的名声是少不了。只有逼他们反,朝廷以堂堂王师平叛,周恒才占了大义。
周恒点头道:“朕也作此想,唐卿可有妙计?”
唐伦闭目思忖片刻,道:“臣献上连环计,保准楚王必反。”
低声把计谋说了。
孟先生抚掌称妙,又把唐伦计策中的几处细节完善了,道:“皇上只须静等楚王忍耐不住,反了即可。”
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当晚唐伦回府,拣能说的说与唐天正听。唐天正才知端详,恍然大悟之际,又不免气闷,堂堂首辅,得闻机密居然不及儿子。
唐伦看他脸色便知他心意,笑道:“唐家后继有人,父亲该高兴才是。”
因抚恤羊角堡罹难者有功,周恒已升唐伦为吏部郎中,正五品,从七品翰林升为五品郎中,算是连升四级了。十九岁的郎中本朝中绝无仅有,说他前程似锦实不为过。
一句话说得唐天正老怀大慰,笑骂道:“要说唐家后继有人,也得你这小子肯成亲才成。我一把年纪,天天盼着抱孙子,盼得胡子都白了。”
“哪里白了?我看看。”唐伦嬉皮笑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