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片刻,萧飞缓缓地抬起头,淡淡地说道:“萧飞有一事不明。”
“萧侄儿尽管说。”见对方并未一口回绝,单致远紧锁的眉头略显舒展,微笑着说道。
轻蔑地笑了笑,萧飞略带嘲讽地问道:“如今光烈早已成为暗盟,为何烈尊大人还想让一个盟国的子民投靠烈州呢?”
言罢,单致远顿时一凛,收回了笑意微微动怒,大声喝道:“胡闹!我们烈州何时与光州成为暗盟了?简直是无中生有!”
“哈哈!那就要问令郎了!”讥笑了两声,萧飞瞟了一眼单云东,铮铮说道。
闻言,单致远愤怒地看向了单云东,勃然大怒地问道:“是你说的??”
被父尊那森寒的双目射中,单云东的身子猛然一抖,心中惶恐不已,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道:“父尊...我...呃...”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单云东脸上,顿时将他掀翻在地,嘴角抽出了隐隐的血红。
“父尊,我错了,我错了!”
“你早晚死在自己这张嘴上!连我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今日我就抽烂你的嘴!看你日后还如何到处乱说!”
苦苦哀求着父尊原谅,然而此刻的单致远已是暴跳如雷,刚想挥手再次教训儿子,却被萧飞快步上前拦住,幽幽地说道:“烈尊大人何必如此,光烈两国是不是暗盟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全当没听说过这件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是何交易?”见萧飞要开出条件,单致远不由得心头一喜,连忙问道。
微微正了正身子,萧飞高傲地扬起了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话里有话地说道:“我听说...回绝了烈州邀请之人,后果都不是很好,但...灵尊要是知晓了光烈暗盟一事...亦或者...光尊知晓了盟友拉拢自己国民一事,貌似...对烈尊大人都不是很好...”
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反将了一军,单致远顿时一凛,旋即,本心之中那阴毒的笑貌终于浮现在脸庞之上,牙齿间蹦出森寒的字眼:“你敢威胁我?就不怕...”
“唉!烈尊大人此言差矣,我一个毛头小子,怎敢威胁高高在上的烈尊大人?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嘛,只是想做个交易,结业之后我不回光州,也不去烈州,只留在此地,还请烈尊大人放一条生路,萧飞会把某些事烂在肚子里,全当我们从未谋面,您...意下如何?”早已料到对方丑恶的嘴脸会在此刻显现,萧飞连忙打断他的话语,一脸赔笑地说道。
迟疑了片刻,烈尊的眼中乍然间闪过一抹杀意,旋即朗朗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言罢,转身要走却被萧飞连忙叫住,察觉到他眼中射出的杀意,萧飞淡定自若地说道:“若是因为方才之言,萧飞遭到了暗杀,或许...早已准备好的两封信件会在萧飞死后,被某人送到灵尊与光尊的手中,当然,我相信烈尊大人断不会采用这种方式,但愿这两封信件能早日烂掉。”
背对着萧飞,单致远迟疑了片刻,旋即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寝殿...
“呼!!!”
深深地吐了口气,萧飞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急促的呼吸着。
快步上前锁上了房门,董寒不禁赞叹道:“萧飞,你太厉害了,竟把烈尊说的哑口无言,火冒三丈还拿你没办法,哈哈,真可笑!”
“哎!也不晓得这样是否可行...”重重地叹了口气,萧飞依旧有些不安地自喃着。
然而,萧飞焦躁不安的同时,老谋深算的单致远也同样忌惮着萧飞这个天才少年,快步回到了寝殿,不禁心中暗想:“萧天贺的儿子果然足智多谋,没想到竟被他反将了一军!杀了他...若是真的有人传信给刘盛和楚卓...烈州会变得很被动,若是不杀他...岂不是养虎为患?迟早会骑到我的脖子上来!到底该如何是好?”
沉吟了良久,单致远的心头一亮,顿时想到了法子,不禁心中窃喜道:“对呀,可以借刀杀人啊!”
想到这,他豁然起身,放声大笑,扬声赞道:“妙!这个法子妙!”
见父尊一脸焦躁的神情此刻豁然开朗,单云东疑惑地问道:“呃...父尊,您说什么妙?”
“去!没你的事!还不都是你闹的?!若是再管不住你的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孩儿知错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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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乌云密布,天气异常的闷热,潮湿的腥味扑鼻而来,令人的心情略显焦躁,各国的尊上及随行人员纷纷赶来,一时间,学院之中再现开院时的热闹景象。
直到申时,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院中一片寂静,听着此起彼伏的雨滴声,萧飞的心情格外的平静,但平静之中却带有一丝忧伤,抬头望向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不见蔚蓝,不见骄阳,只见时而划破天际的雷光闪电,每当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入耳中,总是让人抽回当下的思绪,身子为之一颤。
诛影殿内,此刻虽然聚集了几十号人,但气氛却尤为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与殿外的惨雨酸风相得益彰。
“蚩尊好大的架子啊!每年的六尊大会你总是最后一个到,今年居然让我们五个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难不成你老糊涂了,把未时的大会记成了申时吗?!”满目怒气的瞪着长孙天齐,灵尊刘盛扬声斥责道。
“哼!”嘴角噙着不屑,轻蔑的冷哼了一声,长孙天齐微微开口,语气冷漠地说道:“没见到天公不作美...外面下着大雨吗?路不好走,来迟了一步,用得着像疯狗一般叫嚷吗?”
“你...”
“好啦好啦,都和气一点,和气一点...”拉着刘盛,一向和善的卿尊樊勇面带笑意地劝说道。
“六位尊上大人,那我们便开始,首先是贾贸往来的议定,依照惯例,先由卿尊大人发言。”鞠躬施礼,默言微微开口主持着会议。
“卿州今年...”
“且慢,还是先说说正经事,三个月前我书信上提到的...你们五个考虑的如何了?”樊勇刚一开口,长孙天齐便打断了他的发言,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些不耐烦的问着各国尊上。
啪!
一掌拍在桌子上,刘盛轰然而起,扬声厉喝道:“长孙天齐,你打的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们五个看不出来!天降一块陨石,你便能造出一把毁天灭地的邪剑,要是让你集齐了六方神剑,还不晓得你会造出什么来!难不成...你狂妄到想一统六国了吗?!什么集合六方神剑探索大陆未解之谜?狗屁!拿我们五个当傻子吗?”
被刘盛猛然地一喝,各国尊上皆是一怔,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令人窒息。
然而,长孙天齐却陡然大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没错,历代蚩尊的确是以统一大陆为目标,甚至在接任仪式上,这一目标是做为蚩尊的意志必须传承下去的,这一点...或许你们五个并不知晓。十五年前我幸得陨石,引天地煞气铸造成剑,对光州发动的进攻是距离这一目标最近的一次,但...萧天贺改变了我的想法...”
言到此处,长孙天齐的眼中闪过一抹忧伤,继而淡淡地说道:“他是我唯一认可的人,也是这世间唯一能与我抗衡的人,只可惜那次大战...我侥幸活了下来,而他却死了...从那以后,我便潜心修炼,只求武道至极,至于疆土...呵呵!即便是一统了六国,也换不来天贺这般的对手,侵略...又有何意义呢?”
言罢,长孙天齐苦涩地笑了笑,满目哀伤地低下了头。
的确,在诛影大陆上,武道一途之人视对手为知己,世间数一数二的强者更是希望能有一个与之抗衡的劲敌,若是对手离世,便会如同失去知己一般痛心,更何况,萧天贺是长孙天齐这一生之中唯一的对手,至今也未曾出现第二个能与之抗衡的人,怎能不让他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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