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枚银币?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而一串糖葫芦才两枚铁币,倘若对于年迈的老伯来说,卖上五十串方能换得一枚银币,这五十枚银币的分量可想而知!
漆黑的眸子有些木然,眼前的钱袋子令萧飞的脸颊写满了错愕,语气凝重地开口:“这是何意?”
中年男子像是猜到了萧飞会有此般反应,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原本和善的笑意此刻多了一丝诡异的神情,眉飞色舞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奉幽尊之命,发掘天资卓绝的少年,倘若萧少爷能顺利通过魔兽森林的考验,以一星武师的等级结业,我大幽州愿再奉厚礼,迎接萧少爷一家的到来!”
闻言,萧飞微怔,旋即嘴角噙着鄙夷,语气漠然地说道:“哦?我能否把这银币视为...收买之意呢?”
原本神情得意的中年男子,听到萧飞这般反问,顿时一凛,有些尴尬地说道:“呃...萧公子此言差矣,何来收买?幽州只是敞开国门,恭候您的大驾呀!”
“哈哈哈!好一个敞开国门恭候大驾!你可知晓家父是何人?难道...你们就不怕我萧飞名义上投奔幽州,实则背地里给光州当细作吗?”讥笑了三声,萧飞以超乎年龄般的铮铮冷语回敬道。
这份沉稳着实令对方有些惊诧,顿时脸色微沉,皱眉思虑了片刻,又将赔笑堆在了脸上,语气谦卑地说道:“呵呵,萧少爷真会说笑!果然是少年豪杰!不过...据在下所知...令尊仙逝之后,萧少爷的伯父萧天庆下落不明,至今了无音讯,叔父萧天雷见风使舵,投靠了当今光尊楚氏一族,从此对您母子二人不闻不问,似乎...萧少爷的府上过得并不如意呀?而已那楚卓之子楚傲天还时常......”
啪!
“住口!”
楚傲天的名字有如尖刀一般,猛然戳中了萧飞的心窝,顿时令他轰然大怒,青筋暴跳的拍了下茶桌,将三人的茶碗震翻,溅了对方一身的茶水。
“哎呦呦!萧少爷这是为何?”中年男子连忙起身,用袖子不停地抹着衣服上的茶水,错愕地问着萧飞。
“哼!幽州的探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为了挖人做足了暗查,就差刨我们萧家祖坟了?!!”
啪!!!
萧飞再次拍桌,轰然起身,这一拍竟然将沉甸甸的钱袋子拍回了对方桌前,目光阴冷的直指对方。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萧飞这般强横态度,中年男子惊诧的同时,同样亦是勃然大怒,双方剑拔弩张,对战一触即发!
李若冰连忙拽着萧飞,制止这场恶斗,因为方才在街市上对方已经说过了自己是幽州的三刀护卫,也就意味着他的武道等级应该是七、八、九,三个星级的武师,其实力完全凌驾于二人之上,就算此刻有十个萧飞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倘若真的动起手来,萧飞是毫无胜算可言!
“萧飞!忘了你今日是来陪我的吗?”双手放在萧飞的脸上,李若冰将他的头转向了自己,大声呵斥的同时,眼中却满是焦虑与委屈。
看着漆黑的美眸,萧飞的怒火仿佛一瞬间熄灭在一汪清泉之中,顿时冷静了下来。
把萧飞拉到一边,背对着中年男子,李若冰扬起小脸有些委屈的对萧飞细语:“对方是七星武师,亦或者是八星、九星,就凭你我二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这般冒失会吃亏的!你跟他斗气,不担心我吗?”
惭愧地低下了头,萧飞歉然地说道:“对不住,方才有些冲动了,我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言罢,萧飞缓缓地行到了桌前,莫名的叹了口气,略显敷衍地说道:“方才多有冒犯,银币先收回去,容我回去再想一想。”
中年男子虽怒气未消,但见到萧飞摆出了和解之意,他也就不再好说什么,只好正了正衣衫,将钱袋子收了回去,语气傲慢地说道:“那萧少爷就回去好好的考虑,咱们改日再会,告辞!”
丢给了店家一枚银币后,中年男子转身离开了茶楼,见到如此阔绰的客官,店小二喜出望外的连声恭送。
快步行到窗前,李若冰顺着窗子望去,见中年男子气冲冲地走出了视野,终于松了口气,转头望向萧飞,一脸埋怨的说道:“你呀你!一向自诩冷静,为何今日失了分寸?”
“噗嗤!”
看着李若冰那娇嫩的俏脸被气得有些泛白,也不知是哪来的喜感,顿时令萧飞笑出了声,惹得李若冰是又想气又想笑,深叹口气摇头说道:“真拿你没办法,总是让人家担心!”
“呵呵,好啦好啦,请您吃桂花糕,喝桃花羹,看皮影戏,算是给李家大小姐赔罪啦,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莫生我的气啦!”
一脸“奴才相”的萧飞,顿时把李若冰哄得是咯咯娇笑,俏皮的脸蛋儿宛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一般娇羞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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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意犹未尽的二人不得不离开街市,缓缓地朝着学院行去。
回到学院已是黄昏,褪去了耀眼光芒的夕阳,此刻宛如少女一般温存恬静,缓缓地向西退去,在层峦叠嶂的山峰处留下了片片红晕,将最后的万丈金辉洒向了大地,令整座学院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
各自回了寝殿,萧飞将今日幽州探子的事情说给了董寒,对方顿时大惊,连忙将萧飞拉到了寝殿之外,生怕殿内的旁人听见,来到一块儿无人的角落,董寒四下看了看,焦虑地问道:“真有此事?”
“这还能有假吗?”萧飞挑眉反问道。
“哎呀你个木头!你为何不答应啊?要知道你我二人在光州已是名义上死在千宇峰崖底了,你难道忘了李云说的话吗?倘若让楚卓知晓我们还活着,能放过我们吗?你我的娘亲也会因此受到牵连!那幽州探子既然找上门,便是你我最好的去处,日后条件允许再悄悄把我们的娘亲接过去,岂不是皆大欢喜?!”对于萧飞的做法,董寒显得有些懊恼,语气也略显焦躁。
萧飞闻言,觉得董寒说的也不无道理,没错,按目前的现状而言,投奔他国,日后再悄悄地接走娘亲,这的确是个上上之策,既能保全自己,亦能保全家人,但如此一来,定会被楚卓察觉,到头来顶下包袱的是李云,想到救命恩人会因此受到牵连,萧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况且楚卓暗中勾结光州长老团,他们的手中都握有神秘的暗杀队,即便是李云顶下了包袱,不见得萧董两家躲在他国就会没事。
但......三个月的内院修行后,萧飞和董寒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萧飞,躺在床榻之上,夜不能寐,脑海中倏忽闪现一人,令萧飞心头一亮,于是穿好院服,悄悄地溜出了寝殿。
没错,萧飞想到的正是师尊。
行到师尊房前,萧飞闭不做声,因为他很清楚师尊的感知力,若是尚未入眠,定会叫他进去,倘若许久都没有回应,便是睡熟了。
等了半晌,就在萧飞意兴阑珊的决定回房之时,房内传来了师尊喃喃的声音:“飞儿啊?进来。”
豁然大喜,萧飞快步行到了师尊房内,笑吟吟地对师尊说道:“嘿嘿,师尊,我站了半晌,还以为您睡熟了呢。”
“嗯,是睡熟了,只不过感知到门外有人,确定了是你,老夫才开口的,这么晚了,你找老夫有何事啊?”师尊依旧是一脸慈祥,面带笑意地看着萧飞,眼神之中流露出对萧飞的宠溺之情相比从前更胜几分。
告知了今日之事,师尊陡然大笑,连声夸赞萧飞大有他年轻之时的气盛,然而萧飞深夜前来,绝非只是将今日之事告知师尊,迟疑了片刻,萧飞还是决定将来到学院的始末告知师尊,请师尊为其指点迷津。
“什么?楚卓这个孽徒!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老夫为何教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倘若老夫年轻十载,定会连夜快马扬鞭冲入光御城,亲手处决了那孽徒!”师尊闻言,轰然大怒,连声咒骂楚卓,其德行着实令师尊颜面扫地。
“师尊请息怒!飞儿前来只是希望师尊能给予一些建议,三个月后,若是通过了魔兽森林的考验,学院的修行便就此结了业,飞儿究竟该何去何从?”萧飞的神情有些恍惚,小脸之上写满了困惑与迷茫,语气略显焦躁地说道。
平息了怒气,师尊沉思不语,眉头越皱越紧,不停地摇头叹息。
半晌过后,师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豁然开朗地说道:“飞儿呀,老夫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不晓得你是否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