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
阮如笙约莫是气疯了,玉葱般的小手指向地上跪着的宝珠,说起话来的时候竟带了颤音:“她不去敲晕她自己的妹妹,干嘛跑来敲我?”
宝珠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哪里敢说大小姐还要她把她脖子上的赤金项圈扔掉的话。
子鸢挨了那一棍子,几乎全将怒气撒在宝珠身上了。
她上前将宝珠从地上揪起来,眉梢带着委屈:“大小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么?这事不说追究责任,就是将我们这么多人弄晕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交代?”
宝珠潸然落泪:“我错了,奴婢也给大小姐说过,可是大小姐说......没问题......”
几人气得无语了。
二丫心思逐渐被这边吸引,焦着心,手下的力量便不知不觉小了。
地上的那个地痞瞅着机会,奋起就挣脱开了她的挟持,一溜烟顺着河岸朝前边跑去。
几下就没了踪迹。
二丫咒骂了一声,追了几步没追上,返身折回,一脸怒意。
出了这事,阮如笙哪还有心情观灯,立时就喊着要打道回府将这事告诉祖母和母亲父亲去。
宝珠哪里肯,扑过去抱着阮如笙的腿:“五姑娘不要啊,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五姑娘不要告诉老太太和大夫人——不然小姐一定会被责罚的——”
阮如笙又停下脚步低头望向她:“我可是因为她被扔在小巷子里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啊,她受点责罚算什么?没把她送进官府算好的了,她这是残害手足,是大忌。”
宝珠脸上还挂着泪,怔怔的呐呐:“这不,这不还没扔吗......”
心悠气得叉腰:“合着你还在惋惜你没成功呐!”
宝珠慌得使劲摇头,一只手也摆个不停:“没有没有,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阮如笙拍开她还抱着她的另一只手:“别挨我!”
宝珠见几人都瞪着她,顿时生出一股绝望......
“五姑娘怎么惩罚报复奴婢奴婢都无怨言,只求五姑娘不要把这事告诉老太太和大夫人,若五姑娘不答应,那奴婢......唯有一死了。”
后面几个字她都是带了哭腔。
子鸢冷笑的看她:“一死?你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小姐还要替你烧香拜佛还要内疚吗?你以为你的死就多么值钱吗?别逗了。”
宝珠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眼中涌出一股决裂。
猛地站起来朝一旁的大石头上撞去。
这边过来的二丫惊呼一声。
谁也没料到她说死就要死,二丫手快,一把及时拉住了她。
宝珠这一下带的力气挺大,大有狠劲撞上不回头的架势,二丫一下还没拉住,抱着她生生摔倒在了地上,连带旁边的阮如笙也遭了殃。
“啊——”
几人一顿人仰马翻。
心悠和蜜雪忙过去扶阮如笙起来,宝珠那么一撞,还真差点就磕在大石头上了。
子鸢不知为何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心悠和蜜雪已经扶起阮如笙的时候她才过去。
阮如笙平白无故被宝珠连累得摔倒,脸上却没见怒气。
她神色淡淡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乌黑黑的眸子复杂难言的落在面如死灰的宝珠身上。
她不由地想起了前世宝珠的死。
她似乎有一个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只是一直在外游历。
宝珠一直等他。
阮如婳成亲的前夕那个人回来了,却指责她与二房的阮从鹤有染,是残花败柳,他不捡阮家男人不要的残花。
然后退了宝珠的婚扬长而去。
宝珠第二日便找了他家的父母,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着人面就撞在柱子上死了。
想起前世,阮如笙心里有些难受。
她静默半晌,软下语气:“不告诉也可以,只是你以后就不是大小姐的丫鬟了。”
......
阮如玉和阮如欣游了一圈湖,猜了几盏灯谜,一会便说去找阮如婳。
阮如婳却等在珠宝行外迟迟不见宝珠过来。
她看着湖面上的一艘画舫心里有些等不及。
咬咬牙,对瑞珠说道:“你先过去。”
瑞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见赞同,也不见抵触。
打从阮如婳出了这个主意后她就面色麻木。
阮如婳整了整仪容,娉娉婷婷的就朝瑞珠之前看见的岳祁上的那座画舫走去。
她对瑞珠使了使眼色,瑞珠无奈,只得上前去问画舫甲板上守候的小厮。
“这位小哥,我们是阮家的人,有事找一下岳公子,你能进去给捎个信吗?”
瑞珠过去施施然的行了一个礼,脆生生喊道。
画舫外都是张灯结彩,所以小厮看得很清楚。
他愣了愣,停顿半晌,打量宝珠,见她穿着正经,后面背对她的那名女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举止闲雅,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他担心是岳世子的什么朋友,犹豫一番,还是说道:“你稍等一下。”
然后转身进了船舱。
阮如婳这才侧身瞧去,见他没有多问,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见船上还有另外两名小厮模样的人在打量她,顿时有些羞恼,快速的就背转了身去。
没一会,那小厮就从船舱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名白衣少年。
瑞珠定眼瞧去,不是岳祁是谁。
“姑娘,岳二爷出来了。”她朝身后背对的阮如婳低声喊道,语气里带了一丝欣喜。
不枉费了这么多功夫,若是连岳世子的面都见不着,那五姑娘真是白白受罪了。
阮如婳眸子一亮,唇角不自觉的就快飞起来,可是她马上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做出一副恐慌焦急的模样——
她手心紧张的捏着——
“祁哥哥——”她脚步踉跄的朝他奔去,语气里含着万分的着急,眉梢间似乎崩溃得快落下泪来。
宝珠暗道小姐真会演。
岳祁见是阮如婳,朦胧中俊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刚刚小厮过来禀告他外面有一对自称是阮家的主仆找他,他理应不必再理会的。
他顿了顿,停下了脚步,立在画舫上没下来。
“什么事?”他淡淡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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