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宋氏死了。”她迫不及待的去给林轻语说这个好消息。
林轻语眉一挑:“当真?”
阮如笙就对她讲了老太太的情绪和让二夫人晚上在池塘里放灯和烧纸钱的事。
林轻语脸上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死了也好。”
当然是死了好,若是真被祖母带回来,她和娘的处境,多尴尬。
所以当阮永定回来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她们母女两人的开心。
阮永定今日得了端王的令,心情本是不错,见她二人表情,不由地乐道:“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去找端王的事?”
阮如笙听到端王两个字就心里一个疙瘩,像什么堵在胸口一样十分的不好受。
可是端王那样的人她怎么能报什么仇。
只能以后尽量避开这个人,但愿一辈子都碰不上他的面。
耳朵好似有什么东西爬在上面一般,阮如笙心里一阵烦躁。
那天她也是吓傻了,为何没有喊人来救命。
林轻语见阮永定笑容满面,想到他的前妻之前还没有死,而是被藏了起来,唇边就卸去了笑容冷笑一声:“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阮永定面色一晒,竖眉:“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难不成你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男人?”
林轻语直接将手中的刺绣圈朝他扔了过去:“阮永定!我今天跟你没完!”
说着已经气呼呼的站了朝他扑过去。
阮永定抬手挡住她扔过来的东西,面上已经赔笑:“好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好男不跟女斗。”
林轻语本来听他说“是我错了”已经气消了一半,可是又听他来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刚消下去的气又腾地一下串了出来。
脱口就想对他坦白说出宋氏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敢骗我!你那——-”
阮如笙见势不妙赶紧抱住了林轻语的腰:“娘!娘!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宋氏已经死了,爹爹又不知情,就是给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反倒还惹来一些事端。
若是传到了祖母的耳朵里,肯定要查探为什么母亲会知道宋氏没死的事,到时候还会污蔑母亲派人跟踪她。
林轻语头脑也清醒了下来,并不是真的想和阮永定吵,而是他刚刚那一句“难不成你还有别的男人”实在是惹恼了她。
气得跺了跺脚,扭身就气愤的跑进了内屋里。
阮永定无奈的追上哄她去:“夫人,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阮如笙看着露出柔和的笑。
这辈子爹和娘都在她身边,太好了。
她心情不错的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在出来时看见了阮从柏,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呃...”阮如笙停下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阮从柏阴阴沉沉的脸。
多半是刚刚想进母亲的屋子,结果听见他们三人的打闹声,所以才一直矗立在这里没有进去。
阮如笙挤出笑容:“从柏,奶娘呢?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走吧,姐姐带你玩去——”
因为何姨娘和宋氏都不在了,她想来想去阮从柏才五岁,还可以调整他的人生。
所以之前打算将他送走的计划也夭折了,再说把他送去哪儿?
他人生才过了五年,她不相信在过了五年,十年,他还能记得何姨娘的事?
阮从柏抬眼看阮如笙放柔的脸,突然出声问道:“姐姐,你会赶我走吗?”
阮如笙整个人都愣出了,这孩子,就是多心。
她比他的个子高不了多少,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在瞎说些什么,你是我弟弟,怎么可能赶你走?别胡思乱想了,走吧,姐姐带你玩去。”
阮从柏抬手抹了一把泪,似乎哭得还挺伤心的。
阮如笙看得来气:“我们是小男子汉,哭什么,再哭我就真不要你了。”
再怎么说他的亲生母亲是何姨娘,她对他的感情不会深厚到哪里去。
所以有时候说话难免口气不好。
阮从柏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任她牵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
阮如婳出嫁三天,按照习俗,赵言臻陪她回了一趟侯府。
侯府的人自然是热情的招待。
阮从文和阮从武借机就热忱的接近他,可惜赵言臻这个人冷冰冰的,任他们俩耍完了功夫都只是抿着唇淡淡的回应。
阮从武和阮从文不由地有些泄气。
趁机拉了阮如婳偷偷出去说:“你们哪里像新婚的夫妻,你也好好说说臻二爷,我们也好歹是他的小舅子——”
阮如婳怒目而视:“你们自己没本事还想靠别人,那我又靠谁?”
新婚之夜赵言臻没在她房里过夜已经传遍了尚书府,她这两天压根抬不起头来做人,哪里有闲功夫理会阮从文和阮从武。
再说就是有闲功夫,他们两个的事关她什么事?
说完冷哼一声进了屋子。
阮如笙不动声色的看着,阮从武和阮从文拉阮如婳出去她如何猜不出来。
私下里骂了从武和从文两个笨蛋,如婳会照料着你们两个才怪。
前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可是如婳嫁了太常府后压根就没理会过娘家的事。
祖母怕被阮如婳找麻烦影响她在男方家的地位,所以在府里资金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去找阮如婳。
阮如婳和阮如玉嫁出去了当真就是泼出去的水。
所以祖母那么疼她们有什么用。
哼,人是改变不了本性的,她们两个今生也不会对侯府好到哪里去,她就静静的看着就好。
祖母不是嫌弃她和娘亲两个人吗?不是对二夫人信任吗?
那好,找个机会,爹爹这一脉就和二叔那一脉就分家。
她和娘还有爹自过她们的逍遥日子去。
但前提是得把神印的事解决了,让端王再不找侯府的事。
赵言臻一直紧绷着脸,好似侯府欠他好几万两的银子似的。
阮如玉为了避嫌,所以没出来。
阮如婳贴着祖母撒娇,虽然心里对赵言臻不满,但是能进了赵家,回娘家的时候面上还是很有光的。
在娘家待了一日,就又和赵言臻回尚书府了。
还有三天就要秋闱了。
阮如笙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想起了上次岳祁爬墙给她送药膏的事。
他现在应该在看书吧。
毕竟秋闱若是没过的话,就又得再等三年。
就像阮从文和阮从武,十五岁的时候就没过,今年阮从武十八岁又考,还是没考过,一直都是个秀才。
阮从文也考了两次了,今年同样考不上。
很多人一辈子都是个秀才。
可惜她不知道题目,不知道考什么。
阮从文和阮从武又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常常不见人影。
这也是二婶婶和二叔管教不力的后果。
二夫人为了阮从文和阮从武能够高中,连续三天去庙里祈福上香。
阮如笙却在秋闱前一天接到岳祁约她出去的信。
地点是北潭湖。
离安平侯府倒是挺近的,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可是他为什么要约她出去,而且那里离侯府这么近,若是被熟人看见了怎么办。
阮如笙几乎立刻想撕了那张信纸。
可手到跟前,想起岳祁上次帮她的事她又忍下了。
抓肝挠肺似的,阮如笙犹豫了好半天才偷偷告诉自己,就去看最后一次。
于是开始唤二丫。
上次和岳祁出去是带的二丫,这次也决定带二丫。
二丫兴高采烈的跟上:“小姐,我们是去哪?”
阮如笙嘘了一声:“别说话,你跟上我就是了。”
二丫出府见没有马车也没有小轿,疑惑道;“走路啊?”
阮如笙就没好气:“还走不得路了。”
二丫憨厚的摸摸头,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是千金大小姐,这大白天的,走在外面多不好。”
阮如笙没再跟她多说,绕着侯府外的那条小巷子穿过两个庭院就柳暗花明。
一棵巨大的龙眼树出现在眼前。
前面就是北潭湖。
如今秋季了,湖面上看着雾蒙蒙的。
树下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一见她来了瑰丽的眸子越亮,轻轻勾唇走过来唤她:“如笙。”
妹妹两个字去掉了。
阮如笙反而还觉得自在些,岳祁每次喊她如笙妹妹她觉得挺别扭的。
“岳世子。”她浅浅笑着跟他打招呼,既不熟络也不生疏。
岳祁后面跟着恒生,见了阮如笙和二丫就捂紧了屁股,腿一拐一瘸的走过来。
阮如笙张大了眼:“恒生你的腿还没好?”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以为他已经好了,她也没派人过去问一下,心里有些歉意。
虽然跟自己没关系,可是她上次额角受了伤也跟他们没关系,岳祁送了药膏来。
恒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闭眼朝天哀呼道:“阮五姑娘,我没好啊,谁说我好了?”
他的神情将众人逗乐了,恒生见主子冷眼扫他,就一下活蹦乱跳起来:“我好了我好了,一见到阮五姑娘就全好了。”
原来他是装的。
阮如笙不由地莞尔,二丫白了恒生一眼。
恒生接触到一道警告意味的眼神,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家主子的,赶忙收敛了起来,摆出正正经经的表情缩在后面。
主子这醋意有点大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