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倒挂下来的女尸保存的竟然极为完好,尸体的肌肤细腻水润的犹如新死不久!
白皙的皮肤应该是一直被洞顶的钟乳液所滋润,尸身非但不臭反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芬芳!
如果说溶洞外面祭坑里的女尸是阴森可怖的象征,那么现在这具双目紧闭,眉头微蹙,肌肤晶莹到白皙透明的女尸,就是代表着圣洁与安详。
我本来被这突然坠下来的女尸吓得不轻,现在再看,竟然生出一种砰然心动的怪异感觉。
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那犹如凝脂般的双峰,就这样蹙着眉,仿佛沉睡的公主,等待着他的王子前来解救。
我禁不住屏住呼吸,从地上站了起来。
溶洞里的枪声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好遥远,我只想用手电,凑近过去,好好端详端详这位古代殉葬的美人。
她怎么会被吊在这里,如果我能将这具女尸完好地带出山洞,那么毫无疑问,明天的头条新闻就会属于我。
“上古神秘女尸娇嫩动人,被评最美女尸。”
“英雄少年刨出完好女尸,疑是美人西施。”
我正胡思乱想着,忍不住提着手电仔细去看那女尸的精致容颜,却感觉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
下一刻,一股悬空的无力感瞬间让我清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尸那些湿漉漉的头发已经缠绕在我的脖颈之上,我下意识伸手去扯,却发现那些头发竟然结实得如同手腕粗细的蟒蛇,摸上去更如涂了一层厚厚的润滑液一般让人无从发力,我恶心的张嘴想叫,却发现自己被勒得已经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只能徒劳地如吊死鬼一般胡乱蹬踹。
女尸的睫毛突然一动,眼皮竟然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同时她那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些黑色的纹路,好似全身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一样。
“这女鬼……是活的吗?”我的双手抓着那些粘滑的头发,不禁有些头皮发炸的乱想。
但不知怎么,我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对这具女尸眼眸的期待,反正就算不想看,这么近的距离也由不得我不看。
不过下一刻,我的喉咙便开始发干起来,因为那女尸张开的眼睛,没有颠倒众生的眸子,只有空洞洞的眼窝,而且钻出了一根儿细细长长……头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比头发粗不了多少的玩意儿如同触手一般在空气里来回扭动试探,我努力地别过头去,奈何根本离不开女尸的身体范围。
从女尸眼睛里钻出来的头发飞快的探索,很快就触到了我的右脸,在我的脸上快速地蠕动起来。
我的眼珠乱转,再也顾不得被勒死的危险,伸出手想要将那根儿恶心的玩应儿从我的脸上拽下去。
可是这一挣扎,那女尸脸上的皮肉却扭动地更加剧烈,原本丰润的脸颊下面流动一条条黑如青筋的细纹,突地暴起,仿佛在她的脸皮下面,根本不是皮肉,而是那种类似头发状的黑色线虫!
好似印证了我的猜想,很快,无数根黏糊糊的头发从女尸的眼睛,鼻子,嘴巴里钻了出来,于此同时,那具饱满水润的尸体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飞快地干瘪下去。
我拼了命的挣扎,伸手往死了去推那女尸,却不成想,这一推,上面传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女尸的双腿,竟然是被无数青铜链条连在一起,像是挂腊肉一样倒吊在溶洞上方。
而我们之所以没有发现这些女尸,则是因为头上那些大型的钟乳,它们好似一个个天然的容器,被古人挖出洞来,盛放着这些女人的尸体!
想不到万年钟乳能够滋养肉身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只可惜这个传说对我来说太糟糕了,这些头发一样的东西疯狂地顺着我的鼻孔和嘴巴往体内钻去。
我的呼吸开始困难,嗓子就像被无数的刀片反复切割,痛的无以复加却又喊不出来,我只能拼命地合拢嘴巴,试图将它们咬断,却压根做不到。嘴巴里塞满了这种东西,可那些爬出来的头发却越来越多,我的嘴几乎要被撑裂了,难以名状的鼻塞让我眼睛发酸。
被堵在嘴外进不去的头发开始发了疯一样地来回爬动,似乎在找寻着其他的入口钻入我的身体!
它们在蠕动!它们是有生命的!这一刻,我这样想。
很快,它们发现了新的入口——眼睛,我发现了它们的企图,拼命地想要合上眼睛,然而被勒住脖子的我根本做不到这一切。
我只能努力眯起眼睛,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一根儿“头发”已经距离我的眼睛越来越近,近到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沾染的女尸嘴巴里的黄色尸液,而且不断地顺着它那纤细的身体滴到我的脸上,最终汇聚成了一条小河,顺着我的脸颊流进到脖领里……
“太他妈恶心了”我心中不住地哀嚎着,这一刻,我竟然想要把嘴巴张大一点,好让这些头发不要扎进我的眼睛里。
然而注定是徒劳的,那根儿头发还是探进了我的眼睛,贴着我的眼皮,滑过我的眼球向里钻去。泪水不受控制地决堤,我的泪腺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全部的扑腾,让我的耗氧量急剧增加,我的大脑开始针扎一样地疼痛,耳朵开始产生刺耳的鸣叫,闭在眼皮里的眼睛开始向上翻动。
“想不到,人在最后要死的时候,眼睛真的会冒金星。”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念头。
就在我的手脚软过去的最后一刻,那些死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竟突然一松,我整个人如同一堆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过度缺氧使我的神经有些麻木,摔在地上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啪啪!”我只觉着脸上一凉,随后便是烧红了一般的灼热!我的大脑告诉我,有人在救我,我必须努力挣扎!
解放的双手迅速地朝着眼皮抓去,那条不知道钻入到我眼睛里究竟多深的虫子被我狠狠地拽了出来,甩到一边。
那具女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了起来,等我视力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发现夏九九正坐在我的身边,一手薅着那些直往我嘴里钻的头发,一边拼命地叫道:“良九!你快给我醒醒!”
她的嗓子已经破音了,显然是喊了我不止一声。
我彻底清醒了,却感觉喉咙里,鼻孔里都塞满了滑腻腻的东西,整个人恶心地猛一翻身,伸手拼命的往外掏那些粘滑细长的虫子。
长发及腰,这四个字成为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词语。
我胳膊不短,但是这些女鬼头发一样的虫子竟然比我的手臂还要长。
我发了狂的往外拽,两条胳膊仿佛从我的口里拔绳子一样,那些虫子身上腥呼呼的液体滑不溜秋,抓在手里就跟泥鳅似得。然而我都被吓疯了,手上动作快的出奇,加上本能的反胃,连呕吐带手拽,竟然真把这些东西弄了出来!
也多亏这些东西结实,连抠带掐竟然就是不断,弄完了以后,我立刻跳到了一边儿,又是甩手,又是抠嗓子的,连同我刚才吃的那点压缩饼干,一股脑儿吐了个干净。
夏九九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瓶子:“喝下去再抠嗓子!”
我看也没看接了过来,此时此刻,对我来说,能喝的液体实在太好了。
仰头灌了一大口,那辛辣的气味直冲的我鼻子一酸,喝下去的时候,还有一股子怪味儿。
这不喝还好,一喝进去,我的胃里顿时感觉翻江倒海的难受,仿佛有一个青蛙在我肚子里乱踢。
哇!!!
我猛地呕了一大口,跟着烈酒一齐吐出来的,还有一团一团挣扎扭动的虫子!
我心中大骇,如果不是这一口烈酒下肚,将来我的下场,肯定跟那具女尸一样,成了这种虫子的养殖场了!
想到这里,我又一连灌了两三口烈酒,恨不得把肠子都从嘴里给一起吐出来,直到干呕得吐不出来半点东西,才算罢休。
吐完之后,我连滚带爬的坐到离那滩虫子远远的地方,就看到夏九九掏出一根火柴,划燃了往我吐的地方一扔,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头发一样的东西本来还四处乱爬,结果被这一烧,仿佛烈日下曝晒的蚯蚓一样,沾着火在地上连蹦带跳,看得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我别过头去,不想回忆刚才那段恶心的经历,嘴使劲的一咳,吐出了一口血痰。
夏九九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条毛巾,这才发现,刚才那一顿折腾,不但脖子上全是黏糊糊的液体,就连我的脸上也是,完全分不清到底是鼻涕眼泪,还是虫子粘液。
“你刚才是怎么了?那女尸一垂下来,你就跟中了邪一样,不住地往女尸身前凑。”
我扭过头去,示意夏九九现在不愿多回忆刚才的场景,心中却暗叹要不是夏九九发现的早,恐怕我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给,这是清水,再喝一口吐一下。”我无力的摆了摆手,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虚弱道:“不用了,刚才给我喝的东西真管用,一口灌进去,那些东西都没命的往外钻。”
“你不用谢我,我也是歪打正着,一开始我用雄黄酒淋他们,效果不大。后来我灵机一动,兑了点这个,想不到还真管用。”夏九九冲着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我抬头一看,立刻接过水壶,漱口再吐。
难怪刚才那滩东西烧的那么旺,原来里面掺了魏瘸子的火机油。
若是普通的煤油,我也就不会那么恶心了,魏瘸子的火机油,一路上可不止炫耀了一回半回了。
他的那瓶火机油,据说是唐代一个王爷墓里长明灯里面的灯油。
据他说,那偌大一个地宫少说也有近千平米,里面一点氧气也没有,都被这长明灯给耗尽了。
里面的灯油异常耐烧,传说是秦川少数民族进贡的龙油,能烧万年不息。
鬼知道唐代的这个油是什么动物的油脂提炼而成,不管是什么油脂,那也早过保质期几百年了。万一是人油……连那些虫子都觉着恶心的东西,竟然给我喝了。
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夏九九,还是该跳起来把她给掐死。
“总之……总之,这次算我命大,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不过还请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往深处走了,我现在就要出去,一秒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感觉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临界点,只要再受半点刺激,整个人都会疯掉。
然而还不等夏九九回答我,突然一声枪栓上膛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
“你要上哪儿去?你只问她同不同意,难道就不想问问我的枪同不同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