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狂风过去,整个地下峡谷再次陷入了平静。
辛叔抬起头,急忙说道:“快点,打信号弹!”
我们所有人都很关注那一队人的去向,所以杆子也不敢怠慢,直接把信号枪上了膛,然后找准位置就朝着峡谷里面开了一枪。
信号弹在黑暗中拖出一道白色的烟尾,在滑行一段距离之后缓缓燃烧,发出明亮的白光。
不得不说,杆子虽然胆子比较小,但是打枪非常有水平。这里的青铜锁链非常密集,信号弹飞出去的弹道很有讲究,杆子打出去的信号弹,整个抛物线正好穿过十六七条碗口粗的青铜锁的包围,在缝隙中最大程度地照亮整个峡谷。
起先我还以为他是蒙的,直到他连开了三枪,弹道几乎完全重合,我才知道盗墓界的世家有多牛。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才,在当今社会上实在是不好找,想不到吕糯糯一句话,像是杆子这样有特殊长项的人,竟然一口气来了接近一个排的人数,这样的能量和影响力,实在是让我刮目。
随着信号弹的光芒亮起来,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先前看到郑三海他们的位置。
辛叔拿着望远镜,我也不好意思再去伸手要,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已经不需要什么望远镜了,因为先前郑三海他们一队人呆的位置,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仿佛刚才那个位置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人出现一样。
“不会吧?!刚才……刚才明明都看到有人在爬那青铜锁链,难道他们都被那狂风给卷到深渊里了吗?”杆子看到空空如也的青铜锁链,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愣在原地说道。
六子也有点发傻,忍不住说道:“是不是看花眼了?要是有人掉下去的话,总不可能一声都不吭吧?”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了吗?”辛叔阴沉着缓缓回过头看向六子。
这个动作杀气十足,六子被辛叔瞪得一缩脖子,讪笑着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谄笑道:“瞧我这臭嘴,老爷子我错了,我说话不经过大脑,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刚才的风声那么大,没准咱们没听见呢?”吕糯糯赶紧打圆场道。
辛叔见二小姐把话岔开,冷哼了一声,扭头朝君未看了一眼。
我这才想起来,队伍里面还有一个听力专家。只见君未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有人呼救之后,辛叔再次拿着望远镜朝着对面扫了几圈,然后啪的一下将折叠望远镜收起来,重新递回给杆子,吩咐说道:“我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国栋,算算时间,咱们立刻下去。”
侯国栋似乎早就算好了时间,对辛叔说道:“来的路上,我算了一下这地底阴风的频率,从咱们第一次遇到这风,到刚才,一共刮了六次,每次的间隔大概四十四分钟左右。”
“信号弹的射程大概在一百二到四十米左右,不过杆子刚才打出去的角度比较低,所以射程上可能会达到一百六十米,第二发信号被吹歪了打在廊台上,我估摸这里距离廊台的高度应该在三十米左右,咱们现在出发,只要动作快一点,绝对可以一口气爬到对面。”
我听了侯国栋专业的计算和回答,越发感觉一只专业的盗墓队伍的厉害。
有了先进的装备和专业的团队,才保证我们这么多人,安全地抵达到这里,这些人能够积累这么多的经验,绝对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练出来的,难怪他们一直都这么镇定。
另外,我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在这个队伍里面,吕糯糯虽然是名义上的首脑,但是她从来不发号施令,辛叔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老管事,但是对待吕糯糯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刚开始我们来的时候,他还装装相,起码面上接下来该怎么办都请示请示吕糯糯。
可是自从六子试探过我之后,他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连九爷这个称呼,都不怎么提了。
突然之间我感觉非常的累,不但要小心应对古墓里的各种机关和危险,同时还要提防着周围人会不会突然对你不利。
想明白了这一层,我终于知道吕糯糯为什么要硬装做我和她是情侣的关系,也许聪明如她,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不但没有安全,反而更加危险的境地,她是要找个靠山,而我则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就在我思考这些人之间的利害冲突地时候,这时候队医修睿已经和其他几个伙计在忙着把一根攀岩绳子,固定在一座风化最轻的雕像上面。
侯国栋还是第一个,他的嘴巴里叼着一把散兵刀,双手抓着绳子拽了一下,试了试绳子的结实程度,然后就把安全锁挂在了副绳上面,麻利地朝着谷底挂了下去。
他下去的时候,切开了一根荧光棒,一边往下划,一边把应该棒的液体涂在向下的岩壁上,这样,是为了给我们留一条退路,省的到时候我们进到主墓里的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荧光剂经过化学反应,里面的液体能亮四个小时以上。
侯国栋平安的下到了廊台上面,我准备第二个跟下去,结果被吕糯糯一把拽住,示意我再等等。
接着我就发现侯国栋并没有给我们立刻打手势下来,而是拿着手电检查了一圈廊台的承重状况,之后又用脚狠跺几次,在确定好廊台的结实程度以后,才挥手对我们开阖了三次手电,示意下面没有问题。
有了国栋的示范,我们陆续顺着绳子滑到廊台上,我下来的比较早,看侯国栋正忙着接应后面的人,也不打扰他,独自一人找了个容易向下翻的位置,翻到了廊台的下面,去寻找辛叔说的东寿鼎。
廊台以下果然跟辛叔说的一样,在下面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三足青铜大鼎。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当年了周穆王驾八骏西巡天下,行程三万五千里,会见西王母。
其周游路线自宗周北渡黄河,逾太行,涉滹沱,出雁门,抵包头,过贺兰山,经祁连山,走天山北路至西王母之邦;又北行一千九百里,至“飞鸟之所解羽”的“西北大旷原”,到达了如今的哈萨.克斯.坦。其影响非常深远。
门谄氏族既然跟西王母国联络密切,必然会受到周文化的影响。只是当我看到大鼎上面的浮雕之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冲头顶。
原本是用来歌颂君王事迹,为君王祈福甚至纪实用的东寿鼎上面,居然刻着无数恶鬼从峡谷的深渊里向上攀爬的恐怖景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