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璘听日本驻沪领事馆副领事滔滔不绝地讲着:“领事将军决定,那个企业家签字画押就走人;不签字画押上缴10万块大洋也准!不照上述两条办事的就老老实实呆在大礼堂里面吧!”
安倍晋二说着奸佞地一笑:“大礼堂外面有人给你们站岗,每人每天还能吃到四两面糊糊不会饿死;直到答应大日本皇军的条件为止!听见没有?听见了就过来签字画押!”
安倍晋二这么说完,扬扬手臂向舞台上喊了一声:“把签字画押的桌子摆在西边的大门口,动作要快!”
两个工作人员见安倍晋二这么来讲,立即扛着一张桌子,拎着一条凳子,忽悠忽悠赶到西边的大门那里。
两个工作人员将桌子摆在西边的大门口,给桌子跟前放了一张长条凳子;两个人坐下去把一本上海企业花名册摆在桌子上面;花名册旁边放着一支笔。
两个工作人员把准备工作做好后,便正经危坐地把目光瞅着观众席上的工商业人士。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即便掉下一苗针也会听见响声。
关锦璘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愤愤骂道:“土匪行径,强盗作派,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实施抢劫吗?扣押人质,威逼签字,强征大洋,只有豺狼才能想出这样的毒计!”
关锦璘心中骂了一阵,便就有点按捺不住;心中正想对策,却听身后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声。
响动声好像来自底下,但方位距离关锦璘打坐的地方很近;确切地说就在关锦璘踩脚的地方跨出两三步之远。
关锦璘心中一惊,又是一喜;默默说道:“这不是上苍开眼吗?响动的地方一定就是秘密通道;秘密通道里有响动那就说明有人进去了,响动的声音就是人闹出来的!”
关锦璘兴奋不已地在心中说着,又道:“难道是银子他们?一定是银子联系上容容后发现一条地下暗道正在里面观察哩!有了一条地下暗道,营救这些困在大礼堂中的工商精英还不是易如反掌?”
关锦璘神情亢奋地在心中说着,却又担心起来:响声太大,这样捣鼓下去要是被小鬼子发现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关锦璘紧张地寻思一阵,便就迅速将罩在身上的大布衫子脱掉,亮出日军大佐的服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刚才闹出声音的方位走去。
关锦璘打坐的位置后面本身就无人,而这时候大礼堂里面的日本兵已经有上百个;关锦璘身着日本大佐军服,又会讲日语,哪个不认为他就是日本军官?因此,鱼目混珠便就很有把握。
关锦璘走到刚才异动的地方去看,果然发现一块地板不同寻常。
日本驻沪领事馆的大礼堂地面是木地板铺筑的,有异动的那一块地方如果不注意观察什么也看不出来。
关锦璘观察的是那块地板的四条线凸显得很明显,便就断定这个一方盖子;盖子下面就是洞口。
关锦璘小心谨慎地把眼睛向四处看看,见台上台下的人都在面面相觑考虑着副领事安倍晋二刚才说的话,没有人注意后面的动静,便就把脚踩在上面,重重踏了两下。
关锦璘体味到自己踩踏的地板有一种空虚的感觉,便就断定这是地洞的出口无疑;心中便就激动的难能自抑,难能自抑也要控制情绪;因为这个被初步确认的地道将是大礼堂内上海工商业主逃生的唯一通道。
关锦璘心中想着,便就把脚踩在上面走了几个来回,地板下面响动的声音消失了,关锦璘便就乐哉悠哉地在礼堂后面宽敞的地面上走来走去,那样子仿佛是在监视坐在前面的工商业主。
一队十几个日本军兵从关锦璘身边走过,他们看见的是大佐服装,便就很庄正地向关锦璘经理示好。
关锦璘给这些日本兵士还过礼,便想走出礼堂去。
可在这时,现场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几个身着长袍马褂的工商业主突然站起身子,向坐在舞台上的小山镇魂和副领事安倍晋二喊了一声:“太君,我们签字画押;同时向太君保证不离开上海!”
几个长袍马褂嘴里说着,便就一个跟着一个挤出坐席向设在大门口的签字台走去。
关锦璘惊得瞠目结舌,心想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这些工商业主中 鱼龙混杂;还真有不少软骨头!
关锦璘心中想着,便把眼睛死死盯着四五个长袍马褂;心中急剧地琢磨:这几个家伙带了头,将会有不少人摄于侵略者的yin威而向小鬼子屈服;这样一来,我们费心劳神打进鬼子领事馆破解小山镇魂阴谋的计划不就落空?
关锦璘愤恨不已地左思右想,手指头便就插进衣兜中胡乱摸索。
突然,关锦璘触及到衣兜中的几根小竹棍。
几根小竹是关锦璘从马陵沟赶往泰安时制作的,每个竹棍有火柴那样长短;顶头全都削成锥子一样的尖。
这是关锦璘和阿什莉、小林家二、山口美黛子、猴子、银子几人坐上郑老屁的马车从马陵沟赶往泰安路上制作的。
关锦璘几人在马陵沟坐上郑老屁的马车赶往泰安要好几个钟头,大家闲得无事, 关锦璘就说我们制作飞镖玩。
所谓的飞镖,就是从路边的竹林中折来几根竹子砍成节,割成段,劈成片,划成根,削成尖。
飞镖制作成功后,山口美黛子用手指头捏起一个说:“这能干么呀!”
阿什莉用手指头捏了两根举在眼前说:“关大哥,你做的这些不就是箭簇吗?阿什莉知道中国历史上有3个神射手叫甘蝇、飞卫和纪昌,但他们也是有弓才射箭;你这样没有弓如何能把箭簇射出去!”
关锦璘呵呵笑道:“阿什莉能知道甘蝇、飞卫和纪昌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是神射手也得用弓射箭;可我们做的这叫飞镖,只要用手一抛便可成事;阿什莉来看!”
关锦璘说着,便就瞅准路边一棵大树抛出一支飞镖,果然树身中镖。
阿什莉、山口美黛子和银子都想试试,可是飞镖把在手中轻飘飘抛不出一丈远便就掉在地上。
关锦璘呵呵笑道:“这就叫功夫,功夫这玩儿要慢慢练习才能熟中生巧!”
关锦璘说着,看见草丛中有一只觅草的野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飞镖抛出;那只兔子便就仰面朝天躺在草丛中了。
猴子连颠带跑赶过去将兔子拎在手中细看,只见兔子身上中了5只飞镖,2支扎中眼睛,3只扎中喉管,便就大惊小怪地喝喊起来:“师傅您是飞卫纪昌呀,怎么一眨眼便抛出5支飞镖,2支扎中眼睛,3支扎中喉管!”
关锦璘哈哈大笑:“关子有点卖弄了,说着把手向前一指对郑老屁道:“郑大哥你把马车赶快一些,我们边走边扎那些飞禽走兽!”
郑老屁将马车赶得飞快,关锦璘坐在车上用飞镖射扎路边上的猎物。
毕竟是武林中人,这种小把戏在关锦璘手中就像小孩过家家;他不停地甩出飞镖扎住奔跑的田鼠,低飞的山鸡;还使一只黄羊丧命。
郑老屁见关锦璘甩出飞镖扎中黄羊,立即将马车停下来屁颠屁颠跑上前去扛过来说:“关将军,啊哈哈,您简直就是二郎神下凡,能在马车飞跑中甩出飞镖打住黄羊?实在是个神人呀!”
郑老屁说着,便将黄羊拴在马车辕头呵呵一笑:“这只黄羊让小人得了吧,小人要带到泰安去卖钱!”
关锦璘扬声大笑,说郑老屁是麦秆里睡觉细死鬼;就把黄羊送了他。
从马陵沟一路赶去,关锦璘和猴子、银子做了不少竹子飞镖,没想到这套日军服装的衣兜中还存了十几只。
关锦璘用手触及到飞镖后心中便就有了主意,只见他看准前面几个正在弯腰弓背在协议书上签字的长袍马褂,便就狠狠甩出去。
关锦璘甩出去的十几根竹子飞镖全都扎在前面5个长袍马褂的脸上,一个家伙的眼睛被扎伤可能要成独眼龙;其他4个面部不同地中了飞镖。
5个长袍马褂按着被扎伤的面部哇哇大叫。
小山镇魂立即警觉起来,喝喊台下的兵士抓刺客。
兵士顿时将观众席上包围起来,关锦璘嘴里用日语喊着抓刺客,自己还站在门口指挥日本兵士赶快向礼堂里面运动。
站在院子里的日军兵士听见喝喊声,便就一窝蜂向大礼堂涌来,关锦璘趁机赶到领事馆的大门口。
高岛石羊小队长见大日本皇军第3师团大佐参谋长大野关璘从门里走出来,慌忙点头哈腰地站在原地恭候迎送。
关锦璘冲着高岛石羊呵呵一笑还了一个军礼,便就大步流星向前走去了。
银子在领事馆大礼堂不远的地方和山口美黛子、小林家二分手后,便就按照山口美黛子指引的方向来到领事馆西边的围墙跟前;果然看见那里有个豁口,是向外排水的通道。
银子把眼睛四处看看,便就用手做成喇叭状,按在嘴上“快快收割——快快收割——”学了三声黄鹂鸟的叫。
黄鹂是雀形目中等体型的鸣禽,也称黄莺、黄鸟,体羽一般由全黄色的羽毛组成;雄性成鸟的鸟体、眼先、翼及尾部均有鲜艳分明的亮黄色和黑色分布,雌鸟较暗淡而多绿色;幼鸟偏绿色,下体具细密纵纹。
黄鹂是大自然的歌唱家,鸣声圆润嘹亮,低昂有致,富有韵律,非常清脆,极其优美,十分悦耳动听。
古人有诗赞美黄鹂:“夏木阴阴啭黄莺,隔叶黄鹂空好音,两只黄鹂鸣翠柳,树树树梢啼晓莺”。
在北方麦收季节,黄鹂鸟总会停落在田间地头的大树上,看着金黄色麦野唱起动人的黄鹂之歌“快快收割——快快收割——”催促农人将丰收了的粮食收割回去。
银子从小在乡村长大,尽管跟着捉虾捕鱼的爹爹逐水而宿居无定所,可是总能看见黄鹂鸟优美的身影和清脆嘹亮的叫声;因此,学叫两声黄鹂那是小菜一碟。
银子在领事馆围墙里面学叫三声黄鹂鸟后,便听围墙外面也回应了三声黄鹂鸟的叫声。
银子兴奋不已,把脑袋低下去盯看着那个向外排水的豁口。
很快,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豁口出现了;可是小脑袋一见银子便就极快地缩了回去。
银子见小脑袋缩回去了,便就轻轻喊叫一声:“你是尒达吗?尒达小弟弟,我是银子啊!”
墙那边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是银子?银子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墙那边说话的果然就是小尒达,银子兴冲冲说着:“尒达,是美黛子姐姐告诉我在这里和你联系的!”
“美黛子?美黛子是谁,我不认识她呀!”尒达在墙那边加大嗓门说。
银子愣住了,心中说着:“美黛子姐姐不是说她收留了尒达吗?尒达怎么不认识她?”
银子的疑虑是有道理的,因为山口美黛子是日本人,当时见尒达对小鬼子十分仇恨,便和小林家二没有在耳朵跟前表明自己的日本名字山口美黛子和小林家二;而是叫杨念妃和关锦涛。
银子听尒达说他不认识山口美黛子,便说:“尒达,哪你认不认识小林家二?”
“小林加屁!”尒达在外面故意损了一句:“你这个女鬼子越说越不像话,尒达怎么认识小林加屁?”
银子禁不住笑出声来:“小鬼头,怎么说我是女鬼子?”
尒达重新低下脑袋趴在豁口那边看着银子说:“嗨女鬼子,你还说你不是女鬼子?不是女鬼子怎么穿着鬼子的服装!”
尒达这么一说,银子似乎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喊女鬼子,便就笑了一声问:“嗨尒达,你不认识美黛子姐姐,也不认识小林哥哥,哪认不认识容诗棉呀?”
尒达听银子说出容诗棉的名字,便就刺溜一下从豁口钻进来问:“你是不是叫银子?”
“我是叫银子呀!刚才不是给你说过吗?”银子看着尒达一双黑乌乌的眼睛说着:“你叫尒达我早知道你的名字?”
尒达听银子这么来讲便就“嗨”了一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一提容姐姐,尒达才相信你是银子姐姐嘛!”
尒达说着,便就抓住银子的手说:“尒达在这里等着和杨念妃姐姐联系,可她就是不来;尒达等啊等,终于等到三声黄鹂鸟的叫声,却原来是银子姐姐你!银子姐姐,黄鹂鸟叫三声是尒达和念妃姐姐约定的联络暗号呀!”
银子终于明白尒达为什么不认识山口美黛子和小林家二的原因;便道:“尒达,和杨姐姐在一起的不是有个大哥哥吗?你知道他叫啥名字”
“关锦涛呀!”尒达直言不讳地说:“杨姐姐和关大哥不是上日本领事馆去了吗?难道你没见到他们!”
银子听尒达说小林家二的中名字叫关锦涛,便就嘻嘻嘻笑出声来。
尒达见银子嬉笑,痴愣愣看着她说:“你笑什么呀?”
银子止了笑声说:“没什么!”接着便道:“嗨银子,我师母她在什么地方?”
尒达又是一怔,看向银子道:“你师母?哦你说的是不是容姐姐?他们就在那边的树林里,让我在这里等候杨姐姐;扬姐姐没来银子姐姐来了,那我们快出去找容姐姐吧!”
尒达说着,便就弯下腰重新要从向外排水的豁口钻出去。
银子一把拽住他道:“尒达,你能从哪里钻出去,我怎么钻呀?”
尒达已经把一半身子钻了一半,听银子这么说,就爬回来看了银子几眼道:“银子姐姐还真钻不出去!”
尒达这么说着,便就低头想了一想,拽住银子的胳膊说:“银子姐姐,尒达以前没事了就趴在领事馆的围墙上向里看,只见前面有棵大槐树;大槐树上有好几个喜鹊窝,喜鹊在里面生了好几只小喜鹊;人说喜鹊是喜鸟,它能在大槐树上磊窝,那棵大槐树一定就有名堂;弄不好树里面就是通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银子见尒达说得天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就跟着尒达向前走;却见一周际全是荒草滩好像长时间没人来过。
银子便说:“尒达我们要快,师傅让银子和师母联系;那些工商业主可能有危险,联系上师母和郭团长他们才能把他们营救出来!”
尒达说了一声“这我知道!”便就走在前头把银子领到大槐树跟前。
银子大槐树两三个大人伸长手臂搂抱不住,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便说:“尒达,这就是一棵大槐树能有什么通道?走吧,我们另找个地方看能不能出去!”
尒达见银子这么来说,便就恼怒地在大槐树上踹了一脚;没想到这一脚竟然踩出名堂,大槐树陡然向两边分开去,显出一条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