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大丫鬟队伍里,秦氏身边的早早的就嫁了人,有两个离了府出去过日子,还有两个自家男人在府里做事,剩下的二等、三等小丫鬟年龄均比较小。这点情况和詹红娇、高香叶等人的丫鬟一样。
所以,两府之中,也只有悠然身边的长乐、素白,以及稳婆身边的阿萍、如云到了适婚的年龄。
长乐一直是悠然最贴心、信任的,所以,她的事悠然一直放在心上。前不久,悠然已经问过撒持,那汉子很是中意长乐,而长乐早早的心系于他,挺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晚,悠然便把二人婚事给长乐提了,平时咋咋呼呼挺霸气的一丫头,最后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甩手要走,只说一句,“但凭主子做主!”
悠然乐的合不上嘴。
可是很少见长乐这模样。
鉴于长乐与撒持都是孤儿出身,撒持知道自己的故乡,而长乐说,连自己家乡在哪儿,姓谁名谁都不知,长乐这个名字还是以前的主人给起的。
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有的也只是两府中一些比较熟悉的小厮、丫鬟而已。
所以,说起来,二人的婚事极其简单。
可正因为如此,悠然决定要给二人办的热热闹闹的,让小两口的日子有一个温馨的开始。
经过悠然这么一提,府里悄悄刮起了一阵风儿。
别的已经渐渐懂事儿的小丫头们这两日一直在悄悄议论,言辞间满是对长乐的羡慕。
长乐身为侯夫人的大丫鬟兼保镖,平时最得夫人眼,如今又要嫁给府兵统领,有职有位的,之后,长乐在侯府的地位指定会更高。
不由得,一群小丫头片子开始对未来充满憧憬,心里都盘算着,将来也能像长乐那般,找一个好夫婿。
“你们在说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去上房等着,一会儿夫人该回来了!”
素白疾言厉色,说完冲几位小丫头摇摇头,心里无语,这些小丫头片子,一会儿不看着就开始偷懒。
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哪儿敢这样,饶是太太很温和,不轻易处罚下人,可是府里规矩森严,绝对不敢这样大白日的偷懒。
几个小丫头被素白这么一说,一哄而散。
其中有两个小丫鬟,约么十二三岁的模样,有些不忿儿,说来说去,素白也只是个二等丫鬟,只比自己高一级,虽然平日素白常在夫人跟前做事,但有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提等级,只是仗着来的比自己早,仗着比自己年长,摆架子而已。
豪门做事的丫鬟,一般心气儿都比较高,基本都向长乐那样的一等大丫鬟靠齐。
于是乎,两个小丫鬟你一言我一句道:“显摆什么?一个二等丫鬟,和我们一样,却处处挑我们的不是!”
“就是,有能耐学长乐姐姐,做个体面的一等一的大丫鬟我才服她!”
“……”
两个小丫鬟纯属嘴碎,也没说多少难听的话,可是落在素白耳中,却格外刺耳。
打心底,她一直是向长乐靠齐的,可无奈,她没有长乐的一身好本事,平时做一些关键任务时,夫人第一个带的就是长乐。
后来几乎形成了习惯,即便没有什么危险,夫人出门带的也是长乐。
很少带自己出门。
现在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在议论长乐的婚事,她听了,也是百般羡慕。
她不羡慕长乐嫁的男人位子高,她羡慕长乐能嫁给自己中意的男人。
再看看自己,说起来,年岁上要比长乐还大几个月呢。虽说自己有老子娘,举家都在江州,可是那又如何,卖身给府里,将来自己的婚事老子娘是作不得主的。
说来说去,还是要看夫人。
夫人虽然心思好,可奈何自己卑微,夫人会像对长乐那样肯为自己操心吗?
想到这儿,素白觉得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不由得落泪。
又看看四周无人,索性坐在石凳子上哭上一哭,须臾才觉得好些。
忽然觉得身边有动静,素白连忙擦干眼泪,快速起身。这大白日的,自己在这里哭,被有心人看到,指不定怎么编派自己呢,若是传到夫人、老妇人耳中……
“素白?你,怎么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素白神经更是一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朱明。
“哦,没,没……”
素白低着头,看都没看朱明,说完便要走,小手却突然被朱明扯住。
身子猛的一颤,只觉对方也打了个激灵。
朱明脸涨的通红,松了手,结结巴巴道:“你,你哭了?”
“没,没。”素白一个劲儿摇头。
却没动地儿。
“你撒谎,我刚才都听见了。”
素白猛的回头,正要问他如何能听见时,却忽然想到,自己满脸都是泪痕,这下,也不用问了。
朱明看到那张挂满泪珠儿的脸,心里猛的一抽,忙问道:“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这个还真没有,素白摇头否认,觉得自己该走了,又道:“我先去忙了朱大哥。”
说完,也不顾身后朱明的轻唤,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明傻傻的看了好久。
“哈哈!兄弟,看上人家了吧?”
不知何时,宋严突然冒出来,狠狠的拍了下朱明的肩膀。
“要不要哥哥去替你求一求?”
宋严嘻嘻哈哈,被朱明瞪了一眼。
“别瞎说!”朱明矢口否认。
宋严噗嗤笑道:“那好,既然你没看上,我可看上了,回来我就去跟爷求一求,只要爷开口,夫人定会答应,到时候,哼哼……啊,疼疼疼!”
宋严话未说完,耳朵便被朱明拧了大半圈儿。
朱明愤愤,又瞪了宋严一眼,背手走了。
宋严跺了跺脚,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也算好人?”长乐笑嘻嘻走来,接的正好。
宋严一扭头,明了,刚才的一幕指定被长乐看到了。
反驳,“乐姑娘,本大管家怎么就不是好人?”宋严成了府里大管家,没事儿就爱在这些昔日的“老战友”面前显摆。
他们这行人同生共死过,若是没别人在场,说话一向很随意。
长乐白了他一眼,摇摇头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