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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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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消息的并没有让林秀失望,没超过一天的时间,对于这位萨克森的二皇子的一切秉性就打探的一清二楚,林秀用纸和笔将它们全部的罗列了下来,然后逐一的进行剖析,在可行的方案上打了勾,不可行的则直接划去。

根据这份资料,林秀又将一系列的后续方案罗列到了上面,诸如每条行动之后的后续计划,通常要有好多个预案,一直沉思在这样的事情上,让他几乎这一天都没有怎么吃饭。

阿尔托利亚将林秀单独的隔离出来,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让其他人打扰,她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观察着,对于那些针对性的方案,已经他所谓的头脑风暴,阿尔托利亚不是很懂。

但是她觉得,这个人在这一刻那种偶尔摇头,偶尔露出刹那得意笑容的一刻,似乎都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般,她从来不知道,战争还可以这样打,她清楚这完全已经背离的她的骑士之道,但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竟是升不起来任何厌恶的感觉。

看到这个全力以赴为这些在做着筹谋的男子,沉如止水的心弦就好像被人波动了一般。

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就这样一直安静的看着他,或许,他更加适合成为一名王者吧,想到这里的阿尔托利亚,着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转而又想,他所做的这一切,废寝忘食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自己,心理又有种难言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呢?

甜甜的,也偶尔酸酸的。

桌子旁放的是她亲手端过来的午饭,已经凉透了,也没有动过一下筷子,阿尔托利亚的午饭也一口没进,或许她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帮他一起分担吧。

让王亲手做这样的事情,以往是绝不可能的,但是阿尔托利亚看到他那一直不曾疏散过的眉头,心理竟是有着一丝难言的疼痛。

想起当初,他回应自己的召唤,几乎在没有什么考虑的前提下,就加入了自己麾下,与自己开始征战四方,晨星城一战,就是这个单薄的身体,几乎杀成了一颗血人,此刻望去,才发现他的身体竟是如此的单薄。

隐约的,好想抱一下。

“唔,成了。”

林秀舒展了一下身子,满意的看着自己最后定下的计划,如果消息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这位二皇子不仅好大喜功,爱好广泛,而且极好女色,而且喜欢的类型,想到这里,林秀有些坏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尔托利亚。

“呃,吾王?”

林秀发现,对方的神情貌似有些走神,试探的叫了一下阿尔托利亚,不过他倒也没多想,自己沉寂在这样的作战方案当中,可以忽略时间的流动,可是阿尔托利亚是完全不懂这些的,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让她在这里看这么久,不走神就奇怪了。

“嗯,啊?”

阿尔托利亚恍然醒悟过来,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有些失态了,这让她的脸又红了一下,该死啊,最近为什么总是会突然脸红,可惜,林秀却全然不见。

“你说的那个……呃,叫方案的东西已经弄好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阿尔托利亚赶紧将话题带入了正题,虽然对他说的那些方案什么的,直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

“嗯,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池了,当然,凡事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已经无法推敲了,那就要看临时反应了,毕竟,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对于敌人,我们不可能百分百的了解。”

林秀斟酌了一下,将这样的话说给了阿尔托利亚,希望她能够对战争和决定更多一份的认知。

“我记得你说的话,七分靠人,三分靠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阿尔托利亚对于林秀每次说的那些怪异的话,都要仔细斟酌许久,渐渐地已经全都映射在了她的脑海里。

“对,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我总是希望成功率更高一些的好,看,我可是连逃跑计划都已经有了,这样起码不至于计划失败,被人砍了脑袋。”

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了,林秀也是一时心情大好,想到马上战争结束,或许梅林就会出现,那时候也就离自己返回的时间差不多了,一时高兴,也就有心情开开玩笑。

“逃……逃跑?”

阿尔托利亚的概念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思想,秉承骑士道的她,战败就是死亡,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争议的,逃跑,那是懦夫的行为,那样的人,即便是一次,又有什么资格再被称为王?

“是啊,到时候我们可就要浪迹天涯了,每天都有大批的追兵跟在后面,说不定还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解甲归田呢。”

林秀心情好,倒是多开了好些玩笑,不过他说的逃跑,他自己首先就无法接受,如果不让阿尔托利亚成为王,历史就会被改变,自己将会被永远的留在这里,这种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他的确做了计划失败的预案,但也准备好了腥风血雨,一旦阿尔托利亚的威望受损,王位受到威胁,他不介意化身成为一名杀手,进行一系列的刺杀,来帮她巩固政权,至于后续影响,阿尔托利亚是否同意,那些都不重要。

“我相信一定成功。”

阿尔托利亚倒是也在脑海里构想了一下刚刚林秀说的逃跑计划,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自己能够卸下王的重任解甲归田么?如果是跟他在一起……

她的思绪没有继续就被林秀再一次的开口打断了。

“哈?王对我这么有信心?那么王是对这个方案也很满意了。”

林秀没想到,阿尔托利亚一直不削的计划,此时竟然也充满了信心,这不得不说,让计划的成功性更加大了几分。

“我不是很懂。”

阿尔托利亚很坦白的说道。

“呃,那王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林秀有些愕然,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

“因为是你做的。”

…………

林秀不知道这位事必躬亲的阿尔托利亚怎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傲娇一下,还是谦虚,不过好在阿尔托利亚将话题转移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一个王。”

阿尔托利亚的语气幽幽的,或许一直承载着王的重任,让她的精神已经过于超负荷了,但这可不是林秀想要的,他必须要帮她重拾信心。

“呐,王似乎忘了我昨天讲过的故事。”

林秀伸出一个手指摇晃了一下,有些时候,肢体语言是必要的谈话手段。

阿尔托利亚见他的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证明自己根本未曾忘记。

“其实这样说吧,这些你感觉很厉害的东西,其实在我们那个叫做天朝的地方,是每一个政客天生就懂的,这些方案在他们的眼里,简直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因为他们天生就善于此道,再说,这些我也是跟一位王照葫芦画瓢学的。”

“嗯?卿所说的天朝就是你的故乡吗?难以想象,那里竟是如此的强大,只是卿在天朝也是大官么?想必也是被你们的王十分器重之人吧。”

阿尔托利亚一听林秀的话,没有来由的一阵紧张,如果对方在自己的故乡也是这样的身份,那么流离失所到了这里,早晚有一天是一定要回去的,她……感觉到害怕,害怕他离开的那天。

“唔,吾王想多了,天朝人才济济,我根本连皇宫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林秀自嘲的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本应该出口安慰,可是阿尔托利亚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竟是心理有些高兴。

“我所说的王,是一位罗马的皇帝,她……叫尼禄。”

阿尔托利亚一听这个名字,马上知道了他所说的是谁,那个被称作巴比伦的妖妇,那么能有这样的战争思想,想来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历史对她的评价,已经差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一想到自己竟是依靠这样的人来继承王的理念,阿尔托利亚就有种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她看了看林秀,年龄应该还没超过二十五岁,若是说他真的亲眼见过尼禄,那是绝无可能的,毕竟时空穿梭这种事情,阿尔托利亚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想象力,那么就应该是看她的史记了。

“那位巴比伦的妖妇么?历史记载,她酷爱奢华,杀妻弑母,竟是将一个罗马盛况变成了修罗场。

虽然传说她实际也是女儿之身,但是对于她的所作所为,那血腥屠戮的王道,我是无法认同的。”

这是理念的问题,如果说,要成为这样的王,阿尔托利亚情愿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王。

林秀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阿尔托利亚知道,他是想给自己一些王的信心,但是用这样的方式真的好么?

“历史就一定是对的么?吾王可能不清楚,历史往往都是胜利者对自己歌宗颂德的一个道具罢了,一些黑暗的负面东西,自然都会泼洒在敌人身上。

据我的了解,她可并不是这样。

或许,她的内心只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吧,当然,必须要漂亮,而且是最漂亮的那种,实际上,她本来也是,包藏在那华丽的皇帝服饰下,她明明就是女儿身姿啊。“

阿尔托利亚看着林秀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又有些思念,那种表情,阿尔托利亚相信,自己是怎么也做不来的,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尔托利亚也没有出声打断,就那样安静的做了一个听众。

林秀一时陷入了回忆,在这个同样是使徒调控的时间差历史长河里,遇到一位样貌一样,身材一样,身份一样的一个人,让他情不自禁的思念起了那位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的女孩。

“她的确有些偏执,但是却偏执的可爱,固执的坚持属于自己的王者之道,尽管很多人反对,但是她却一往无前。

她喜欢唱歌,喜欢一切有艺术的东西,然而,就因为那皇帝的责任,让她不能纵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经常熬夜,因为她想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皇帝,做一个能兵不血刃就守护万民的皇帝,因为她很爱自己的子民。

她剑术高超,却从不引以为傲,她相信武力的统治,最终会让一个帝国走向衰败,然而,无数次的无奈,让她不得不抽出手中的长剑,披荆斩棘。

她很想做一个贵族的小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偶尔的施舍黎民,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如果可以,她愿意放弃王位,放下一切……

如果可以,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那些难言之隐,他真的很愿意和她解甲归田,如果可以……他很想抱抱她,告诉她,其实,他爱她。“

阿尔托利亚不由的听得有些痴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眼中似乎隐隐的泛着泪光,那份忧伤,让她想要忍不住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呵护,这是怎样的一种神伤啊。

然而,下一刻,阿尔托利亚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开始颤抖,如果说原来的好感让她还模糊不定,像是小鹿乱撞,那么现在她的心理,就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而过呼啸呐喊。

他说的一切,难道……,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对自己王者之道充满信念,这是他这番话的开口,那时候自己没有多想。

阿尔托利亚很偏执,偏执的遵守着她的骑士之道,这样的事情,经常让她和林秀产生分歧,她也喜欢唱歌,可是当她披上王的铠甲那一刻起,这些都被深深的埋葬。

她为了做好一个王,经常日以继夜,因为她认为,所谓王,就是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将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她虽然没有想过解甲归田,但是刚刚林秀说过了,如果失败的话,他们可能要浪迹天涯,解甲归田,可能要从此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回想起他为什么加入自己的麾下?他对大不列颠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也不懂得任何的骑士精神,甚至于他没有信仰,但是他当初竟是毫不犹豫的就加入了自己的阵营,杀伐天下,独创晨星。

这次,尽管有着皇姐的逼迫,但是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是他却没有辩解,毅然决然孤身救主。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他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

一个大胆的,从没有过的想法从阿尔托利亚的心头窜起,她想要将它压住,但是却又总是故意的为这个想法打开一道缝隙……

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自己不正是那种女儿身姿么,他当时的眼神,是那样的让人难以读懂,像是有些歉意,又有些留恋。

他让自己打扮成女子的模样,那眼神中充满了赞赏,还有瞬间的失神,那像是爱恋的眼神,不会有错……

这么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劝解王道,这是,这分明是在阐述他对自己的爱意啊,那句‘他爱她’,想要抱抱你,是那么唐突,那么的直接,却让人生不起任何的厌恶,甚至有些欣喜。

该怎么办?心理有一万个声音在齐声呐喊,像是自己麾下统帅的千军万马,吼声一直的大叫着答应他。

但是,不能,自己是王,自己要守护大不列颠的子民,从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不再可能有平常人的生活,要么,在王的道路上走的更远,要么,战死沙场。

到时候,他一定会很伤心吧,看着他此刻的神情,眼角泛起的泪光,他很怕有这一天吧。

自己放不下王的责任,也不想让他这样让人心疼,怎么办?

如果成为王以后呢?

如果成为了王,大不列颠统一,那时候就不再会有纷争了吧,那时候如果自己卸下王位……

皇姐一直想要夺回属于她的王座,想让莫德雷德继承家族的一切,这些,尽管隐蔽,但是阿尔托利亚还是能够察觉的,只是都被她巧妙的隐藏了起来。

她原本就夺走了应该属于皇姐的一切,这一点上,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说,大不列颠统一之后,将皇位还给莫德雷德呢?

皇姐是正统的皇亲出声,从小就接受着王的熏陶,那么一定会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如果一切都是这样的话,阿尔托利亚从不会留恋王的奢华,也不会贪图王的富贵,她在这一点上,似乎只学会了王的责任,因此,如果能够卸下,那么对于她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快乐呢?

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是一个多么诱人又充满逃避的想法啊,但是就像是一个小恶魔一般,任凭她如何的想要抛弃这样的想法,还是不断的浮上心头。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都有些失态了呢。“

林秀尴尬的一笑,收敛了心情,不过转眼一看阿尔托利亚的神情,差点没吓了一跳,不过他又怎么能猜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给了阿尔托利亚什么样的一个希望?产生了多么大的误会?

“啊?不说了么……,哦,好。“

阿尔托利亚慌乱的想要遮挡自己的尴尬,一时间,话语都有些纷乱,不过听他忽然说到不说了,心理竟是隐隐的有着一种失落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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