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婢,竟敢诅咒我父亲!”云仙芷尖叫,又怒又怕,姣好的脸蛋都扭曲了。
张嫔手慢了一步,看中的一支镶珊瑚玳瑁半月梳篦被李嫔抢去,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冲云仙芷冷笑道:“不知死活的贱人,叫你一声庶妃娘娘,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云妃呢!秀儿,去教教娘娘认清现在的身份!”
张嫔身后的一个宫婢昂首应了一声,阔步朝云仙芷走去。
“你做什么?”云仙芷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冲殿里的宫婢叫,“快给本宫拦住她!”
李姑姑、莲月等宫婢欲要上前,被其他几个嫔妾带来的宫婢拦住,秀儿走到云仙芷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云仙芷被打蒙了,张嘴刚发出尖叫声,秀儿又一个巴掌扇过去,将她的叫声打断。
张嫔看着云仙芷红肿的脸,愉悦的笑道:“娘娘可别怪嫔妾狠心,嫔妾这也是为娘娘好,现在教会了娘娘认清身份,以后也省的娘娘继续嚣张跋扈,平白丢了性命。”
云仙芷怨毒的瞪着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瞧瞧娘娘这神情,还是没吃够教训哪,”何嫔吩咐身边的柳嬷嬷,“你是府里的老嬷嬷了,今天一定要教会娘娘什么是规矩!”
柳嬷嬷高声答应,一步步逼近云仙芷,狞笑道:“一个月前,娘娘才教过奴婢规矩,现在该由奴婢教教娘娘什么是规矩了,娘娘您说,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
云仙芷眼中露出一丝惊恐,想要挣扎反抗,被几个宫婢按住了手脚,柳嬷嬷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强迫她抬起头,举起肥大的手掌死命的掌掴,云仙芷怒痛之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几个嫔妾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云仙芷平日仗着身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动辄处罚打骂,她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直到云仙芷被打的发髻散乱,脸颊红肿,嘴角都流出血迹,何嫔才满意的道:“柳嬷嬷停手吧。”
柳嬷嬷最后给了云仙芷一巴掌,才意犹未尽的停手,抓住她发髻的手一甩,就将云仙芷甩的跌趴在榻上。
李嫔托了托簪满珠钗的发髻,道:“规矩得慢慢教,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咱们以后来日方长呢。”
“不错,想当初娘娘教嫔妾规矩,可是教了一个多月呢,”何嫔笑的灿烂,“嫔妾深受娘娘恩德,怎么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几个嫔妾将寝殿里的好东西搜刮了个干净,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扬长而去。
李姑姑、莲月等人看着乱糟糟的寝殿,和傻了似的云仙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们不明白,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整个府里的人都巴结着自家娘娘,怎么一眨眼的工夫,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就敢公然劫掠娘娘的东西,还把娘娘教训了一顿!
李姑姑抹着眼泪,找出一瓶祛瘀膏,小心翼翼的挪到云仙芷面前:“娘娘,奴婢给您上药吧。”
云仙芷慢慢转头看向她,眼神狠戾似要择人而噬,吓得李姑姑手上一抖,差点把药膏扔掉。
“她们说父亲被关入天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云仙芷发疯似的大叫,“你们给本宫去找父亲来,找殿下来!本宫要让那几个贱蹄子死无葬身之地!”
李姑姑心知张嫔她们敢如此放肆,云将军那里恐怕真的遭遇了不测,但是见娘娘状若疯狂,只能喏喏应是,亲自去打探。
李姑姑刚出了二皇子府的后门,就遇见了急的团团转的云府小厮,他被挡在门外不准进,终于等到云妃的人出来,连忙就抓住李姑姑把云家的处境讲了,哀求李姑姑一定要请云妃为老爷和少爷求情。
李姑姑脸色煞白,谋逆造反、通敌卖国,这样大的罪名扣在云家头上,娘娘自身都难保,如何还能救老爷和少爷!
李姑姑脚步虚浮的走回去,把事情禀报给云仙芷。云仙芷听完后,无力的瘫坐在榻上,望着重新被收拾好,却空荡了许多的寝殿,整个人如坠冰窟,没有了父亲的庇护,她以后该怎么办?云仙芷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她以后都要想今天这样,被那些贱人折磨吗?
李姑姑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吧,万一殿下寻到罪证,老爷他们被定罪,娘娘也可能会受到牵连啊!”娘娘被牵连,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没有好下场,她还不想死啊!
云仙芷浑身一颤,没错!她要想办法自救!否则不等那几个人折磨她,她就已经死了!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弄死那几个仇人,她还没有让得罪她的人付出代价,她怎么能死!
万安宫。
春日天气一天天变暖,万安宫里花红柳绿,流水叮咚。水榭下的湖水里,躲了一个冬季的锦鲤纷纷浮上水面,摇头摆尾的追逐嬉戏,撒一把鱼食,它们便争抢成一堆,全然不顾之前嬉戏玩闹的情谊。
雪红妆坐在下手,望着倚坐在长椅上,漫不经心的喂食锦鲤的雪千舞,这人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已经是皇妃的人,却粉黛不施,身上也没什么贵重的装饰,看人的时候,脸上常是带笑的,很是温柔的模样。但是再一看,似乎又和以前大不相同,那双眼睛里虽然浮了一层笑意,眼底却是冷漠的,结了冰一样,妆扮虽不华贵,却多了几分难言的威势,让她一举一动都不敢随意。
“娘娘别只坐着啊,尝尝姐姐这里的点心,小厨房里刚做出来的新品。”千歌笑着招呼。
雪红妆笑着点了下头,拈起一块红枣糕慢慢的尝着。雪千歌看起来倒是与以前没什么变化,一双清澈的眼睛似古井般深幽难测,光是与她对视,就觉得心中发憷。
一块红枣糕吃完,雪红妆有些坐不住了,她来了半个时辰,几次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柔妃和雪千歌却都视而不见,再耽搁下去,她就只能告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