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冷笑一声,道:“忘了提醒公主,这客厅里的陈列都是前不久皇上赏赐给臣女的,破坏御赐之物是要掉脑袋的,臣女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皇上面前,公主要多担待了。”
玲珑公主脸色一变,强自镇定道:“你撒谎!本公主可没看见什么御赐之物!地上的东西跟本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打算死不承认了。
千歌露出一丝讥笑,她不过是吓吓玲珑公主,御赐之物怎么可能放在客厅这种地方。
“公主一大早就来发作,到底所为何事?”千歌道。
“你还敢装糊涂!”玲珑公主尖声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勾引夜哥哥,先是雪千舞,后是你,你们都勾引我的夜哥哥,本公主与你们誓不两立!”玲珑公主越说越愤怒,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一张漂亮的脸。
千歌皱眉看着玲珑公主嫉恨的扭曲的脸,玲珑公主对夜凤邪的执念很深,只要一碰到他的事,就会变得形象全无,不可理喻。
“如果公主是专程来说这句话的,臣女知道了,公主可以请回了。”千歌淡淡道。对于玲珑公主这样的,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讲通,她也无意与她多费唇舌。
玲珑公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发了这么大通火,雪千歌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顿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你竟敢藐视本公主?!”
“臣女不敢。”千歌神色依然淡淡的,“臣女家中简陋,无法招待公主,公主请回宫。”
玲珑公主气得头都快冒烟了,这贱人不但藐视她,还敢赶她走!“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狠狠的打!”玲珑公主叫道,对于这种刁民,她就不该对她客气,早该直接教训一顿!
侍卫立刻冲上来,还没靠近千歌,就被流萤出手打翻了。
玲珑公主看着倒了满地的侍卫,抖着手指着千歌:“放肆!你想造反吗?!”
“臣女不敢,”千歌缓缓道,“公主闯入雪宅,纵奴行凶,臣女虽拼力保护,但能力微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带人破坏御赐之物,臣女愧对皇上。”
玲珑公主不敢相信大庭广众之下,千歌竟然敢睁眼说瞎话,气得又要上前打千歌一巴掌:“贱人!”
千歌侧身让到一旁,脚下踩到玲珑公主的裙摆,玲珑公主顿时往前一扑,将放在门边的一只半人高的花瓶撞倒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青枝,把这只青花瓷瓶也记下,”千歌说,“公主又打碎了一件御赐之物。”
“是!”青枝大声的应道。
“你!”玲珑公主怒瞪着千歌,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主快回宫吧,”佩儿低声劝道,“雪千歌有恃无恐,公主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不若回去想好万全之策,再对付她不迟!”
玲珑公主虽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在佩儿的再三劝说下,恨恨的说:“雪千歌,你等着!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玲珑公主丢下狠话,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
青枝担心道:“小姐,公主她……”
“无妨,不必去管她,”千歌看了看她肿起的脸,道,“青扇,去把我的化瘀膏拿来。”
青扇答应一声,连忙去了。
“谢谢小姐,奴婢没事。”青枝捂着脸笑了笑,她知道小姐今天这么对公主,多少有几分为她出头的意思,会为了一个奴婢得罪公主,也就只有她们家小姐了。
这天晚上,夜凤邪夹着一身风雪来到了雪宅。
千歌正挑灯倚在黄花梨木椅上看书,已经等候他多时,见他进来,神色淡漠的扫了他一眼。
夜凤邪挥去身上雪花,笑着走到她面前:“怎么?今天小猫儿不欢迎我来?”
“玲珑公主,”千歌把书放下,直接开口道,“为何让她知道?”如果不是夜凤邪允许,玲珑公主根本不可能得知他们的关系。
夜凤邪一笑,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反问道:“为何不能让她知道?”
千歌道:“你准备好应对夜家和皇后了?”
“没准备好。”夜凤邪把玩着她垂落在肩上的黑发,漫不经心的说着让千歌蹙眉的话。
千歌看着他,等着他解释,他不相信夜凤邪会做这么没考量的事。
夜凤邪唇角含一丝邪魅的笑,道:“与其让老夫人四处为你物色好人家,不如让她知道,夜王府的三王子早就准备好娶你了。与其让夜王爷和皇后在我耳边念叨玲珑公主,不如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我要娶的女子。”
千歌耳根有点热,哼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夜凤邪顿了顿,琉璃凤眸深深的看着她,“我想光明正大的与你携手看这世间山河锦绣,我想别人提到我时便能想起你,提到你时亦会想到我,我想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人插足!”
千歌怔住。她愿意为了大局偷偷摸摸的与夜凤邪私会,不代表她不渴望能和他站在阳光下,不代表她看到别的女人纠缠他时,心里不会难过嫉妒。原来,夜凤邪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千歌看着他,忽而璀然一笑,道:“我收回刚才想的话。”
夜凤邪挑眉:“什么?”
“你也会做没考量的事。”千歌笑着投进他怀里。这样也好,总要有一次冲动的时候,不管什么夜家,也不管皇后还是玲珑,再坏的情况,也有他陪自己一起面对。
夜凤邪低笑着接受心上人的投怀送抱,难得见千歌这么开心,他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没有告诉她最后一个原因。
年关过后,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苗疆的战争已经打了半年。
傅兮阳从战场上下来,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抓着水袋一口气灌的见底,这一仗打了一天一夜,他连一滴水都没喝过。
江承志同样灌了半袋水,取出一块干饼,撕成两半,自己啃小的一块,大块的递给傅兮阳。傅兮阳作为先锋军将领,一直拼杀在第一线,比他辛苦的多。
傅兮阳也不客气,接过干饼大口吃起来。
“这次苗疆军像发了疯一样,死了一批又上一批,”江承志说,“我觉得苗疆那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傅兮阳点头:“很有可能,或者就是他们不想把战事拖延下去,想尽快决一死战。我们这边的粮草都快供应不足了,苗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不管是哪个原因,下一场仗恐怕会比今天更加难打。”江承志道。
傅兮阳回想战场上死伤惨烈的情景,脸色不由变得凝重。
江承志想活跃一下气氛,笑着说:“那个叫图昕的苗疆小将真是认准你了,每次上了战场,什么都不管,只盯着你一个人打。”他说的图昕,便是那晚想偷袭军营的少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