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张岳略带气恼的一脚踢开竹门,望着升到半空的太阳,冲进竹屋前流着清水的碧潭,双手扶起水细细的擦了擦脸后,一屁股坐在了尾随自己冲出来的天身上,差把趴在潭边喝水的天一屁股坐进了潭水里。
天长大着狼嘴转向了张岳,不满的嗷了一声,雪白的巨尾轻轻的甩了甩,也不管坐在背上的张岳,低着狼头又再次吞了一口潭水。
张岳摸着天的毛发,略带抱怨的道:今天整整盘坐了四个时辰,我运用识海中那古怪宝录所教的法决,四周的灵力吞了无穷无尽,可灵气居然只赠长了那么一丝,你看,这四周的灵元因为我的吸取,稀薄了多少?那么多灵元,才增长了一丝,真要修成大道,那要多长?
一直別在张岳头上的元蛇终于忍不住一上午的寂寞开始话了:你还抱怨?你的君魔体共有600个灵穴,普通人进入炼元境界只会诞生一个灵穴,而你的君魔体有600个灵穴,修炼时等于一个人要修炼600个人修炼的份额,一上午一丝?有一丝增长就不错了,这还多亏是这里灵元雄厚,若是放在外面,你就算狂吸上一个月,蛇爷我看你的灵元也增长不上一丝,你还抱怨?知足吧。
张岳听的元蛇的分析,恍然大悟,不由得再次发愁起来:这一人修600人修的份额,何时才能修成?到了最后,莫非要以一个亿年为单位来修炼?那样就太恐怖了,不定我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就老死了。
元蛇嗤笑起来:怎么可能老死?君魔体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亘古之体,只在这炼元境界便拥有着千年的寿命,旁人又怎么能与之比肩?在同阶中,什么人,什么逆天功法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与你打斗,便是要与600个同阶级的对手打斗,而且是600个同等级的对手的力量汇聚在你的身上,达到了1+1远大于二的效果,真正拼起命来,怕不是与1万个同阶级的人争斗?谁能打的过你?跨阶杀人更是有如探囊取物,我敢断定,现在的你,即便是遇见归元境界的强人也可与之一战,甚至惨胜。
张岳听得此言,不由间了头,道:付出越大回报越多,可是难不成我就在一个境界不断苦修千年不成?那样苦修下来,想必也定然不是我的初衷。
元蛇一声冷笑:我又何时让你一直苦修?时也,命也,成大事,不仅要有大恒心,大毅力,大智慧,更要有大机缘。人生百年,不过四万天。为何有的人机遇多多,常常捷报频传;有的人却每每与机遇擦肩而过,总是“抱憾终生?有的人终生勤奋努力,却没有效益;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这些太多不可思议的现实,就是命运,“富由勤,大富由命”的便是这个道理。而你乃是君魔体,这种亘古未有之体本身就有大气运在身,而我观你的灵魂斩断三世三生,这意味着别人根本无法算计你的过去,亦无法更改你的未来,就凭这斩断三生三世,便知你是有大机缘之人,更何况具有君魔体这种太初禁忌之体从云化龙相助于体,你未来的成就恐怕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张岳听元蛇自己身具大气运,不由的想到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来,未出南阳便已知天下三分,却最终妄图以人力扭转天命,助困锁的蜀龙争夺天下,最终横死军中,真乃是时也命也。若论诸葛亮之恒心,毅力,六出祁山,七擒孟获。这恒心毅力还?每出一次兵,要死多少人?他又要背负多大的压力?每放走一次破坏自己土地的敌人,他又要承受多少次流言的蜚语?论智慧,才情,一篇出师表使得无数古往今来的豪杰泪湿沾襟,这些他哪里差了?偏偏就差的是这个时机,时也,命也,终生劳碌北伐,收效甚微,抵挡不住这天下涛涛的天命之潮,大势涛涛,人力有限,谁人可挡?
唐代罗隐便对他一生,以及这气运运用一手诗做了极好的解释:
抛却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盖恨谯周。
惟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张岳望着面前的这潭碧水,想起这因为天下气运离去蜀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丞相,不由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古今的英雄俊杰,总是让人惆怅惋惜。
抚摸着身下天雪白的毛发,脑海中转悠着气运二字的伟力,张岳心中不由得再次念想到了那一个白马啸西风的乱世儒将,南朝大将陈庆之,一生好棋,身无长力,就连弓箭都拉不开,却带兵有方,常设奇谋,经常与南朝粱武帝下棋,构局巧妙如思,大通二年,北魏政变,皇子元璟投靠粱朝请求发兵夺位,甘愿称臣,41岁陈庆之领兵7000护送北上,当时陈庆之身披白袍,率7000人,横扫河洛,14月内连下魏城,攻无不克。大凡47战,以7000兵力,先后破魏军丘大可7万、杨昱7万、元天穆数万,降费穆万,直陷魏都洛阳。
当时打城高马大的洛阳时,里面的守军足足有0万精锐,南北乱世可以称作精锐的士兵,那都是不要命,拿起刀子来就敢杀敢砍的主,陈庆之直接率领7000人马在三天之内打下了洛阳,其用兵之速,其战绩相比之大,让人咋舌。由此可见陈庆之当时率领7000人究竟造就了何等的声威,直接將这守城的敢打敢杀的汉子也吓的手软。当时北方有民谣曰:“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而白马啸西风的典故也因此而来。
这可是在历史上发生过的真实事件,演绎它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演义中的夸张,在史籍中都有详细记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能提弓拉箭,却敢以7000人打0万精锐守戊的洛阳坚城,天之内攻下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虎牢关,除了他绝的聪明才智对战机洞若观火的把握之外,若没有一丝一毫天助的运气,怎么可能?和他同姓的陈友谅不是在万军中被流箭给活生生射死,最终导致他与朱元璋叫板的大汉政权的覆灭么?运气这玩意,还真不敢没有,比朱元璋强了何止数倍的陈友谅活生生失败在了成功的前夜,只有7000人的陈庆之可以打的0万精锐抱头鼠窜,要真没有气运的存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出去谁信?
想起曾经这些风云人物,张岳望着面前的碧水,看着湛蓝天空的那一轮似火的骄阳,不由轻轻一叹:凡人一生,终有所命,而命究竟是什么?
元蛇望着突然发神经,无边感慨的张岳,不由的嘎嘎怪笑:命就是你自己,相由心生,命由己造,而这时来天地皆洞力,到最后,最终考验的,还是你自己呐,你若身无长物,无恒心,无大毅力,无才无智,这时机来了,又可曾把握的住?凡人终有命,人生各不同,同样的机会,有人可以风云化龙扶摇直上,有人却只得庸碌凡俗不断滚打,区别的除了这气运之外,还有的,便是人本身,若是没有这一身敢与天争,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勇气,若是没有那不在意得失一纵间的快意豪情,这大运再如何加身,也是烂泥一摊,难以走向更高,时机气运决定人的一时,才智本身决定人的一世,这才是逆天改命的不二真髓。
张岳面前一阵迷惘的困惑随着元蛇这一生嘎嘎怪笑的见解豁然开朗,再也没有陷入到对这气运迷惑的漩涡,抚下身来,就着潭水往脸上一冲,暗自琢磨:那今天下午就出去猎杀魔兽,熬打自身,在这个可以修炼,各人武力无限强大的地方,只要我强,我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运,要这些虚来的气运干甚?剑在手,不问天命问我心,男儿生于世,自当如此。
想通此处,张岳不由间仰天大笑,笑声传尽四周不觉。
天困惑的伸起巨大的狼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歪着头盯着突然间放声大笑的张岳,双眼再次射出了傻乎乎的金光,只是在那精光之下,蓦然间,多了几许的凶芒。
元蛇盘在张岳头得意洋洋的看着不断放声狂笑的张岳,双眼血红望向天穹中无尽的虚空,眼眸中不断凶芒爆闪,轻声的低喃:嘿嘿,我要这片天,再也不是澄明虚幻,我要这片地,再也不是旁人引导,我要这大陆,都沉浮沦陷,我要这万界苍生,人人如龙,自由歌唱。
潭水静静的流淌,天边白云依旧,竹林下落叶纷纷飘向大地,在新鲜的泥土下,有那么一颗沉睡的种子,开始艰难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