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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礁石,柱庭山。
荣家山庄。
清河郡数一数二的大族,名声显赫,鼎鼎大名,强压周郡,虽然比起慕容家缺少一些底蕴,但有老祖‘归藏’荣兴安坐镇,足可以立足百年而根基稳固。
“荣家确实底蕴深厚!”司徒易路过城市,看着熙熙攘攘的热流,往来穿梭的商队,繁荣兴盛,暗自道。
荣家山庄中门打开,欢迎清河郡史上最年轻的地阶宗师,荣家家主亲自迎接,引入山庄。
楼阁庭院,长廊幽亭,雕梁画栋,白玉栏杆,小桥溪水,花团锦簇,空气飘动着淡淡的清香,气息宁静,让人陶醉。
“他就是司徒易吗?”
“传说中的‘枪王’啊。”
“清河郡史上最年轻的地级者……”
“太可怕了!这么年轻……”
各处角落,传来悄悄的议论声,一个个脑袋探出,向着这边张望着,看清楚响彻清河郡‘枪王’司徒易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穿过一座座楼阁大殿,一直走到幽静的小院前,荣家家主歉意道:“里面就是老爷子幽静之所,不喜被打扰,恕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司徒易连忙道谢,目送离开。
普通的木门,表面有些斑驳陆离,青锈生出,地步长有苔藓,年头不短。轻轻推开,司徒易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面前豁然开阔,一片幽静的湖泊,静若止水,湖面上光斑点点,恍如明镜。湖泊很大,连接着远处的大山。青山碧水,湖光山色,阳光照射,飘起薄薄的水雾,宛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湖边,一截石凳,一根鱼竿,花白头发随意飘散,布衣老叟,犹如与天地、湖泊、远处群山融为一体,无尽和谐,毫不违和。
司徒易脚步停顿,深邃的眼眸望着此情此景,眼睛里更加幽深。
“人天合一,融为一体,可为‘天人’。”
这是一种境界,以天地相融,化为天地一颗沙粒,随风飘荡,无拘无束,或化为一只飞鸟,纵跃九天,翱翔天际,又或是化为一尾游鱼,畅游海洋,下达万丈深沟。
超脱自身,**超凡脱俗,进化到更高层次的一个标志。好似脱离了凡人,驻足九天之上,俯视天地苍生,睥睨天下,然而,这条超脱之路并不好走,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跨出这一步呢?
司徒易静静的站在远处,不曾打扰,天地寂静,山水一色,湖光倒映,心底升起一种空灵的感觉,受益颇多。
时间不长,空气一动,天地运转,湖面波动,山影模糊,一个身影打破了平静,荣兴安招手让他过去。
不远处,一间茅草屋,石桌石凳,简陋至极。若是传扬出去,任谁都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代绝世大宗师的居所。
“这里简陋,仅有一壶清茶,小友不要笑话。”分宾主落座,分出一个茶杯放在面前,斟满茶水,荣兴安道。
“红尘世事,过多烦扰,老爷子心境空明,幽深别院,这才是真的超脱。”端起茶杯,茶水碧青,腾腾热气,清香扑鼻,司徒易道。
“事事如烟,凡尘过往,并非长久。”荣兴安目光深幽,道:“世间繁华,人皆往之,却又几人看透真意呢?”
轻叹一声,不只时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族人。看似繁荣背后,隐藏着的巨大艰险最容易被人忽视。
司徒易并没接话,品尝着清茶,一口下去,清香流淌在唇齿之间,心静空明,不由的赞叹了一声:“好茶。”
听到赞叹,荣兴安脸上浮现些许笑容:“此茶采于千年母树之上的嫩芽,冲泡之水则是山涧清澈泉水,传闻千年不断之水。”
“老爷子,这才是神仙生活,让人羡慕。”饮茶品道,饮尽一壶清茶。
“小友,两日而已,这次前来,所为何事?”荣兴安这才问道。
不可能无缘无故到来,任谁都心中明了。
“这次前来,求取一物,不知老爷子能否割爱。”说完,司徒易望了过去,却见荣兴安笑容收敛,一脸平静,狡猾的老狐狸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司徒易并不在意,取下了包裹,放在石桌上,刚一打开,一抹红光如喷薄红日,直冲霄汉。
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荣兴安眼神一动,豁然抬头,然后看向司徒易。
“这是……铁皮根斛?”荣兴安眼中泛起一丝的精芒,直看了过来。
铁皮根斛并不稀罕,但百年以上的却相当稀罕,补气活血,恢复元气,补充血气,绝对是无上血气宝药,受人追捧,尤其是针对年老气衰之人,效果更佳。
寻常清河郡十年之内都很难出现一根百年限的铁皮根斛,但眼前红光连成一片,足有十八根之多,且每根年份充足,血气旺盛,才会让荣兴安都忍不住惊异。
荣兴安成名已久,荣登大宗师,也有几十年,已经踏入衰弱期,血气溃败,身体下降,步入暮年。除非超凡脱俗,更进一步,不然绝世大宗师寿命也就接近一百岁而已。司徒家三世祖司徒秉犹豫无法跨越,卒于八十岁。其实,在大宗师中,他已算是长寿。
虽说荣兴安窥探天道,但要说更进一步却又是一线之差,就可能断绝一生。他已年近七旬,已经没有多少年寿命,看似气势如虹,可怕无比,但体内血气已经开始枯竭,无法造血补充元气。血气枯竭的时间越快,他就越接近陨落的那天。
若是能够恢复元气,补充血气,寿命尽可能的延长更久一些,活的越久,感悟天道越玄妙深奥,更有可能接近成功。
再说,荣家除他之外,再无掌旗高手,虽有隐藏的地级,还不止一人,但只是寻常普通地级而已,只要‘归藏’荣兴安大旗一倒,荣家必将衰落,或是被其他势力吞并,无顶级强者驻守,再繁荣的家族恐怕也只是别人口中的一块肥肉。
司徒易镇静的坐着,没有说话,看着荣兴安脸色微动,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重新落座,抬头迎着他的目光,道:“小友,你是有备而来,让我不得不忍痛割爱。”
“双赢而已,前辈,决定了吗?”司徒易道。
“我知你所要何物。我寿元老矣,需要血气镇压,而你的作用我并不清楚,但这也不重要了,你的交易我不能拒绝,留下这些铁皮根斛,拿走那枚银龙鳖内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