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柔丝悄然而至, 向叶星天解释了情况。
原是拓跋思南方乾武功太高, 伊玛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为防万一,伊玛目先使计谋抓走了他的徒弟林可人,而后以林可人为质, 要求拓跋思南服下影响神智的药物。
林可人是中原武林新生代的第一人,在叶星天成为血影魔君之前, 她就已经威震江湖。但她的武功虽高,距离伊玛目那种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前辈却还有一些差距。
剑圣师徒都不是什么擅长阴谋诡计的人物,轻而易举的就入了套。
万幸他的身边还带着好友方乾, 总算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会方乾与伊玛目打了一个赌,看能不能唤回拓跋思南的神智。
拓跋思南虽然被药物所控, 但只是分不清敌我,并不会为伊玛目所用。哪怕想找个人看着他, 也是十分不易。
而伊玛目这会儿也只是帮安禄山守阵,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能为拓跋思南找个免费的看管还能一拖二直接拖住两位天君,何乐而不为?
反正林可人就在他的手里, 哪怕拓跋思南清醒了, 也是无能为力。
至于叶琦菲和多多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就是比较倒霉了。他们从观戏台含怒而去,直接一脑袋就撞到这里来。
有着方乾的指挥,那些武林侠士与剑圣的对战颇有章法,渐渐的,剑圣慢慢清醒过来。
而随着剑圣的渐渐清醒, 伊玛目不可避免的慢慢紧张起来。就在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剑圣与方乾的时候,忽然,叶星天瞬身闪至林可人身畔,一手抓人一手推掌,与伊玛目狠狠对了一掌。
伊玛目的内力十分深厚,哪怕只是仓促之间,十成力也是极不好受。
那一掌巨力仿若开山裂石,叶星天的脸色登时一白,一口鲜血吐出,身法却丝毫不停,紧紧抓着林可人,借着伊玛目这一掌之力远远的飞了出去。
电闪般的几个飞跃,扑通一声落进水里,将伊玛目惊怒的声音抛在身后。
可他想追却是迟了。
叶星天的行动没有任何征兆,但方乾的反应却极为迅速。虽然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究竟为何忽然反水,但林可人一旦脱离控制,方乾的剑气立刻斩向伊玛目。
剑圣也已经渐渐化解了毒素,当即大喊一声“可人!”策应方乾的攻击。
直接阻断了伊玛目的追击。
伊玛目惊怒交加,恨不得将叶星天包括无名抽皮拔骨,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暂时逃了。
方乾追了上去。
拓跋思南则向叶星天与林可人掉落的水池飞奔而来,一起惊慌跑来的还有叶琦菲。
叶琦菲受了很重的伤,此时却再次忘了自己的伤势,也忘了之前与弟弟的争执与怄气。她惶恐极了,险些追着一起跳下水池。
万幸多多追上去用力的拉住了她,大声的呼喊:“菲菲!”
叶琦菲被她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惊回了神,怔怔的站在水池边,痛苦的蹲在地上,哭泣道:“……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这里人太多,小天临时反水却又抓走了林可人,叶琦菲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也不敢大声嚷嚷出他的身份。她只能在担心与希翼中痛苦煎熬。
多多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我跟明雅跟去瞧瞧,有什么消息一定会通知你。你现在先顾好自己,尽快出去找到九郎,别让我们担心。”
叶琦菲哭泣着点头,“拜托你们了。”
……
太和殿后的池子直通一座小地宫,无名……或者说小无名就在那里,叶星天水性好又识路,哪怕带着林可人这个不甚配合的累赘也游得飞快。
拓跋思南等人紧赶慢赶的跳下了水池,水底下已经没了他二人的影子。
那池子里长长的水草随波而动,巨大的景观石错落有致,地宫隧道入口隐藏其中,不识路的人想要发现它,大概还要花费一番探索的功夫。
穿过长长的水底隧道,叶星天拖着林可人在地宫中上了岸。
刚一上来就把林可人丢在地上,顺手还给解了穴,然后再也忍不住,扯掉蒙面的黑巾扶着墙一阵干呕。
随着他的干呕,阵阵血迹涌了出来。
“你——!”林可人本是满腔暴怒,看到他的脸却愣了愣,不觉担心道:“…是你?…你、你没事吧?”
她的手试探着贴在叶星天的背上,冰冷的内力小心翼翼的输入其中。
叶星天敛眸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拂开她的手。他靠墙站着缓了缓,只觉胸腔中一阵阵抽疼,显然五脏都已被伊玛目震伤。
不过没关系。他体质特殊又自幼习惯了负伤作战,只要没有耗尽最后一滴血,只要他愿意——
照样活蹦乱跳。
不过就是疼了点。
他服下红药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安抚的笑道:“没事,本少爷体质特殊,不过是方才血积于内未能吐出不好受罢了。让我缓缓就行。”
四五息过后,他缓了过来,“走吧。”
他想关心两句——别管是道歉还是解释,既然反水了,怎么也得跟未来的战友洗洗白。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踌躇。
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这孤男寡女的,似乎很容易出事情。他要是态度太好,不小心太过亲切过了界儿怎么办?怕不是莫雨要用寒冰掌打死他。
还是高冷着吧。
他这样想着,自己率先向前走去,似乎完全没想过林可人逃走或者干脆背后刺他一剑应该怎么办。
不过也是,林可人要是要杀他,刚刚吐血的时候就该动手了。而不是为他输送内力。同理,如果她有杀意,她的手根本没有机会放到叶星天的背上。
因此,后背对着她,有恃无恐。
不过作为一个单纯的剑客,林可人显然想不到那么多,接受能力也没有那么快。
她迟疑了下,最终忍着满心狐疑跟上他,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古怪的打量着他。
半晌,她清冷空灵的叹息道:“我一直觉得世人都是很复杂的生物,你的想法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随意。”叶星天笑道,自信傲然的语气像个反派,“不过……除非别无选择,不然我绝不会轻易杀你。
哪怕为了莫雨哥。”
林可人顿时俏脸一红,“我跟他并无关系!”
叶星天,“有没有关系是你们的事,黑白界限也是自己拿捏,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
接下来还有几场硬战,你自己小心。”
林可人:“……”
我有说过帮你打吗?
两人顺着地道走,不一会儿迎面来了几个蜘蛛样的傀儡人,正是无名手下的六道。
叶星天试图控制他们,却毫无效果。
他们一来就直接展开了攻击,叶星天连躲两三次,对方却处处都是狠辣的下杀手,显然是要他的性命。
林可人的剑想也不想回护了他,凝眉怒喊道:“——你在干什么?!”
叶星天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确定一点小想法。”他说着,不再躲避,挺身向前拔剑与傀儡交战起来。
此时,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些尘埃落定的释然之感,明白无名爷爷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叛变的事情了。
他躲得时候看着缩手缩脚,一旦拔剑开打,那是招招狠辣半点不留情。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几个傀儡受地道的场地限制结不成阵,实力大打则扣,虽然本身具有一流甚至宗师级的实力,愣是被身法灵活又力大无穷的血影魔君卸了所有的蜘蛛腿。
两人顺着地道一阵飞奔,忽然,叶星天的眼角余光中,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自己的视野中一闪而逝。
他心中一惊,本能的停下脚步,满含杀意的眼眸警惕扫来,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僵了下,心虚的露出灿烂的笑脸:“……呦,阁下还没进去啊。”
昏暗的灯火摇晃中,李倓双臂抱胸站在石壁凹陷的阴影里,凤眸幽幽的望着他,低沉浑厚的嗓音性感的令人骨酥腿软,此时却阴柔幽深的令人毛骨悚然,“——安禄山死了?”
话音刚落,他又讽刺的哼笑一声,凉凉的说着反话,“你的速度还真是够快。”
叶星天头皮麻了麻,尴尬的望了望头顶,恨不得吹上两声口哨。
当初牛皮吹的大,这会儿打脸就很惨了。
然而逃避是没用的,李倓那恨不得将他活剐了眼神更加凶残了。没办法,他只好干咳一声,老实招了:“……没,我那边行动失败了。
我觉得这怪不得我,虽然本少爷小有名气,但别说是爷爷亦或者伊玛目方乾剑圣这类大佬,就连阿萨辛正面刚我也未必打得过。
我唯一的优势在于出其不意的偷袭,但如果爷爷有了准备,我想要成功刺杀简直痴人说梦。
所以我舍弃了原本的计划,干脆来找你——只要能拿到爷爷的力量,那安禄山就是锅里的一块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不过,咱们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这边怎么样了?”
李倓:“……”
果然是失败了。
李倓默默收回目光,沉然道,“只差最后一步。
我已安排好部下策应,只等将小无名策反,而后里应外合。”
“那咱们就快去吧。”叶星天匆匆向前,眼现戾气,“太和殿的水池并不大,想要找到地宫入口应该不算很难,咱们需要在外面的人进来生出变故之前,将小无名拿下。
咱们三人联手,应该很快就能打败他,之后再谈条件就会很容易。”
李倓也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时间慢慢来的话,那么当叶星天带着林可人出现在这里,就只剩下速战速决。
他跟上叶星天,与他并肩而行,冰冷幽深的凤眸在林可人身上悄然掠过,没有任何意见。
浩气盟的林可人。
旻天君的唯一的亲传弟子。
实打实的敌方。
……三人。
李倓觉得不可思议,但一想做出这种事情的是叶星天,他又觉得并不是特别不能接受。
甚至可以说,稍稍有些麻木与习惯了。
这个少年身上总是充斥着各种难以言喻的“奇迹”。
他们来到地宫深处,殿门左右的傀儡直接被李倓破坏。青铜的大门打开时咔嚓咔嚓的响,直接惊动了里面的主人。
那是一个打扮与无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中年男人,甚至可以说,他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像一位隐元会门人,反倒跟叶星天一样,像一位二十来岁的富家少爷。
他站在空荡的圆形地下宫殿里,墙壁的边缘立着四座墓碑,他一手握着剑,一手怀念的抚摸着墓碑,叹息般的说,“你们来了。”
叶星天明白了他为何打扮如此奇怪。
他挑了挑眉,笑道:“如果你是在等故人,那么很抱歉,让阁下失望了。”
他并不相信他与李倓的到了对方早有意料,毕竟造反也是临时起意。事实证明,小无名等待的人也确实不是他。
小无名听出了他的声音,骤然扭头,惊讶的道:“……是你!”
他的目光叶星天与李倓之间扫来扫去,颇有一些惊疑不定的警惕,本人心中已经有了某些可疑的猜测。
但最终,这些问题都被他压后,因为他已经认出了第三个人。
他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林可人,像是两把刀子,森然而又阴毒,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失了智:“……你是林可人?拓跋思南那个畜生的徒弟?!”
林可人勃然大怒,如月下涟漪般美丽的长剑豁然出鞘:“——大胆!不许你侮辱我师父!”
“哈!侮辱?”小无名神情扭曲狰狞的一瞬,狠毒的咒骂道,“他也配称侮辱?!那个畜生!不,他连畜牲也不如!我会杀了他,我会将他碎尸万段!我也会杀了你!然后割了你的脑袋送给他做见面礼!让他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那就试试你的本事吧!看剑!”林可人柳眉倒竖,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
顷刻间,两人打成一团。
一阵冷风吹过,掠过叶星天与李倓如石像般俊美又无表情的面孔。
叶星天睁着一双致郁的死鱼眼,语气木然仿若看透世事:“啊……看来那个故人就是剑圣拓跋思南了。爷爷这次特意把他调过来,是为了针对拓跋思南?
不过,我们真的要找他合作吗?这么不理智,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呀。”
李倓事先也没想到小无名居然是这种疯狗一样的人,但他比叶星天更谨慎。在林可人与小无名战斗的时候,他仔细观察小无名的武功,最终摇头,奇怪道,“他并不是拓跋思南的对手。”
叶星天,“林姑娘只是剑圣的徒弟,已经让他如此不理智,如果是剑圣本人出现,怕是……
所以,他是弃子?
你觉得爷爷既然已经决定牺牲他了,会把多少权力留在他的手上?”
李倓:“……”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李倓说:“小无名经营多年,总有一点收获。”
事实上别看无论是叶星天还是李倓都对小无名是老无名的提线傀儡这件事心知肚明,就搞得好像人尽皆知似的,对于外面的人来说,这件事真的是绝密。包括许许多多隐元会内部人员。
他们不知道少主叶星天是假的,同样也不知道门主隐元大人是个傀儡。那么对于许多不知内情的隐元会下属来说,他们的忠心是认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小无名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拥护者。
李倓深深的看着叶星天,问:“……你说,要是小无名暴毙,那些不知内情的隐元会门人们会效忠于谁?”
“那还用问?自然是效忠于前‘少主’叶星天。”叶星天笑,笑眯眯的桃花眼中含着冰冷锐利的光:“拜爷爷厚爱所赐,多年来,举世皆知,恶人谷的血影魔君是隐元会的‘少主’。
就我们隐元会那个人人见面不相识的保密性,到时候,除了知道我这个公开的少主身份是真的,他们能去找谁?又敢相信谁?没了几十年的老主人吗?哈,别开玩笑了。”
李倓:“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要杀了他吗?”
叶星天说,“先救林姑娘。”
“——且慢!”激战中,小无名一剑荡开林可人。喘着粗气压下心头激荡的憎恨与火气,盯着叶星天说,“我们可以来做一场交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显然,哪怕是不理智的暴怒与拼杀之中,小无名也没有忘记留意四周的风吹草动。
叶星天与李倓的对话,全都落在他的耳中。
李叶两人对视一眼,李倓冷淡的“哦?”了一声,“不妨说说看看。”
林可人犹豫了下,也暂时收了剑,安静的站在一边。
然而小无名并没有理会他。
他上下打量着叶星天,眼睛里露出讥讽恶意的笑,“我姓薛,是无名的徒弟,也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傀儡,为报复拓跋思南而听命于无名。
隐元会的所有事情,基本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把师父当成自己真正的外祖父看,但我要告诉你——你被骗了!
你从来都不是他的孙子!你不过是认贼作父,是他选中的下一个傀儡!”
叶星天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或者杂碎。
小无名哈哈大笑,“怎么?你不相信吗?也是,师父对你可是极为疼爱呢!若不是你身世的证据乃是我亲手伪造,我也不敢相信这般疼宠溺爱的孩子竟然是假的!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他不过是在骗你,以亲情疼爱化作缰绳与牢笼,让你永远成为他座下鹰犬!若你当真觉得他疼惜爱护你,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事到如今,我倒也不妨告诉你,当年你还不曾加入恶人谷的时候,你可知究竟为何残暴嗜杀的恶名会在一夕之间举世皆知?
不错!哈哈!正是你的好爷爷!
是你的好爷爷!是你的好爷爷对我下了命令,让你在一夜之间众叛亲离!受万万人唾弃!
他不仅替你宣扬了名声,还为你准备了罪证,让你除了在他脚下乞食,永远永远——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的名声是他污蔑的,你的亲友是他挑拨的,他的生活是他操控的!就连你的侍女,也是他命人杀掉的。
你该庆幸自己听话,不然当初下一个追杀你的人,就该是雪魔王遗风了。
你以为自己自由自在,实际上一直生活在他人的掌控之中,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只是生活在满是谎言的骗局之中。
你忠心耿耿的下属,是他的监视者。你精明体贴的女管家,替他规划你的衣食住行。就连你乖巧温顺的贴身侍女,只要一声令下,也随时可以对你痛下杀手。
哪怕你平时做出的决定——你以为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吗?哈哈,别天真了!不知道你有多少自以为的心血来潮,只是他命人暗中引导!
——你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其实早已是他手中的提线傀儡!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只能一无所知!
愤怒吗?难以置信吗?恐慌吗?想反抗改变吗?
——我可以帮你。
只有我,能让你脱离他的暗中操控!只有我,能让你再次得到真正的自由。”
叶星天面如寒冰,冷眼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小无名神情再次狰狞扭曲一瞬,森然道:“我要他死!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成为新的无名之后,我要你除掉他。
第二……”
他狠戾的表情缓缓柔和下来,有些感伤难过:“替我保护一个人。”
叶星天:“……你的家人?”
小无名苦笑,“算是吧。我与拓跋思南仇深似海,为兄姐复仇不惜一切,哪怕剥夺姓名身份数十年也无怨无悔。在今天——
我等了盼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在今天,无论生死,我都将与拓跋思南做个彻底的了断。
但我今日一死……我的女人就彻底没了保护。
所以我跟你做个交易,你替我保护她,我帮你成为真正的隐元会主人。
——诚如你之前所言,你是众所周知的隐元少主。当隐元会失去主人群龙无首的时候,他们会本能的推你上位主持大局。
但这还不够。
师父操控隐元会数十年,根基深厚,哪怕你成了新的隐元会主人,依旧是他的傀儡。并且,隐元会的主人是‘无名’,无名可以是任何人,因此,隐元会的规矩历来是只认信物不认人。
即使你是众所周知的少主人,只要有人出示信物,说你是推出来的幌子亦或者身份早已废除,照样可以夺权篡位。
跟我合作,我不仅可以助你上位,还能告诉你那信物究竟在哪里。”
叶星天:“……你是说隐元大人令?隐元大人令在你的手里?这不可能!”
隐元大人令可以说是隐元会最重要的东西。
隐元会主人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为安全起见,都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的。似叶星天这样将身份宣扬的人尽皆知、疯狂拉仇恨做活靶子的,百多年来仅有这么一位。
毫不客气的说,自隐元会建立以来,能刷脸的仅有叶星天。
在没有身份、没有名字、没有任何标志、随时可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调包的情况下,如何确定门主的身份,重点就在隐元大人令。
隐元会认信物不认人,隐元大人令,就是门主的信物。持有隐元大人令的就是‘主人’,不然所有人都可能是假的。
这样重要的东西,无名绝对不可能放给一个傀儡持有。
“哈哈哈哈!”小无名哈哈大笑:“这确实不可能。我成为无名二十多年了,但真正的隐元大人令却一直在师父的手里。我早有预感他要除掉我了,一直为此做准备。当师父招我进大明宫,我就明白,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日夜渴望着报仇雪恨,与拓跋思南那个畜生交战求之不得,因此并不怨恨他招我来送死。不过,我却不甘一生都被人操纵。
师父把我当成工具使用那么多年,要舍弃时也没有丝毫不忍,我就想,是否要最后让他看看我的能力,让他知道,即便是最温顺的家犬,也是有能力咬人的。
——所以我派人偷走了隐元大人令。不仅如此,我还偷了天字名册与账本。哈哈哈哈,想必等到发现师父必定暴跳如雷了吧!”
叶星天&李倓:“……”
这是迟来的叛逆?你熊的。
不过你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相信吗?只是如此的话你会恨意滔天的要杀了他?哪怕你说是给你老婆排除后患都比这更加可信好吗?
不过理由并不重要,结果有利就行。
叶星天没有多加迟疑,很快就答应了他的条件。小无名向他传音告知了隐元大人令的位置,而后冷冷道:“既然交易已成,你们就走吧。
——把那个丫头留下。”
“不必了。”青铜铸就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剑圣扛着大剑走了进来,神情沉重悲伤,“我来了。”
小无名的理智瞬间再度崩坏,面目狰狞犹如恶鬼:“拓!跋!思!南!!
还我姐姐命来!!”
他疯了似的执剑飞扑过来,狂放的气劲充斥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疯狂。
李倓毫不犹豫的拉着叶星天往后门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帝:你爷爷是假的!
叶星天:不!我不信!所有说我爷爷是假的的家伙都是挑拨离间胡说八道造谣生事的骗子!我不信我不信我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