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乐得到宁欢订婚的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她是从叶明朗的司机口中知道的。
讽刺吧,曾经的发小订婚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她不知道。
傍晚见到叶明朗,祝长乐忍不住开口质问:“小泥巴和白冥安订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明朗穿着笔挺的西服,复古又不时贵气,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闻言眼睛掠了一下,一股子的贵公子气息乍然显现。
“你这么能干,我不告诉你,最后你还不是知道了。”
叶明朗起身,弯腰,从造型考究的柜子里掏出什么东西,平行扔给了她。
祝长乐接住一看,眼睛瞪大,几乎声音都失去了平稳。
“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订婚请柬,上面的落款人是宁欢和白冥安。
“叶明朗,要不是我今天问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请柬?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瞒过去?”
祝长乐气得双手微颤,三年多了,这三年的时间她脱胎换骨,逼着自己适应商场,适应叶家的生意圈,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淡定超然,没想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乱了分寸。
一切因为那是宁欢。
叶明朗斜眼嗤笑一声:“瞒着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呢,你准备过去?你以什么身份过去?哦,不对,应该问你怎么有脸过去。”
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
没有声音,只有受力者才知道这记耳光有多痛,有多响亮。
“你!”
祝长乐捏着请柬,声音里带了一丝哀婉:“你明明可以早点给我的。我来不及时间准备……”
她那样卑微,那样示弱。
像是一个祈求一点点怜悯的乞丐,然而叶明朗只是懒洋洋地站起来,理了理西服外套,冷笑一声:“那又如何,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何况,宁欢他们订婚的喜庆日子,未必想要看见你这张丧气的脸。”
祝长乐身体一颤,险些拿不住请柬。
叶明朗头也不回,走了。
欧洲的城堡,大大的落地窗,一切美轮美奂好似童话故事里的仙境,不,这就是仙境。是她祝长乐舍弃一切尊严换来的仙境。
只是没人有告诉她,尘埃里的凡人费尽心思爬上仙境,即使不摔得分手碎骨,也会是在身上打下终身烙印的。
仙境里,也会疼。
而且没有人同情你。
没有,一个人。
祝长乐还是去参加了订婚仪式,连夜坐叶家的私人飞机过去,到了场地她无法抑制地想起叶明朗的话,即使穿着华服也觉得自己衣衫褴褛。
她不敢出现在小泥巴面前,只能躲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她站在良人身边,温柔地笑。
小泥巴,倔强如同顽石的小泥巴,居然也会这样女人地笑。
祝长乐感到安慰,喜悦,她扯了一下嘴角,但是笑容还未绽放出来就凝固住了。
主板台上,叶明朗风度翩翩上台献词,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女人。
献词的时候,女人眉目含情望着他,叶明朗偶尔回头视线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这副场景,深深刺痛了祝长乐。
她像一个醉酒的行人,跌跌撞撞离开了宴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