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星回来的时候后,让人送给阮杏颜一些宫里带出来的吃的。
几样爽口的糕点,她当夜宵一边吃一边听十七珺读书,却不知不觉吃了好些。
直到十七珺制止她第三次,她才察觉自己吃撑了,捂着肚子直喊痛。
“师父,肚子好痛。”
“刚刚有让你不要吃,这是吃多了。”
“不吃坐这里会冷,吃东西就不会觉得冷,所以才会吃多的。”
十七珺移步坐到她旁边,低声问她,“杏子,你可信我?”
“当然信。在这个世上,我最信的就是师父。”
十七珺展颜微笑,手掌覆上她的肚腹,轻柔的抚摸着。
阮杏颜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流,源源不断的传到自己的肚腹中。她脸上渐渐染了羞意,这样亲密的动作只让她觉得手足无措。从前她敢无所顾忌的摸他的脸;她跟他牵手而行,她也是随性自然;她被他抱着,她也不会害羞到无所适从。只这次,她能感觉到他近在迟尺的呼吸,似乎每一刻都在拨乱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的肚子也渐渐没那么痛,他收回了手。
十七珺收回了手,自己仅有的一点修为,他也消耗殆尽。他虚弱的倒了过去,身子压在她的身上。
阮杏颜惊了一下,但见他脸色苍白,双唇无色,她吓的什么心思也没了,惊呼,“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他支起手,吃力的坐起身。
她连忙上前问他,“师父,你告诉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杏子,我以后怕是没办法带你回我们住的地方了。”他轻声说着。
“为什么?师父?你是神仙,为什么又这么虚弱?你没有伤凡人,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师父,你不要吓我。”
“上次在天虚观,我被人用困仙阵困住,心里又担心你受伤,散了百年修为脱困,最后却伤了仙身。这段时间,身体虽有复原,可是修为却已经用尽。因为我动了情,所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直到刚才,最后一点修为我也用尽了。我如今修为尽失,以后怕是会跟一个凡人无异。”
阮杏颜此时才知道他师父为她付出了多少,她震惊他的痴傻。他是仙,所以不能动情,却还是因她动情。他因她散尽一身修为,成了一个半仙之人。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傻!”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宠她如斯,她明明该感动,觉得幸福,却抑制不住悲伤难过。
“杏子,你不要哭。”十七珺伸手轻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我虽然没了修为,可我还是仙身。现在我身体虚弱,只是一时半刻无法修复。等到明天就会好了。”
阮杏颜从没哪一刻会觉得自己的泪会是真的没办法断的。她愣愣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入心扉。
“杏子,为师后悔把这事告诉你了。我宁可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你会开心些,哪怕你需要什么,为师都会想办法满足你。”看着她满目止不住的泪,他真觉得自己把这事告诉她是说错了。
“师父,师父。”她哭着扑在他的怀里,“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的修为尽失,那会让我悔死的。那样我会恨死自己。我那么会无理取闹,总是折腾师父,我那么坏,总是那么多坏心思……”
“傻杏子,你一点都不坏。我知道,你只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十七珺只觉得听着她的哭声,心也跟着揪痛,他第一次听她哭的那么伤心。就算是之前他伤了凡人受伤那次,她的哭声也没有隐含这么多的伤痛。
“杏子,是不是我没有了术法,你就不会再认我这个师父了?”
阮杏颜抬头,止住了哭,一脸控诉,“谁说的!就算你没有术法,也还是我的师父。”她怎么会因为他不能再腾云驾雾而嫌弃这个师父?
“杏子,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父,那就不哭了,好不好?”
“那师父告诉我,有没有什么药师父可以吃了尽快康复的,我去帮师父煎药。”
十七珺摇头,“凡间是没有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休息一夜,明天就能好了。”
阮杏颜满脸不相信。
“是真的,杏子。”
“那好吧,师父早点睡吧。”阮杏颜接着问他,“师父就睡在这里好不好?”
十七珺说好。
“师父,你先睡,我很快回来。”
阮杏颜说着就要往外去。
“杏子,裘衣穿着。”他起身帮她披上长袍裘衣,又帮她系好带子。
“师父你早点睡,不要等我。”
阮杏颜交代了一句才出门。
瑶姬白天又偷偷去找牧流璃了。她始终不相信他是个好色之徒,就是想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对杏子过分。
等她回来,已经快三更了,见到夜寒星房里还有烛光,她隐身在他房间门口盘旋了好一会儿。
直到看到杏子进了他的院子,她看了眼他的房门,转身离开。
“夜寒星,你可有看到瑶姬?”阮杏颜直接推门而入。
他一身浅白的单衣从内室出来,“不曾见,可是有事?”
“也不知道她这两天去哪里了?经常早出晚归的,怕还是去找狐狸精去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她说着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他喊住她。
“嗯?”
“这是你的簪子,还给你。”夜寒星递给她。
阮杏颜看到失而复得的玉蝶簪,欣喜的上前接过来,“原来在你这里,我以为在天虚观的时候被我弄丢了。这可是我师父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没有弄丢真好。谢谢你。”
“天虚观的人拿了你的东西诱我前去天虚观,所以我一直留着。只是这里折断过,已经找人修复好了。”
提到天虚观,阮杏颜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上次在天虚观发生的事情?”她曾认为自己身边个个都是高手,所以相信他们能处理好,也就没过问那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是魔界魔尊诱我前去,想居我躯体,摄我心神。总之那次的事因我而起,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