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剑阵乃是我用十年功力与剑意凝练出来剑势屏障,并以掌门师兄的刺虎剑作为阵魂,一来为灵剑创造适合出世的环境,二来作为壁垒以防奸人作祟。…頂點說,..今夜我们就开始布阵,需要三天时间,你们拿着阵枢守候在剑洞东西两,用自身剑意为阵枢打开阵口,和阵魂刺虎建立联系。这期间你们务必要做到心无杂念,承受住灵剑反噬出来的剑意。”
执剑长老背对着两人坐着,那如瀑般的漆黑长发就像是一面镜子,若是只看背影,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一个老人?
他又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灵剑反噬只会在第三天剑阵布成之前有最为强烈的反应,撑过就好。”
天门恭对着执剑长老的后背头,道:“我明白了。”
一灯大师道:“阵布成后,你们一定要保管好阵枢,就算有人来犯,只要得不到阵枢,休想能破掉九阳剑阵。”
迟疑了一下,一灯大师向天门恭与唐一萍走近了些,道:“剑阵布成,这阵枢与剑阵便成为了一体,同生同灭。若真到了被强敌压迫到无力反抗之时,可用自身修为献祭阵枢,催动着剑阵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那样一来,献祭之人必然凶多吉少。所以我只是告诉你们阵枢的另一个作用,但不希望你们会走到这一步。”
比起洞内四人的凝重,杨必琴却是面带微笑,安慰道:“掌门师兄不必多虑。此次灵剑出世登徒,极为隐秘,又一直被我们封锁住了消息,无外人得知。来的两波外客,陵大家没有发现什么。虽万一一直没有离开,但的确是为了拽着顾长风玩耍,并无他意。至于剑山阁那边,我们盯得很紧,他们上不了山。”
“对于登徒而言,这是极为关键的一刻,我又岂能真正放宽心。”一灯大师叹道。
杨必琴信心十足的道:“登徒坚守天道正义几百年,掌门师兄修了一生德行,现如今登徒已初显鸿运之兆,正是天道循环福报于登徒之时。这次的斗剑,登徒的辈一个个尽显惊才绝艳之能,一代强于一代。又伴随灵剑出世,登徒人物尽收其中,往后登徒必将成为江湖翘首!”
听着两人的谈话,唐一萍眼中冒着光,对门派的未来充满憧憬,心情非常激动。天门恭却是面色平静,虽然也同样对门派充满希望,但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绞着痛。
和剑山阁的斗剑,已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痛苦的种子,一提到此事,他便会痛不欲生。
这一场斗剑,原本是他这个大师兄带领师弟师妹为门派争光的机会。但他在第一场就输的一败涂地。若是接下来的比试登徒派就这样输下去了,那是整体实力不济,他除了和师弟师妹们一起懊恼,倒也没有什么。
可问题在于,他败倒之后,师妹唐一萍和打败他的齐道鸣战平!这无疑证明了师妹比他优秀。
紧接着,外门弟子高冲三招破敌,内门弟子南宫烈一剑制敌,同为真传的顾长风更是把齐道鸣打的吐血。每一场战斗都可谓是酣畅淋漓,惊喜连连。而和师弟师妹们的表现比起来,天门恭的那场比试就像是一个污,让他有足够多的理由去找块豆腐撞死。
所以他痛恨这件事,哪怕自己欺骗自己,也要把这件事从记忆里抹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是他真能做到这些,对他自己倒也是一件好事。但偏偏,越想忘记的事反而越无法忘记,此时杨必琴一提起,他便陷入了无比烦躁的懊恼。
这里是海名扬的剑阵,任何强烈的波动都无法逃过海名扬的感知,包括情绪的波动。
“天门,你心浮气躁,怎能担此大任?”
听见海名扬的话,天门恭如遭电击,连忙对着海名扬的后背作揖,道:“执剑长老,我……”
不听天门恭的解释,海名扬又道:“九阳剑阵事关重大,我的修为是事,但登徒命脉是大事。你若心不能静,此事便恐难成。”
杨必琴连忙圆场,道:“这次的斗剑,天门心性受损,但只要他谨记你的吩咐,应该不成问题。”
“应该?”海名扬话毫不客气:“此时此刻应该这两个字,合适吗?天门若不行,再换人就是。”
海名扬的每一句话都像根针一样,扎刺的天门恭全身发麻,一时之间不知呆若木鸡。
唐一萍建议道:“可以让长风师兄来配合。”
闻言,天门恭心里一痛,双拳紧紧的握住。
“顾长风,顾长风,师妹你现在的眼里难道就只有他了吗?”
哪知海名扬像是没有听见唐一萍的话一样,毫不避嫌的道:“若是天门真不行,就让南宫烈来替他。徒虽然修为及不上天门,但心志坚定,倒也不至于出错。”
海名扬的人选倒也没什么问题,南宫烈原本一直默默无闻,但先是在刘子常事件中口出言剑,而后在斗剑中一剑击败楚越之女,让他名声大噪,进入了很多人的视野。这时人们才想到,他可是执剑长老的徒弟。而众所周知,执剑长老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完美老师,既然是他的徒弟,自然不可能会是平庸之辈。想想南宫烈的个性,和他领悟出的剑意,替天门恭的位置倒还真是合适。
天门恭自然不能接受。在以前,他的地位高高在上,能与他争一争的也只有唐一萍,但他爱慕唐一萍,并且师弟师妹们也常开玩笑他是未来掌门,唐一萍是未来掌门夫人,那么唐一萍再厉害,他都感觉不到什么威胁。可后来,门派来了个顾长风。渐渐地,他发现事情发生了变化,有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现在,执剑长老出了南宫烈的名字,他突然意识到就连这个名字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像是被人在后脑敲了一记,他连忙收敛心神,认真的道:“我身为登徒真传,有责任为登徒付出一切,请执剑长老相信我。”
还未等执剑长老话,一灯大师双手负后,严厉的道:“天门,以后对自己的要求要严苛一些。”
天门恭连忙应道:“是,掌门师尊。”
一灯大师淡淡的道:“若心智不坚,往后如何做的了掌门?”
天门恭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一灯大师会在此时提这种事。
一灯大师接着道:“我的时日不多了,你要早些成熟起来,明白吗?”
天门恭的全身都在颤抖,原本他疑虑,他担忧,他惶恐,无非就是怕自己的地位被撼动。但现在听一灯大师如此一,他顿时心念通达,一抹强大的自信如灌涌一样进入他的身体。
“徒儿明白!”
唐一萍只是觉得有些诧异,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见一灯大师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只差直接穿在他死后让天门恭即位的话了,海名扬哪还能不明白廉正风的心思。廉正风这是为了让天门恭彻底安心,坚定信心,心无杂念,才好配合布阵。
海名扬原本就不是个多话之人,此时便不再言语。
“那这里就辛苦你们了。”廉正风朝剑阵中那把黑色大剑看了一眼,和杨必琴离开了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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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雪过后,到处都透着股清凉净爽的味道,仿佛世界被净化了一番。
卫生间的院子里,浓香四溢,香味宜人,不过可不是什么花草树木之类的,这时候的花草,也都已凋谢。
香,是酒香。香,是火锅香。
连续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顾长风让师妹们把火锅周围的雪清扫干净,邀上了三五好友,好酒好菜招待,好生慰藉一下几日没吃火锅的饥渴心情。
顾长风,万一,南宫烈,当夏,楚楠晨,田萌萌,还有负责端茶倒水开酒上菜的两位师妹一行八人围着火锅,在氤氲的热气下动着筷子,在火锅中大展身手。
开席酒过后,万一疑问道:“顾长风,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当夏也疑惑道:“大师姐不是每天都要来卫生间吗?顾师兄你昨日难道没和她约好?”
顾长风也觉得很奇怪,道:“我也有两日没有见着她了。”
“那倒是奇怪了。”当夏疑惑道:“两日不见,大师姐应该很想你才对啊!”
坐在当夏对面的田萌萌朝楚楠晨看了一眼,见楚楠晨眉眼间满是忧愁,知道所谓何事,连忙道:“唐姑娘想不想顾老板,管你什么鸟蛋事?”
当夏笑了:“我与顾师兄和万大公子话,又管你什么鸟蛋事?”
当夏和田萌萌是旧识,两人见面后总喜欢互相嘲讽,这也是几人都习惯之事。南宫烈却正儿八经的道:“你们闹归闹,又与鸟蛋和鸟蛋何干?”
楚楠晨不知道南宫烈的个性,这时见他在当夏和田萌萌斗嘴时如此正经的来上一句,不免轻笑出声。
南宫烈对楚楠晨拱手:“楚姑娘,斗剑时得罪了。”
楚楠晨回礼,微笑道:“比试便有胜负,这是常事。何况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楚楠晨笑的很真诚,也的确没有丝毫的做作。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愿高山流水,不喜争强好胜。
和顾长风天天粘在一起,万一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自然明白楚楠晨的心思,把手搭在顾长风的肩上,笑道:“一个是旧情绵绵的千金大姐,一个是现如今肝胆相照的师妹,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太难选了。顾长风,你会怎么选?”
闻言,楚楠晨顿时一脸通红。
顾长风瞪了万一一眼,道:“你这思维的跳跃程度,常人怕是及不上啊!”
万一笑道:“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日渐下降啊!”
顾长风皱眉道:“别胡八道,我和师妹与楠晨姑娘都是纯洁的男女朋友。”
万一惊道:“我靠,都男女朋友了,还纯洁?”
顾长风骂道:“你他妈今天这么八卦,究竟想干什么?”
万一摊手道:“我要走了嘛,所以很好奇你的选择啊!”
“好奇你妹……”
话未完,顾长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和当夏同时惊讶的问道:“你要走了?”
万一叹息道:“不必这么惊讶与难过,偌大的家业等着我去挥霍,我总是要回去的。”
顾长风突然大笑道:“尼玛苍天有眼啊,你总算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