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姐,小少爷呢?”
柳絮把手中的东西扔给铃铛,如是问道。
清江指了指河边,然后又看了看提着野鸡野兔走到河边的铃铛,对柳絮挑了眉。
柳絮撇撇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一副我就是只爱抓鸡不爱做的表情,傲的让清江不自觉竖起了大拇指。
火堆烧起来,野鸡野兔“吱吱吱”的冒出了油光,可乐抱着一尾鱼奔到到清江面前拿给她看。宋远缓缓走向这边,嘴里一直不停的提醒“慢点跑,注意脚下,别摔着了。”
清江笑,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好画卷。
“妈妈,你看,这是叔叔抓的鱼。他真厉害,拿小石子一丢鱼就浮上来啦,还有还有,叔叔会在水上面走,妈妈,我也想学这样的功夫。”
柳絮看着可乐激动到红扑扑的小脸吃味,声音不大的说:“我天天飞来飞去也没见你羡慕我,这个学来干什么,卖鱼啊!”
她声音不大,可乐耳尖,顿时竖起了小白牙。
“哼,那你还不是拿功夫捉鸡。”
柳絮被噎住,转过头生闷气去了。清江示意他放下手中的鱼,又拿一边铃铛浸湿的帕子给他擦手。
“妈妈,我以后学会了,就给你一个人捉鱼吃,天天都吃鱼。”
清江手下一顿,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可乐的额头,嗔道:“别说你以后大了要娶媳妇,哪有人天天吃鱼的,恐怕要不了几天就腻了。”
可乐举着手给清江擦,若不是手没空,他肯定要挠一挠头的。他偏头想了一会。
“可乐喜欢吃鱼,喜欢的就不会腻,腻了我还是喜欢吃鱼的。”
清江张着嘴巴惊讶的点点头,发现了同样惊讶若有所思的宋远。
小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快被转移的,他看着架在树枝上烤的喷香的野鸡野兔。
“小九叔叔真了不起。”
小九一惊,连忙摆手,顺便看了看自己主子的脸色。
“小主子,使不得使不得,你就叫我小九好了,属下可当不起你一句叔叔。”
他额头沁出冷汗,小主子真是童言无忌,对,就是童言无忌,自己怎么能和主子一道,让他叫一句叔叔呢。
清江看着一脸要哭出来的小九,也没有追究那句“小主子”。
柳絮就不依了,碍于清江和宋远的淫威不敢去揪可乐的耳朵。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鸡和兔子都是我捉的,你凭什么说别人了不起啊。”
清江摇头笑了,柳絮这个人有时候单纯的可怕,这种体力活自己做就做了,还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别人乐得没抓,被摆了一道都不知道。
可乐与柳絮关系很好,见她不乐意,连忙过去给她顺毛,几句话就哄的柳絮喜笑颜开。
“哇,都是絮姨捉的呢?你真了不起。”
“絮姨辛苦了,待会你一定要多吃一点。”
“絮姨你就是妈妈说的‘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吧!”
清江几人看天看地看马车,就是不敢违心的去看柳絮沾沾自喜的眼睛。
可乐爱吃鱼,清江记得,以往他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多喜欢。最后有大半条鱼进了他的肚子。
小九几人依旧在一旁,维持着上下有别的原则。清江把兔子和野鸡都分了一半拿给铃铛,让他们去吃,在铃铛惊恐的“这怎么可以”中,递给了一旁眼泛精光的柳絮。
吃完东西就继续上路,按照清江的习惯饭后是要消食的,她坐在马车上,胃里略有些不舒服,尽管她吃的并不多。
宋远见她眉头紧锁,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可乐替她答话:“我妈妈习惯吃完东西走一走的。”
“不用了,我没有事。”清江出声打断,她知道,如果她这个时候不说话,宋远会立刻下令停下马车。
宋远盯着她看了一会,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清江坦然的任由他看着,摸摸可乐的头,问:“要睡一会吗?”
可乐反手拉住清江,软软笑着说:“不睡,我陪妈妈玩。”
“好呀,玩什么。”
可乐欣喜的看着她,说:“我们下五子棋吧!”
清江犹豫了一下,这马车上,到哪里去找棋子?这时听见宋远说“我有”。
母子两人齐刷刷的回头,就看见宋远变戏法似的从暗格中拿出棋盘。清江虽不懂棋,却也知道那是一个残局。宋远总是喜欢自己布好一种颜色的棋子,然后又自己用另外一种颜色解开。
清江见他毫不留恋的打乱棋局,又把白子和黑子挨个放回棋盒。
可乐对他愈发崇拜,只差扑上去抱大腿了,清江想,如果她不在这里,他真的有可能会这么做的。可乐这孩子,委实单纯了些。
宋远收拾好了,就让出矮几边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优雅的不可方物。
清江拍拍可乐,让他坐过去,自己也在一侧坐好。两人表情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高手对弈。
宋远看着这一大一小,颇有些哭笑不得。
从前清江见他下棋,也缠过来要他教,他教了几次只得作罢,认命的陪她玩起了这个叫做“五子棋”的游戏,在他看来,说是游戏也实在有些荒唐了。但好在她高兴,乐此不疲。
清江也想起来,宋远也是会五子棋的,从前他每次都自己坐着,很认真的看着棋盘,在她看来实在有些无聊,还有一些孤单和可怜,于是她就和他一起下了五子棋,虽然她极少赢过,在那个“极少”当中,恐怕放水的成份也很多。
“妈妈,你都不让我。”可乐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天知道长这么大,下五子棋他就没赢过,可他母亲又不肯正经和他对弈。
“棋桌之上无母子,只有互相算计,不是我赢就是你输啦。你不想当棋子,就只有变成下棋的人。”
宋远看着听着,只觉得最后一句有很深刻的意义,不像是对可乐讲的,而是对他说的。
不想当棋子,就只有变成下棋的人。
他牵起唇角,觉得真是很有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