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他死了,如果宋远死了我要怎么办?
我正哭的伤心,眼泪像止也止不住似得,都说人伤心到极点是哭不出来的,那我现在哭的这么伤心又是为了什么。
柳清江,你真是个可怜的人儿。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咳嗽,像有痰堵在胸口。我突然想起,这里只有我和宋远的……尸体。
“别哭了,你的眼泪滴到了我手上,很疼。”
“宋远,你没死啊!”我扑过去凑到宋远脸前,忍不住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又不敢去抓他的手,在确定他眼睛睁开并且看着我的时候,终于放了心。
“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一巴掌就招呼过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抬起手抹了抹睫毛上沾着的眼泪,哭得太急顺不过气,抽抽噎噎的说:“我……以为……你……死掉了。”
一句话叫我说了许久,说完以后,本该停下来的眼泪比刚才更汹涌的喷薄而出,我想起宋远说伤口会疼,于是转过脸去不敢给他瞧见。
我此时,才真的是害怕。
“我还没死,你又哭什么。”
“我害怕。”
宋远躺在地上,像是有一口气顺不过来,闭眼叹道:“你又是怎么
……怀疑我死了的?”
“我摸了你的鼻息。”
若是他现在手能自由活动,我丝毫不会怀疑他要抬起手揉揉额角,每次他对我特别无语的时候就会有这个动作,只是现在他的手抬不起来了,想到这里,我又有几分心疼。
“又是谁告诉你,没有鼻息就是死了,再说,我相信不是我没有鼻息,而是你没有摸到。”
是这样的吗?反正现在宋远虽然受了点伤,但还能挑我的刺,说明还是没有多严重的,我提起的一颗心落回原处,但是在一炷香之后,又紧紧的揪起来。
我们现在的处境,轮不到我有一丝放松。
宋远的情况很不好。
除了右手被岩石树枝划的鲜血淋漓骨肉可见,但若是知道他的内伤之后,也只能感叹一句这还只是好的。
在宋远指挥我把他搬到山洞去之后,华丽而又光荣的晕倒了。
山洞是宋远发现的,我先从洞口扯了藤蔓编成席子,我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花了很多时间才成功,于是半拖半拽这才把宋远拖到了洞内,我看着躺在席子上睡颜无害的宋远,释脱的笑了笑。
按照宋远所说,先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确定他只是晕过去以后才坐在地上,浑身像在油锅里浸润了一遍一样。
上次在白马上的经历,比这一次,何谈刺激。
以后我也可以很骄傲的对五哥说,我也是在生死间徘徊过许多次的人。
我这才想到,我与宋远双双坠崖,不知道上面的五哥和小九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成功逃脱,又会不会想办法来救我们。
不知是不是把宋远抬进来这一项工程废了我很大的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太大的惊吓,把远抬到洞内,还没来得及打量,我就倒在宋远身边,再没了思考。
我醒来已是很久之后,从我趴着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对面山头还没完全落下的咸鸭蛋,真想煮来吃啊。
“醒了,醒了就起来,我把手臂给你接上。”
我有个毛病,就是不管是何时何地,醒来之后总是要先发一会呆然后才能清醒过来。我听宋远的话起身已是在他说了第二遍之后。
照宋远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如针刺一般的疼痛,比起第一次来说痛意不知加重了多少倍,宋远依旧是躺在地上,维持着我拖他进来的姿势和地方,没有见到挪动的痕迹。
许是见我脸色不好,他语气中又多了些着急。
“还不快些。”
我挪过去,咬着牙问道:“你自己都躺着,又要怎么帮我接骨。你……严不严重?”
宋远没有回答我的话,沉思了一会,举胳膊说道:“你先扶我起来。”
“喔,好好好。”
我把宋远扶起来,靠着墙坐着,在此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我的先见之选,一开始就把宋远拖到了墙边。
宋远像是有些不适,但是为了不让我担心硬是咬着牙没有表现出来,他这样我也不好戳破免得反倒要他担心,于是只装作不知道。
宋远全身像是只有手和脑袋可以活动。他先转了转脑袋,我听到“咯咯咯”骨头响动的声音。活动了一会头,他这才伸出手,说:“把你的胳膊伸出来,我为你接骨,你……且忍着些,会有些痛。”
我与宋远都心知肚明,何止是有一点痛,上一次在有方圆这个神医的帮助下我都能感觉到彻骨的疼痛,这一次不仅是旧伤复发,而且一切药物准备都没有,我要硬生生受着。
但是此时我只是装作轻松的笑笑。
“你要接就接,啰嗦什么,我何时怕过什么。”
“也是。”
宋远这个也是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大呼着伏在了地上,并且咬牙闭眼,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死了一般,我这才感觉,是真的死了一样的痛。
宋远与我说话的时候我正在看他的手。宋远的手一直是十分好看的,洁白修长,骨节分明,而现在其中一只手已经看不出是一只手了。就在我感伤心疼的时候,宋远一遍观察我的神色,与我说着话,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一拨一扭,只听“喀嚓”一声,我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个疼痛来的太突然太迅猛,宋远在接好之后像是料到了我会倒地不起,于是放开了我的胳膊,整个过程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缓从地上抬起头,幽怨的瞪了一眼宋远,却发现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宋远,是哪里疼吗?”
我手足无措的上下摸摸,却不敢实打实的碰到他,就算是担心也无计可施,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十分的无用。(未完待续)